什麼什麼?

兩貫錢?

沈安掏了掏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李治的聲音低低的,卻也能保證讓同學們和他背後的沈安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錢!

真沒想到,李治這小子一開口就戳到了他的軟肋上,別的不說,他確實是愛錢,尤其是最近,更是喜歡的厲害,想想看,經過李世民和李治父子的刁難,他的小金庫確實是損失巨大。

原本存下的銅錢總可以擺滿一整間庫房,可現在呢?

只剩下箱子,錢都見底了。

為了賺錢,他可是費勁了心機,又是出主意,又是做實驗,四處的張羅,當真是勞累。

而現在,就有這麼一個不需要荒廢太多力氣就可以賺大錢的機會,換了是誰,也都會心動不已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著實有些難辦。

剛才還堅稱自己一罈酒都沒剩下,不到一刻就又反悔,任誰也都能看出之前是在撒謊。

撒謊也不要緊,可對晉王李治撒謊就是個大問題了。畢竟,他們現在也算是個朋友。

朋友討酒喝,在大唐這個年代絕對是很正常的社交行為,這些小娃娃也不會理解,白酒和他們經常飲的黃酒有什麼區別。

只當都是酒,喝進肚子裡,全都是一樣的。

他們才不會想這個是度數低的,那個是度數高的,以他們的酒量根本就招架不住。

怎樣才能把這個話給圓回來,讓李治帶著他的同學們乖乖出錢,成為了擺在沈安面前的一大難題。

“晉王殿下,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美酒,居然需要一貫錢?”一小子有疑。堯誠義立刻扯著大嗓門反駁:“別管是什麼樣的酒,既然是殿下推薦的自然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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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貫錢,我們又不是給不起,何必在乎!”

“我也知道你們不在乎,問題是,沈公他沒有酒了,我們也總不能強迫他,再者說,就是強迫了也沒用,釀酒這件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立刻就能成功的。”

“我看,還是改日吧。”

“是不是啊,沈公?”李治嘴角拈著壞笑,欣欣然的丟擲了這一番話,真讓沈安氣的鼻孔冒青煙。

嘖嘖,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小小的年紀,你說你學點什麼不好,非要去學人家處處挖坑,這下可倒好,還真把他這個遠道而來的穿穿給拉進坑裡了。

李治灼灼的目光不停暗示著他,沈安橫下一條心,乃道:“殿下莫急,酒自然是有的,不是我吝嗇,不肯拿出來,實在是今天來的客人太多,我怕不夠分。”

這當然不是什麼體面的理由,屬於一戳就破的那種層次,但是,它總算是一個還看得過去的藉口。

甭管李治信不信,反正他自己認為還是有可信度的。

反正在李治的面前,他也幾乎沒有什麼面子可言了,那就乾脆撕了假面具,要錢就完事了。

李治撫掌大笑:“沈公啊沈公,你早這樣不就對了嗎?”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沒有酒,就是不肯拿出來給我們品嚐。”

“行了,這一回我們也不必走了,就留在你這裡討酒喝,討飯吃了!”

有李治發話,小娃娃們自然是就地留了下來。

本來就誰也不想走的,有了李治發話,自然是要留下的,沒說的。

“殿下還是誤會我了,確實是酒沒有多少,拿出來怕大家笑話,所以一開始才沒有說實話。”

李治眨眨眼睛,立刻將他的話理解成了另外一種含義。

“這怎麼可能?”

“我看,你還是怕我們喝酒不給錢。”

“你們也別瞪著兩隻眼睛就等著喝酒,趕快把錢拿出來,讓沈公看看,也好痛快把酒端出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沈宅正堂,個個都找好了座位,就等著沈府小廝把酒都擺在他們面前了。

一開始還有說有笑,聽了李治的話,才把話題重又拉了回來。

能進國子監,哪個學生家裡都不是等閒之輩,身上總是隨身帶著錢的,而且,也從不吝惜花錢。

李治的號令一出,他自己就身先士卒,讓梁英把錢袋子解下來,放到了沈安的桌案上。

晉王殿下想品嚐美酒都得花錢,其他人難道還想吃白食嗎?

自然也是全都行動起來,不必沈安再廢話。有的解下了腰間的銅錢串,有的則是把錢袋子全都奉上。

不一刻,沈安的桌案上就堆滿了各式的錢,雖然不足每人一貫,卻也絕對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最少的一個,也大約出了一百文錢。

非不是他們認為,沈安釀造的白酒就值這個價錢,他們連這白酒的樣子都沒見過,香味都沒聞過,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花這麼多錢。驅使他們這樣做的,一方面是晉王殿下的號令,另一方面就是面子問題。

所有的錢可都是擺在沈安的桌案上的,你出了多少,我出了多少,全都是清清楚楚。

別的人給這麼多,你才給一點點,別人給半貫錢,你才出十個銅板板,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再者,大家都是在貴戚圈子裡面混的,出錢少是多傷面子的一件事,以後還怎麼愉快的做朋友了。

所以,即便很多人都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要把身上帶的所有錢全都拿出來,擺在沈安的桌案上。

這真是苦了孩子,富了沈安。

他閒適的端坐著,可是那興奮的小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學生們走到桌案前,他們在放錢的時候,那表情也可謂是五彩繽紛。

從他們的神色,沈安就可以判斷出,誰是那種豪爽的性子,誰是個小摳門。

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對他日後開班教學有很大的幫助。

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因財施教是正確的,就比如這收學費的問題,雖然看似每個人都痛痛快快的交了一貫錢。

可那只是基礎的入門費用,本著都是國子監的,人家都能進門學手藝,自己卻因為摳門無法進入,這就等於是被圈子拋下了,妥妥的社交失敗案例。

所以,這一貫錢想收上來並不難,就是咬著牙,他們也得交。然而,沈安的野望僅止於此嗎?

當然不是!

這一點,他和李治是有共識的,雙方都心知肚明。

一貫錢只是一個敲門磚,可以讓他們取得進入作坊的資格,待到進門之後,要敲的竹槓可還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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