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沒有藏得太久,很快就顯露出來。

大針蜂從之前鑽出來的洞口附近,再一次的破土而出。

這讓所有觀眾都迷惑不解。

大針蜂現在從這裡出現,那麼剛才那只大針蜂又是怎麼回事?

“是替身。”

梧桐在這個時候,透過耳麥告訴了所有人這個秘密,或者說這個魔術般的表演的竅門。

不少觀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都紛紛表示這個操作太秀了。

然而,也有部分角度刁鑽的觀眾和精靈對戰經驗的訓練家們,想到了這個解釋的不妥之處。

替身,這個技能是透過使用者捨棄自身一部分生命力,把它塑形成一個類似於自己身體大概輪廓外形的東西,它和正常的精靈一樣,如果用科學儀器去檢測它的身體成份,那麼資料上會顯示這是一隻活生生的精靈,只不過數值都很弱,只有普通精靈的四分之一左右,並且內裡結構一團亂麻。

最重要的是,替身雖然不僅僅可以塑造成除了自身外形輪廓外的東西,精通熟練這個技能的精靈甚至於可以把它變成衝浪板一樣的東西,但問題在於,無論塑造能力再精通熟練,也不可能給它“染色”、“穿衣服”和“戴飾品”等等,也就是利用生命力製造的替身,通常只會是一團由能量組成的能量發光體,而不會像剛才那個大針蜂那麼靈巧。

可是現在梧桐也不會給他們真正解釋這個奇特現象的原因,因為戰鬥還在繼續,他沒必要為此分心。

“很巧妙,你的大針蜂又躲過了一次攻擊,然後呢?”勇次的聲音有點兒不耐煩了,對面的大針蜂只會躲躲躲,雖然速度很快,剛才又用了肯定不止是替身的花招瞞騙了自己和快龍一次,但大針蜂依然不可能打得過快龍,這樣拖時間,他並不認為能獲得什麼榮耀。

“你會看到的。”梧桐聽出來了對方也許沒有惡意的輕視,他嘶啞的聲音輕而平靜,略低沉,讓人聽著就有種會不由自主去回想的奇異感。

接下來,勇次也不再廢話,讓快龍展開了新一輪的猛攻,先是連續幾發的水槍噴出去。

在雨天環境裡,以快龍的強大施展水槍,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大為增強,僅僅是一連四發,就把大針蜂身影飄忽狂移,頗有幾分險象環生的感覺。

勇次知道現在他找對辦法了,像水槍這一類消耗較小的技能,正適合用來處理眼前這種對手。

在一連水槍連射後,大針蜂還不及喘口氣好好休息,把腹部尾針一縮一挺,一連串的飛彈針就疾速射向快龍。

快龍眼露不屑,直接側過身子,拉起半片翅膀,像一個人揚起斗篷披風一樣,把這一連串的飛彈針都擋了下來。

確實皮粗肉厚,打在普通精靈上足夠造成好幾個流血孔洞的飛彈針,打在快龍的翅膀上,只是烙了幾個淺淺的小血洞,只滲出了一點鮮紅。

不過既然能受傷,就說明這只快龍雖然強,但也不是無敵的,梧桐在心電感應裡鼓舞自己的精靈們士氣。

快龍擋下一輪反擊,又是深吸一口氣,連續噴出幾道水槍。

雙方就這樣來往幾次,彼此之間都是純粹的在消耗體力和能量。

大針蜂固然動作似乎是變慢了,給人感覺它從一開始遊刃有餘的輕鬆閃避,已經變得次次都是險險要被擊中的樣子。

另一邊的快龍,儘管它是處於壓制性優勢的進攻方,可是連續十幾發水槍都沒有擊中對手,加上之前連續多次釋放的技能消耗加起來也不小了,現在它明顯露出了疲態,如果靠得近了,就能聽到它明顯漸漸變得粗重起來的氣息聲。

在又一輪的你攻我閃後,梧桐突然拿出精靈球。

“辛苦了,先回來吧!”

梧桐收回了大針蜂,然後準備釋放另一只精靈。

在通用比賽規則裡,對於更換精靈方面是有著多條嚴格條例的,其中像這種情況,規則是,假如對面場上僅剩下一隻快龍,我方首發伊布和它打,然後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伊布被打得重傷,但還有一戰之力,可是梧桐收回它,然後換上風速狗,風速狗被打得直接失去戰鬥力無法再上場,那麼就可以再度派出伊布。

第二種,伊布依然重傷,被收回,然後派上風速狗,風速狗也重傷,但這個時候如果訓練家試圖收回風速狗,這是允許的,可要是隨後想再放出伊布,那麼擁有裁判資格的裁判在通用規則的經典賽事裡,就會馬上發出警告,讓訓練家收回這只精靈。

問題就在於,只要情況允許,訓練家可以在通用規則比賽裡隨時收回精靈,但是,只要對方的精靈沒有下場,那麼除非是第二只派上場的精靈被直接打得失去戰鬥能力下場,否則第二只派上場的精靈在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的情況下收回後,是不被允許再派上之前收回過的精靈。

也就是說,梧桐現在收回了大針蜂,想再讓它後面登場的話,這就很明顯了。

出來的精靈,是巨鉗螳螂。

觀眾們噓聲大起,頓時知道了這個訓練家又要“賣”他的精靈了!

勇次也覺得無話可說了,直接讓快龍一發噴射火焰過去。

紅羽一臉悲壯,心情也是悲壯,閉上眼睛直接吃完火焰,然後在暈倒之前,只希望同伴能替它好好報仇,別辜負它的努力。

“辛苦了。”

梧桐好像只會說辛苦了的冷酷機器人訓練家,收回巨鉗螳螂,現在他的風速狗、巨鉗螳螂和伊布,都已經確定戰鬥不能,還剩下三隻。

觀眾們開始搖頭了,包括館主也一樣,這樣的做法實在不討人喜,他們都覺得這個少年很難贏了,畢竟如果能贏的話,好像也不需要這樣頻繁讓精靈犧牲,因為就像犧牲了也一樣打不過快龍,就變得它們的犧牲好像都會白白犧牲,顯得梧桐這個訓練家很冷酷殘忍。

“差不多娃娃……來吧,治癒之願!”

這只粉紅色的娃娃精靈登場,不等對面的快龍噴出什麼技能,它直接張開了雙手,好像在擁抱著什麼,閉上了眼睛,全身湧現出濃郁的生命能量波動。

而它自己自身,則是生命能量氣息急速衰弱起來,直接在幾秒內達到一個危險界限,然後自動化成了一道紅光,被收回了精靈球裡。

這是什麼意思?

治癒之願是什麼技能?

有不少觀眾並不是訓練家,有部分訓練家見識不多,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技能。

但是知道這個技能作用的人和訓練家,都是心裡一聲“臥槽”,突然不那麼敢肯定這個少年會輸了。

使用了治癒之願後的差不多娃娃,由於技能效果自動陷入頻死狀態,換來了場地上存留的一團濃郁的生命能量。

由技能機制而替換下場的超音波幼蟲,出現在差不多娃娃之前倒下的地方,那團濃郁的生命能量直接被融入了它的體內,萊伊的精氣神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短短三、四秒內的時間,重新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這可真是……”解說員一時語塞,儘管治癒之願這種技能存在就是有它的道理,可是像這位少年訓練家自始至終一臉平靜得冷酷的神情,以及頻繁讓已經重傷精靈出來捱打到昏死的行為,終於在讓人想譴責他的同時,感受到了幾分悲壯的意味。

“超音波幼蟲,龍息!”

“……快龍,用冰凍光束!”

面對梧桐再次發起的進攻,勇次現在心情也有點複雜,他總算是看清楚了對方原來一直都在佈局,為的恐怕就是現在。

龍息烈風吹向快龍,現在它已經不能輕易無視了,連續長時間使用技能導致快龍現在狀態像是連續跑了多次百米賽跑爆發後的人類,它其實已經挺累了,但表面上還能掩蓋得住,只是這道龍息吹過來後,它的意志力也無法再強撐無所謂,只覺得青色的龍息烈風宛如真正的刀子,狠狠刮在它的龍鱗片上,每一秒都使它有種痛楚在往鱗片縫隙鑽進肉裡般清楚凌遲感,不是特別痛,但它卻綿密堅韌有力的在不斷鑽得更深去。

另一邊,冰凍光束依然沒能打中超音波幼蟲。

如果是快龍全盛狀態的話,這樣對攻,萊伊大機率是難躲開的。

可現在快龍狀態不佳,它則是藉助了差不多娃娃塔伊自我犧牲的治癒之願恢復了完好的狀態,一消一漲,能在對攻的時候,還有餘力來閃躲對方的技能,就不意外了。

再一次龍息!

這一次,勇次和快龍心意想通,沒有用冰凍光束,而是不容更弱小的同為龍族的對手這樣欺負,直接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然後是不顧現在能量漸漸枯歇的負擔,用盡全力來了一發滾滾湧動的龍之波動。

龍息被龍之波動淹沒,萊伊的身影也被淹沒。

等龍之波動的能量波浪湧過去後,超音波幼蟲的身軀像一個斷線風箏往地面上掉。

“辛苦了,回來吧。”

梧桐這時候依然沒有絲毫聲調上的波動,拿出精靈球收回它,然後取出了最後一顆精靈球。

現在他的精靈裡,只剩下它還能戰鬥了。

“大針蜂,開始吧,最後的戰鬥!”

“快龍,別留手了,使用神速!”

勇次的聲音落下,只見快龍扭回看向自己訓練家的頭後,看向對面的大針蜂,正準備使用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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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手呢?

無論是觀眾還是勇次或者是快龍,都愣住了。

大針蜂呢?

下一秒,快龍比任何人都更快的感受到了敵人在哪。

頭頂上!

隨著快龍昂頭向上空看的動作,眾人視線跟著仰望。

空中,鎂光燈和多排的日光燈管照得亮如白晝的頭頂燈光,讓快龍和所有看向上方的人們以及他們帶來一起看比賽的精靈,都不由自主眯起眼睛,有些敏感的更是眼角滲出了眼淚。

黑色的身影,懸浮在快龍的頭上。

沒等任何人或者任何精靈看清這個黑色身影的狀態,它已經再度動彈了。

這一戰的結果,至此,已經沒有懸念了。

……

閃電!

根據事後的觀眾們形容,他們也為那只最終戰勝了快龍的大針蜂取了個響亮的外號,叫做黑色閃電。

儘管它的顏色其實是深色的混合黃黑色,儘管它是蟲加毒屬性沒有電屬性,可是他們都認為這個綽號最貼切了。

“我從來沒想到過,原本一隻大針蜂也能訓練到那種驚人的速度,爆發力太強了!”

“它的毒好厲害!只是一次毒擊,讓那只快龍中了毒,它竟然半空原地轉了幾圈,就暈眩得翅膀都忘了拍!”

“太兇殘了,那只大針蜂我覺得太兇了,沒想到它會直接刺穿快龍的一片翅膀,我還以為最後一回合要大戰個十幾分鍾呢!結果沒想到……”

當天晚上,比賽結束之後,在新的勝利者去勝利殿堂留下他和他的精靈們的照片和手印時,一些記者們也在門口蹲著採訪那些觀看了今晚比賽的觀眾們,為明天的正式報道收集素材。

……

此時,在勝利殿堂裡。

“雖然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不過觀眾們的歡呼不會欺騙我,你現在是勝利者杯南十字星橘子聯盟榮譽訓練家……”勇次一口氣念出了少有念的長詞,接著說道:“在這裡留下你和你的精靈們的合照與手印吧,這是你們應有的榮耀!”

“……抱歉,那得明天才行。”梧桐怔了一下,他的好幾只精靈還在昏迷中呢。

“我知道,所以現在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明天或者後天也不著急,等你精靈恢復好了,隨時可以來這裡,工作人員們會幫助你的。”勇次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但可惜的是,無論是明天還是後天,勇次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少年,也沒有聽到工作人員說他回來過。

如果不是在幾個月後,偶爾查了一下他的訓練家資料,發現有了更新,勇次才沒有懷疑自己那天對戰的是不是個幽靈訓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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