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見懵懵的:“保險絲?”

石鐵心輕聲說道:“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現了超乎我預料之外的情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墮入魔道,那就請你用聖光——殺了我。”

凌星見心中猛然一突,而後咬牙搖頭:“我做不到。”

石鐵心嘆了口氣:“我很抱歉,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必須由你動手。就如同你行差踏錯時我也一定會逮捕你一樣,這是你我身為聖騎士、身為魔僧,不得不揹負的責任。”

凌星見垂下目光:“你太強大了,我殺不了你。”

石鐵心:“除非,我配合你。”

凌星見猛然抬頭,震驚的看著石鐵心。

嗡嗡,假陰間擴散開,石鐵心放出了自己的領域。領域籠罩四周,也加持了石鐵心的力量。恐懼領域帶來的強大壓迫感充斥在這個假陰間的每一寸空間中,也讓石鐵心的外在形象產生了些微的變化。

更陰沉,更巨大,更恐怖,彷彿散播著無限恐怖的魔神。

石鐵心的聲音帶著陰沉的迴響:“告訴我,你怕我嗎?”

這種形態的石鐵心,此世百億人誰能不怕?

只有凌星見。

她深深的看著石鐵心,然後搖了搖頭。她已經明白了石鐵心的打算,嘆著氣說到:“我不怕。”

“所以,這件事必須是你來做。唯有你的勇氣和救贖,才能殺死恐怖與暴虐的魔神。”石鐵心的身影上飛出許許多多扭結的黑色鎖鏈,鎖鏈密密麻麻互相纏繞讓人毛骨悚然,但卻在石鐵心的意志中快速的蠕動挪移,開啟層層的防護,顯露出最核心的恐懼根源。

“來吧,把你的聖印放進來。”石鐵心張開雙臂,展現著恐懼邪身的心臟:“只要你一個念頭,恐虐魔神,瞬息即滅。”

凌星見的手顫抖起來,垂下了腦袋搖了搖頭:“我……不想再一次……處決我的戰友了……”

“再一次?我明白了。”石鐵心注視著身前的姑娘,溫聲說道:“很痛苦吧?有空的話,願意和我聊一聊你的事嗎?”

凌星見沒有說話,卻感覺此刻的石鐵心格外的溫柔貼心。

石鐵心的手指順著她柔弱的肩膀、雙臂,一路下滑,最後托起了她的雙手:“我不捨得再讓你傷心、難過,所以我向你承諾,我會盡我最大的可能小心的、謹慎的、剋制的使用這種力量。只要我修成自己的領域,立刻就會將這種力量徹底廢除,不留後患。”

“我答應過你,和你重逢在燦爛的陽光下,所以我定要掃平陰霾。”

“我答應過你,和你相伴在最美的年華中,所以我定要與你長相廝守。”

石鐵心看著凌星見,無比認真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哭泣。”

凌星見猛然咬緊嘴角。

一種莫可名狀的情緒從遙遠的世界之外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讓她心緒激盪,不能自已。

陰沉壓抑的恐怖領域中,凌星見卻忽然找到了莫大的安寧和感動。

這一次,她沒有再掙脫石鐵心的雙手。

她垂著頭,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輕點了點螓首。

“嗯。”

聖光亮起。

聖光又熄滅。

假陰間被收起來,石鐵心摸著胸口一臉神奇:“好像放了個心臟支架一樣,熱乎乎的,還挺舒服。我的小命可是放你手裡了,你得對我負責啊達令。”

“誰是你達令!”凌星見一如既往的白了他一眼,但眉眼間卻帶上了思思柔情蜜意。

在旁邊吃了半天狗糧的程龍一臉齁著了的表情,低聲咕噥了一句:“真是神仙眷侶品種的狗男女……”

石某人立刻抬頭瞪了他一眼:“嗯?”

“咳咳咳咳!”程龍乾巴巴的咳嗽了好幾聲,然後擺出了嚴肅臉說道:“司長,剛剛接到報告,另外兩個A級目標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位置。我們的人已經展開追蹤,沒有讓他們脫離鎖定。”

今夜的A級目標一共有三個。

除了鐵圍山監獄的典獄長普羅索斯以外,還有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物。

一個是聶之城檢察院大檢察長,阿爾方斯。

女子受辱墜樓案中,此人就是直接加害者之一,石某人一直沒有忘記過他。這段時間秘密調查,掌握了很多關於他的情報和線索。簡單來說,此人乃是毒瘤一個,不除不能平民憤,不除不能彰天理。

至於另一個,也就是今夜的最後一個目標,則是聶之城法院大法官——岡薩雷斯。

司法執法的頭頭腦腦都是大邪穢,也難怪聶之城之前那麼個鬼樣子。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今夜除惡務盡,畢其功於一役。”石鐵心翻身坐上了摩托車:“我去逮捕他們。”

正要出發,凌星見也一個跨步上了後座,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我也去。”

石鐵心回頭:“你應該很累了吧。”

凌星見反問道:“你不也很累了嗎?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出發吧,大個子。”

石鐵心聞言哈哈大笑:“好,抓緊了,出發!”

轟轟轟,石鐵心擰了擰油門,一掛檔,快速衝了出去。

兩個A級目標的位置很明確,石鐵心一路聽著通報一路向前狂飆。

夜空。

涼風。

遠處巨大的城市與闌珊的燈火。

還有緊貼在自己背後的聖騎士凌星見。

石鐵心恍惚中如同回到了東京。

他感慨萬千。

這到底算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輪迴,還是上天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不知道。

但是能夠在如此廣闊的世界中與她重逢,自己真的要感謝冥冥中牽連的緣分。

距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石鐵心一邊騎行,一邊閒聊道:“話說姑娘,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什麼?”

“你們聖騎士的聖言和聖印到底是什麼關係?到底是聖言的力量大,還是聖印的力量大?”

“這個嘛,有點複雜。四句聖言就是四重境界,直指心靈,是‘聖心’的外顯。而聖印則來自於對聖心的踐行,是‘聖行’的凝聚。聖心與聖行,共同構成了聖光的力量結構。”

石鐵心概括了一下:“簡單來講,聖言類似於境界,聖印類似於技能?”

“也可以這麼說,稍有不同的是聖印不只是技能,也是力量的一部分。聖印越多,力量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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