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就是第三步。

鋼鐵洪流!——咳咳,算了算了,穩住,洪流再厲害也不能用在這裡。

鐵圍山是押犯近萬的超級監獄,真正的人員密集場所,不可能開著坦克來這亂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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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第三步,正是凌星見所執行的絕密計劃——相位跳斬!

石鐵心伸出手,插進了迷霧的牆壁中,感覺有些陰涼粘稠,高密度的邪氣會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但這點邪氣對石鐵心來說已經毫無效果。

在擁有假陰間後,甚至還覺得有點爽膚。

他走進了濃密的霧中,一步之間不見五指,兩步之間天旋地轉,三步之間斗轉星移,第四步則豁然開朗走出了迷霧的範疇,卻已經換了空間的相位。

石鐵心的眼前出現了另一個鐵圍山監獄。

這裡已經無所謂黑夜和白天,穹頂之上永遠籠罩著灰濛濛的鉛色。四周灰塵遍佈、破敗不堪,原本威武的鐵門盡是斑斑鏽跡,好像已經廢棄了幾十年、淹沒在了光陰的廢土中。

天上下著細細的灰,空氣中聽不到一丁點聲音,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這就是靈博獄?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石鐵心左右看看:“果然一片空曠,什麼生命都沒有。”

真實陰間開啟的那一刻,內部的生命都會被捲進內層,唯有外面進來的生命才會進入夾層。

這就給石某人帶來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他打算先從靈博獄走到核心所在的地方,然後相位跳躍,直搗黃龍。雖然也不是沒風險,但總比從整個鐵圍山一關一關闖過去省力的多。

畢竟,這個陰間範圍太大了,比從前的重案司還大得多。

“話說核心在哪呢?”

石鐵心左右一看,立刻看到了裹著風衣戴著墨鏡斜靠在圍牆上的凌星見。

他走過去剛要打招呼,忽然聽到了奇特的聲音。

那是一陣模模糊糊的吼叫聲。

彷彿來自極遠處,又好像就在耳邊,如同被某種厚厚的膜阻隔,陰沉渾厚聽不清楚。還帶著奇怪的迴音,透露著氣急敗壞的情緒。

凌星見表情嚴肅:“聽到那聲音了嗎,那是普洛託斯的心聲。”

石鐵心:“我們的典獄長大人這是咋滴啦?”

“他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煩死了唄。”凌星見抬起手,放在空氣中伸展手指,手指縫中竟然拖拉出了灰白的痕跡:“看,靈博獄裡起了陰風。有陰風,就說明有了風波,看來鐵圍山監獄內部很不平靜。”

石鐵心:“一口氣抓走了37個領導,包括五個副典獄長、二十一個科長監區長,放在任何一個單位裡都不可能平靜。”

根據掌握的情報,普洛託斯此人平素拿腔拿調、遠離基層、隨意拍腦瓜子布置任務壓迫下級,在中下層警察群體中口碑不佳。

他對獄政業務更是毫不上心,一年也去不了一次監管一線,平時都在辦公樓作威作福,對鐵圍山監獄上下的管控全靠圍繞在身邊的狗腿子。

這樣的權威當然根基不牢。

平時看不出來,但當那些狗腿子被忽然抽走,普洛託斯對整個鐵圍山、對整個真實陰間的掌控力自然地動山搖。

真實陰間的震盪,就是來自於此。

“這是好事,說明我們挑斬普洛託斯的難度更低了。

凌星見收起手:“但往壞的方面想,整個真實陰間都處在不穩定狀態中。我們隨時可能被波動的空間捲入內層,相位潛行難度大增。”

正說著,兩人便眼睜睜地看著監管區高牆上出現了朦朧浮動的景象。那浮動的區域就像是水中的漣漪,一波波的沿著高牆蔓延傳遞,一會兒凸出一會兒凹陷,看起來極其的超現實。

“不怕。”石鐵心自信滿滿:“我有辦法。”

凌星見也不多問:“那就出發吧,由於相位空間的震盪,普洛託斯可能已經不在我剛剛偵察到的地點了。”

“沒關係,找人問問就行。”

“找人問?找誰問?”

石鐵心一臉腹黑的笑起來:“當然是‘自己人’。”

凌星見表示懷疑:“你想故技重施?上次只是個沒成型的半陰間,不具備統一的組織力,這次真實陰間已經展開,你還能得手嗎?”

石某人很自信:“你就瞧好吧。”

鐵圍山主辦公大樓。

這裡的相位波動已經到達了極其劇烈的程度。

遠遠看去,高達四十六層的大廈彷彿長滿了大膿包,每一個膿包都是一處正在翹曲或者凹陷的相位。走近大廈裡面,迎面就看到了扭曲的浪潮從走廊盡頭洶湧而來,席捲一切。

凌星見目光一緊剛要躲避,卻被石鐵心拉住。

她看了石鐵心一眼,沒有再躲。

嘩啦,彷彿被大水漫過,當扭曲的相位席捲過去之後,兩人所處的相位立刻產生了變化,被捲進了真實陰間的內層。

所有一切景象都改變了、扭曲了、妖魔化了,原本極端寂靜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喧譁吵鬧,目光所及幾十個形貌奇詭的邪穢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從頭到尾透露出一種歇斯底里和惶恐不安混合起來的情緒。

凌星見吸了口氣,正常來講這些邪穢這就要來圍攻他們倆了,就像是免疫系統圍攻異物一樣。

但是石鐵心的右手掌心中忽然擴散出一個小小的領域,剛好把兩人籠罩在內。

對於鐵圍山陰間來說這個領域也是異物,但卻是比聖光、比銳氣、比念氣要順滑的多。如果說聖光類似於過敏源,沾一點就渾身癢癢;銳氣和念氣類似於病毒細菌,需要調動大軍鎮壓剿滅;那麼這個領域則類似於醫用的陶瓷、鋼板。

要說是一體的,那也不是。但要說排異反應,也不太排異,有時候甚至能用來代替一下磨損的半月板、固定一下折斷的骨頭。

尤其是這個領域已經混亂不堪,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引起強烈的反應。

凌星見吃驚的看著這個領域,魔僧總是能搞出新花樣。

啪,石鐵心一把拽住一個路過的邪穢,造型熟悉,還是個深淵巨口。

這種造型代表對金錢的貪婪。

深淵巨口張牙舞爪,看起來很警惕:“你們是什麼人?”

石鐵心笑眯眯說道:“自己人。”

深淵巨口非常懷疑:“自己人?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哪個單位的?”

“真的沒見過?你再好好想想。”

“這……”深淵巨口用觸手撓了撓溼滑的腦袋:“似乎有點印象……等等,我想起來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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