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公子您要......”

聽到青宣的要求,那將官不由得愣住了,那年輕漢子更是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那將官反應過來後,下意識的就想說這不合規矩,但是一看青宣遞過來的二十兩銀票,立刻就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迅速的收下銀票,連連笑道:“好說好說,既然是公子開口,那自無不可。”

說著,那將官便將那枚奪過來的腰牌遞給了青宣。

青宣接過腰牌左右端詳了一下,便直接拋給了那年輕漢子。

那年輕漢子連忙如獲至寶般的將牌子接住,激動得說不上話來,然後大步走到青宣面前,雙膝一彎就要跪下。

“哎~,打住打住。”

青宣一把扶住了那年輕漢子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動作,笑道: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事情進了城再說。”

那年輕漢子愣了一下,隨之用力點點頭。

青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帶著天羽君和靈兒走進了城門,那年輕漢子趕緊跟上。

“這公子真是個好人啊。”

那將官看著四人遠去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一臉的感慨之色。

四人入得城來,只見城中大街上繁華無比,人流如潮湧動,往來車馬絡繹不絕。街道兩旁各種店鋪鱗次櫛比,喧鬧之聲此起彼伏,場面熱鬧非凡。

令人驚奇的是,城中的人雖多,但是卻不見一個難民。倒是可以看到很多店鋪中的夥計或者掌櫃,在教導這一些看似剛入行的新人,指揮著他們做著各種工作。

也有一些出門逛街的大家公子和小姐,身邊的小廝或是丫鬟,都面露拘謹緊張之色,看樣子也是剛到新主人身邊不久。

青宣看著這些景象,不住的點頭,笑道:“這個流光城主倒是有些手段啊。”

天羽君奇怪道:“宣哥為什麼這麼說?”

青宣指了指那些店鋪中的新人,道:“你看這些人,很顯然就是之前被收納的難民。”

“而對於這些難民的安排,那流光城主並不只是做做樣子,只給他們幾頓飯就不再管他們了,而是都為他們安排了活計。這樣他們才能真正擺脫困境,靠著自己活下去。”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可以看得出那流光城主對這件事是真的上心了。”

“哦~,原來如此。”天羽君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對於流光城主的做法感到佩服。

即便流光城現在不再收容難民,但是之前接濟進城的難民也不少,怎麼說也有上萬人。如今流光城為這些人都安排了出路,確實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

青宣又感嘆道:“當人在絕境中找到出路,生活看到了希望,心思就會安定,就會感激,就知道珍惜。。”

“而人心一安,那麼他們就會為了更好的未來或是報答恩情而奮發。有這麼一批忠心努力的人在,將來流光城想不繁榮都難。”

“一時來看,流光城為了接濟這些難民白白耗費了不少物資。但是從長遠來看,流光城卻是收穫了大批忠心子民,將來這些人所創造出的利益不知道要比此時所消耗的物資多出多少倍。”

天羽君聞言又是一愣,他完全沒想到這一層,又若有所思起來。

就在說話間,四人來便來到了城池中心,身邊恰好是一座五層高的大酒樓。青宣見狀拍手一笑,便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一進得大堂,便見其中到處都是客人,早已經客滿。眼見此景,青宣四人只好上了二樓,結果沒想到二樓同樣客滿,無奈之下又上了三樓。

三樓總算了是有了位置,客人並不多,比下面兩層清淨了不少,而且廳堂佈置得更加雅緻貴氣。看樣子能來三樓的人也都是身份不凡,非富即貴。

青宣滿意的點點頭,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喚來小二,讓他領那年輕漢子前去洗漱一番,又點了一桌子菜,邊吃邊等。

不大會,那年輕漢子就換了一身新衣服被帶了過來。

不得不說,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年輕漢子洗漱乾淨之後,精神面貌頓時就和之前不同了,直接從一個落魄的難民變成了一個英偉的帥哥。

“坐。”

青宣倒了一杯酒,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然後手掌輕輕一甩,酒杯準確平穩的落在了桌邊。

那年輕漢子感激一笑,坐了下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頓時露出了感慨懷念之色。

青宣也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年輕漢子連忙放下酒杯,恭敬回答:“回恩公的話,小的名叫齊念。”

青宣繼續問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齊念答道:“小的以前是墨雲域長夜道的一個內務管事。”

“嗯?”青宣挑了挑眉,沒想到這齊念還有點兒身份,不由得來了興趣,呵呵一笑:“哦,原來你也是修道中人啊。”

齊念一下不好意思起來,臉色發紅道:“小的並無修為在身,只是家姐嫁給了長夜道的一位長老做了小妾,小的這才跟著沾了點光,進了長夜道做了個小小的管事。”

“哦~,原來是這樣啊。”青宣點點頭,端著酒杯沉吟道:“嘖,長夜道麼,那個宗門有些名氣,我也聽說過,整體實力還不錯,在墨雲域中排名也算比較靠前了。”

“有這麼一個宗門庇護,你為何淪落至此啊?”

齊念神情頓時低落下去,眼現悲傷之意,憤恨道:“長夜道兩個月前已經被洛霞宗給滅了,宗主長老盡皆戰死,宗門弟子死得死,逃得逃,十不存一。小的僥倖在戰亂中撿了一條命,這才逃到了流光城。”

青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緩緩道:“看來墨雲域的戰事果然很激烈啊,連長夜道這種排名比較靠前的宗門都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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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現在跟我說說,你逃出墨雲域之時,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是!”

齊念立刻應道,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和情報,開始向青宣介紹起墨雲域的形勢歸來:

“如今墨雲域之中,分為三股勢力。”

“一輪州的赤天道、雙月湖的洛霞宗和七峰山的明日道,這三家盟首為一派。”

“三古林的長恆宗,五流江的白凰司和九絕谷的千星道,這三家盟首又是一派。”

“這第三股勢力,乃是四天城的彌羅家和六蒼嶺的恨情司。他們雖然只有兩家盟首聯合,但是卻和大聖朝搞到了一起,勢力反而是三家之中最強的,也是他們最先發動戰爭的。”

“最後還有一個八塵原的離朔道,這個盟首倒是沒有參戰,屬於中立,八塵原也算是墨雲域中唯一一片沒打起來的區域。”

“不過那裡也只是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稍微安穩一些,但還是時常會有小規模的戰事發生。”

“如今這三方勢力互相攻伐,都是殺紅了眼,誰都不肯退讓,見到敵對宗門的弟子就動手。戰爭開始之前墨雲域有一百二十多個宗門,打到現在只剩下八九十個了。”

聽到齊念所說,青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竟然如此慘烈麼,不過半年時間就滅了三分之一的宗門。”

隨之青宣心下又好奇,問道:“我聽說這場戰爭是聖朝在暗中作祟,推波助瀾,他們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挑起了戰爭?”

一提起聖朝,齊念臉上的憤恨之色更加強烈,顯然已經恨聖朝入骨,怒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卻聽到了一些謠言。聖朝說什麼誰能成為一統墨雲域,便能得到‘靈脈之根’!”

“彌羅家和恨情司就是聽信了聖朝的話,再加上聖朝的支援,這才挑起了戰爭。”

“啥!?”

天羽君聞言頓時嚇了一大跳,就連青宣眼中都露出訝然之色,忍不住低呼道:

“靈脈之根?”

唯有靈兒一臉茫然,問道:“大哥二哥,什麼是靈脈之根?”

青宣喝了口酒,平息下思緒,緩緩解釋道:“靈脈之根是個只流傳於修道界的傳說,傳言乃是一方世界所有靈脈的源頭。而在傳言之中,我們玉宵界的靈脈之根就在墨雲域。”

“啊!?”聽到青宣的解釋,靈兒直接驚呼出聲,心中震撼難語。

一方世界所有靈脈的根源,這是何等的寶物啊!

青宣繼續道:“根據那個傳說的說法,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最初誕生的時候並不完整,只形成了一半便要毀滅。而就在這時,恰巧一個天外古神降臨,和世界融為一體,以自己的身體補完了世界。”

“最終,那個古神的身體化為了大千界,左臂化為了原道界,右臂化為了眾生界,左腿化為了藏淵界,右腿化為了玉宵界,這才有了今天我們所見的五界。”

“而那靈脈之根,便是古神身體中的幾大穴竅,產生出無盡靈氣,分流成條條靈脈,滋養世界。”

“什麼!?”

聽完整個傳說,靈兒再次萬分震驚,只覺得難以置信。

如此龐大的五界,竟然只是一個古神的身體?

青宣對靈兒嘆道:“這個傳說也不知是真是假,靈兒你別可當真,就當是個故事聽好了。”

天羽君點頭道:“不錯,這個說法實在過於離奇,而且其中還有諸多矛盾難解之處,三妹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靈兒好奇的眨了眨眼:“那這說法裡面都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天羽君皺眉道:“我們所在的世界乃是古神軀體所化,這本身就很奇怪,那個古神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犧牲自己拯救世界?

“還有,軀體不止有軀幹和四肢,古神的頭顱哪去了?”

“而堂堂神明,不可能只有軀體,他的神魂又去了哪裡?”

“這些問題傳說中都沒有提,所以古神化世的說法根本就無法令人信服。”

靈兒不禁點點頭,開始神遊天外,思考起這些問題來。

“但是......”青宣搓了搓下巴:“按照地域面積平均分下來的話,墨雲域各地的靈氣含量,確實比玉宵界其他地區都要濃郁一些,倒是印證了那個傳言。”

天羽君不服道:“不過就是濃郁了一點點而已,差別又不大,咱們東天原也不差啊。”

青宣無奈道:“小羽啊,你可別小看了這一點差別。墨雲域和東天原的地域何其之大,這些多出來的靈氣彙集在一起,總量又該有多少?”

“你可知,正是因為這一點差別,才導致了墨雲域的人十分排外,對玉宵界其他地區的人很是冷漠,甚至是仇視。”

“呃?”天羽君不由得愕然,問道:“這又是為何?”

青宣嘆道:“因為墨雲域的靈氣比別的地方濃郁,所以當初乾朝崩塌,三族亂世的時候,那些在玉宵界的天外邪魔和太古異族便選擇了墨雲域作為了老巢,四處劫掠玉宵界。”

“所以說,墨雲域在當時就是邪魔異族的代名詞,玉宵界其他地區的人們都很敵視從墨雲域出來的人。”

“而後來武君羅喉平定五界,那些異族被趕出了玉宵界,墨雲域受損最嚴重,其中的人族勢力幾乎全滅,僥倖活下來的人向玉宵界其他地區的各方勢力求援,結果竟是沒有一方勢力願意伸出援手。”

“而且不僅如此,那些勢力還趁火打劫,趁著墨雲域空虛,大肆入侵墨雲域。當初邪魔異族被趕走後遺留下來的各種資源,有一大半都被那些勢力搶走,導致墨雲域的復興整整延遲了上百年。”

“因為這種種恩怨,直至到了今日,墨雲域和其他地域的關係還是很差。”

“啊....這.....”

天羽君聞言不由得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故事,一下心神大亂,說不出話來。

青宣無奈道:“經過兩千年時間的沖刷變遷,當初那些入侵過墨雲域的宗門早都不在了,這些舊事小羽你這種後生沒聽說過也是正常。”

“不過咱們把這些事情給忘了,但人家墨雲域可沒忘。所以咱們到了墨雲域之後,可要小心點,別隨便透露自己的身份。”

“嗯。”天羽君沉重的點了點頭,心情更加壓抑了幾分。

“好了好了,話扯遠了......”

見有些冷場,青宣笑了笑,喝了口酒,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對齊念道:“墨雲域的情況我已經大體知曉,暫且不提。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齊念神色恭謹,拱手道:“恩公請講。小的這條命都是您救得,不管恩公所問和事,小的都定然如實相告。”

青宣滿意一笑,道:“那好,我問你,你的腰牌到底是哪來的?”

齊念不由得一怔,沒料到青宣竟是要問這個,隨之臉色一肅,看了看四周,小心的低聲道:“實不相瞞,這件事情說來十分詭異,其實小的也有些搞不明白。”

“小的半月前來到流光城,努力了幾天,發現實在無法進入,便放棄了入城的打算,準備去別處闖蕩。走到城外十里的百蕩坡時因為天色已黑,便在那裡露宿。”

“當晚三更,小的因為起夜,便跑到了一處小樹林邊方便,結果卻看到了幾名離朔道和靈冥司的弟子在林中爭吵。而因為離得太遠,小的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他們吵了一會兒後便將一個離朔道的弟子當場殺死,埋了起來,然後就離開了現場”

“小的躲在林邊草叢之中,等他們走了之後,便跑到他們埋人的地方,將屍體挖了出來,這才拿了屍體上的腰牌和衣服,回來試試能否入城。”

“呃......”

聽完了齊念的講述,青宣三人都是一臉詫異,心中一下湧起了齊念所說的那種感覺。

詭異,確實詭異!

青宣三人又仔細理了理其中的關係,更加想不通了。

八塵原如今的盟首乃是離朔道,而百年之前的盟首,正是若華山莊事件的始作俑者,那個喪心病狂的二少爺所屬的靈冥司!

根據齊念的描述,這兩家宗門的關係真是複雜得很。

若是這兩家宗門此刻乃是敵對狀態,那兩家宗門的弟子們怎麼偷偷摸摸的半夜裡在小樹林中吵架?應該直接開打才對!

就算是雙方弟子私下裡有所勾結,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矛盾。但對方既然都已經動手殺人了,那肯定是鬧翻了,怎麼可能輕飄飄的將事情放下,埋了人就走?

若是這兩家宗門現在是聯盟狀態,只不過是弟子之間起了衝突,要私下解決。但其中一方要殺人,而被殺者的同門不僅不阻攔,反而助其行兇埋屍,這就更不合理了。

“這事兒有意思了,看來得好好查查......”

這撲朔迷離的事態,把青宣的興趣徹底被激發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興奮的笑意。

而就在四人思索這其中謎題之際,樓下又走上來了幾人,在小二的引領下挑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青宣無意間一掃,看到這些人時,眼睛不由得一睜,露出驚奇之色。

天羽君見狀不由得奇怪道:“宣哥怎麼了?”

青宣又將頭扭了回來,手指暗暗指了指那些人,低聲笑道:“沒想到這幫傢伙也來了。”

天羽君和靈兒也偷偷看了那些人一眼,好奇道:“他們是誰?”

青宣微微一笑,緩緩說出三個字:“天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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