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詭異的頭顱倒吊著,散落的長髮遮蓋了她大部分臉,但露出來的半張臉,白珞卻看得清楚!這女人正是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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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那顆頭顱一閃而過。白珞與鬱壘二人同時從窗戶中一躍而出。

白珞與鬱壘落在房頂,只見四方齋的屋頂上趴著一個極其詭異的人。那人胸腹巨大,有三顆頭顱,身上竟然長了十二足!

饒是見慣了妖魔鬼怪的白珞,看到此情此景也覺得有些噁心。

她掌心金光一閃,虎魄捲起四方齋的瓦片朝那怪物撲了過去。白珞竟是一點沒有要活捉了這怪物來問個究竟的意思。虎魄勁力強盛,一鞭掃去那怪物便會立時變做兩半。

忽然白珞手腕一熱,一股力道自腕間傳來。鬱壘強行將白珞的手腕壓低了一寸。這一寸讓虎魄劈了個空,掃在四方齋的屋頂上,將屋頂的雕花石掃去一半卻未傷及那怪物分毫。

白珞皺眉看向鬱壘,只見鬱壘眉宇微蹙指了指那怪物。

正巧天空的烏雲散去月色涼了些,白珞順著鬱壘的手勢看去,才發現那並不是三頭十二足的怪物,而是蘇朗與石年二人揹著賀蘭重華。

只是蘇朗與石年二人形容詭異,兩人如同四足蛇一般雙手雙腳撐地趴在地上。他們手腕及膝關節都不自然的扭曲著,頭顱更是像蛇一般,扭轉成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蘇朗與石年二人離得極近,彷彿二人連在一起,共同馱著賀蘭重華。

方才若白珞那一鞭劈到了實處,賀蘭重華已經被一分為二。

只是這一失手,蘇朗與石年二人已經急速地躥了出去。他們自屋頂翻身而下,從垂直的牆面爬了下去,向著玉泉鎮外逃去。

蘇朗與石年二人形容詭異,活像是二人被扒了皮披在某個妖物身上。

白珞越看越是心驚。也不知是玉湖宮情況如何,吳三娘是否安好。

蘇朗和石年兩人速度極快,在蜀中狹窄的街道中更是如魚得水。蜀中多山,街道狹窄,小巷及山坡下坎的臺階眾多。且房屋依著地勢而建,高低不齊極易隱藏身形。石年與蘇朗這兩人也不知是什麼妖物化成,可以隨意在牆上攀爬,蹤跡更加難尋。

鬱壘與白珞二人追著蘇朗與石年很快便出了玉泉鎮。

玉泉鎮毗鄰岷江,還未出鎮上便聽得滾滾江水之聲如雷鳴一樣。

眼見蘇朗與石年被逼到了江邊上就要束手就擒時,蘇朗與石年二人竟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進了江裡。

白珞哪肯讓兩個妖物就此逃去?只見她拈了個風字訣衣袖一拂那江面上厲風驟起,濺起的水花好似在半空搭了一座橋。

白珞踩在水珠之上躍上江面,岷江似一條黃龍自她腳底轟鳴而過。

鬱壘見白珞手中金光聚起,頓時眉心一跳但依然來不及阻止。只見白珞隨手劈了出去,那道金光似開山之斧直直劈進江底。

風與江水相撞,頓時掀起滔天巨浪。洶湧的江水沖刷著兩側江堤,江堤瞬間坍塌,泥土被衝進河裡,兩岸的參天大樹向河中心倒去。

鬱壘一拂袖,赤紅的煞氣劈開要砸向白珞的那一棵大樹。

白珞挑眉看了看鬱壘,自漫天水花中翩然而下。她在鬱壘聲旁站定若無其事地說道:“這般都未找到,看來那兩個妖物是不見了。”

鬱壘冷冷地看著河岸。這岷江河道被白珞這麼一折騰寬了三尺。原本鬱鬱蔥蔥長滿了參天大樹與青草的河岸現在黃土翻起,活像被人掘了墳。幸好這兩岸周圍沒有住著什麼人家。

白珞只當鬱壘是啞巴,也不等鬱壘答他話,自顧自地說道:“也不知你家宗主水性如何?不過我看他既然是魔族之人,應當不會那麼容易死才對。”

鬱壘抬起眼皮淡淡看了白珞一眼。魔族之人行走人界都會隱藏身份,不過瞞得過尋常人,卻瞞不過白珞。

鬱壘怕白珞認出自己,只能低了頭繼續看著江水。

蘇朗與石年二人一看便知是妖物所化,難道會遁地之法不成,白珞這般折騰也沒將二人從水裡逮出來。

白珞也心生疑慮,她不是葉冥無法用水靈去探知水裡情況。但方才這岷江都被她劈了個透,兩人怎會還逃了?就算二人會遁地之術,難道還能帶著賀蘭重華一起遁地了不成?至少她活了如此久,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妖物。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身後的一處土堆突然動了一動。

白珞毫不猶豫一鞭子橫掃而去,只見那土堆後多出一個人來。虎魄就劈在那人腳邊,那人嚇得面如土色,一雙腿還在不停地哆嗦。

那人少年模樣,穿著俠客衣服,身上誇了個布口袋鼓鼓囊囊地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他腰間懸了一把劍,一看便知是祝融氏做的神武。

那少年看清白珞模樣臉色更加煞白,也不知他拿來的勇氣竟然爬起來要跑。白珞手腕微微一動,虎魄頓時繞上那少年的腳踝。

少年被虎魄一絆,“撲通”一聲臉朝下摔在土裡。

“神……神君饒命!”少年慌忙求饒。監武神君是誰?就是崑崙各位神族家長用來嚇小孩子的那個人!這崑崙中有哪個人是不害怕白珞的?!

白珞冷冷看著那少年:“你是誰?”

崑崙之中白珞所熟悉的也就風陌邶、己君瀾、姜輕寒這幾個人,眼前這少年白珞覺得眼生得很。

那少年磕磕絆絆地答道:“姜……姜九疑。”

名字倒是讓白珞覺得有些耳熟。姜九疑神農氏的第三子,姜輕寒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姜九疑出生不算好,尋常宴席上也只不過是陪坐。白珞能記得他是因為當年姜輕寒在崑崙墟學藝的時候,白珞見過幾次。

姜輕寒當年就是只糯米糰子,膽子也小,到了崑崙墟之後若不是因為己君瀾和風陌邶同在此處,他半夜能哭著喊娘。

對此,白珞當真是看不上眼。是以,白珞時常會嚇嚇姜輕寒以此取樂。

一次,白珞又拎了只崑崙墟中的小兇獸進小竹林裡嚇姜輕寒,卻不想那兇獸竟然撲向了另一個孩子。

那孩子便是姜九疑。

白珞拎去的是只旱獸。獸如其名,但凡它出現的地方便會有大旱之災。不過此獸並非什麼兇猛的兇獸,且有個特點此獸聽不得小孩哭聲。這旱獸狀如狐,身有兩翼,其音如嬰孩。但凡有小孩一哭,旱獸便會覺得是自己同類再此不忍傷害自會離去。

若是姜輕寒的話見到那旱獸估計立刻就會嚇得坐在地上大哭。那旱獸聽見哭聲覺得沒趣自會走掉。但是姜九疑不一樣,他年齡比姜輕寒小了百來歲膽子卻大,竟是與那旱獸殊死搏鬥。那旱獸好鬥,遇強則強,白珞聽得不對勁趕去竹林時,姜九疑險些被那兇獸吞進肚子裡。

因此白珞便記下了姜九疑這個名字。只是之後數百年未曾見過,倒也就忘了這個人。

白珞冷道:“你為何在此?來找你哥的?”

姜九疑慌張道:“我哥在這裡?”

白珞:“睡覺呢,要我幫你叫醒嗎?”

姜九疑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神君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姜九疑慌慌張張爬起來就要跑。

“站住!”白珞一把將姜九疑拎了過來。“你跑什麼?”

姜九疑:“沒……沒……”

白珞見姜九疑護著自己背的那個口袋,一把將他肩上的口袋搶了過來。

“誒!”姜九疑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珞。

但無奈白珞對小孩子沒什麼同情心,更沒耐心。她拿起姜九疑的口袋就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那口袋裡亂七八糟的當真什麼都有。桃木劍、墨斗線、沉香……都是些驅邪捉妖用的東西。

白珞眼睛一亮,這一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裡面倒有一件東西是真的,那便是星盤!正是曾經搖光星君手裡的那枚!

白珞皺眉將星盤拿起冷冷看著姜九疑:“這東西應當在姜南霜那裡,為何會在你這?”

姜九疑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珞。

白珞一勾手指,虎魄頓時把姜九疑捆了個結實:“不說那我就將你帶回崑崙,你自己去對姜南霜說去。”

姜九疑頓時服軟道:“我說我說,這是我從我姑姑那裡偷來的。”

“偷來的?”白珞疑惑地看著姜九疑:“你拿這個有什麼用?”

姜九疑說道:“我養的雪獅走丟了,我便用著星盤來找。”

白珞冷道:“小姜公子用這個當羅盤,恐怕有些暴殄天物了吧?”

姜九疑:“並非是當羅盤用。唔……也可以說是。我那只雪獅靈得很,他不會棄我而去。我那日帶它從崑崙走到了蜀中地界他卻忽然不見了。我明明能聽見它的叫聲,卻始終不見它。我覺得奇怪,便回崑崙從姑姑那偷了星盤來。”

白珞疑道:“忽然不見的?”

這情形島嶼方才石年與蘇朗二人的消失如出一轍。

“神君我拿星盤下山來後倒是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看……”姜九疑從白珞手中拿過星盤。起初那指標還穩穩指向正南正北,但當姜九疑又往正北走了一步之後,星盤上的指標便不停地轉動起來。

姜九疑看著那奔騰洶湧的江面說道:“我若再往前走,那星盤指標就會南北轉向。數日前我在尋雪獅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站在能聽見雪獅聲音的地方指標就會轉向。但我卻始終看不見雪獅,不得其法。我在那守了約有十日,雪獅的聲音消失了,這星盤也不再南北轉向,我才順江而下一路尋到了這來。”

白珞淡道:“我試試。”

星盤乃是星君聖物,既然有了異動,那此處定是有異。白珞接過星盤,按照姜九疑的說法都到了江面中央。

果然如姜九疑所說,在靠近江中央的時候星盤還在胡亂轉動,到了正中央星盤忽然定住,指標南北轉向。若是再往前一步指標便又開始胡亂地轉動。

白珞立於江面,凝神看著四周。這岷江兩岸就如往常一樣,到沒什麼異樣。忽然白珞目光一凜,這岸邊倒是有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這岷江兩岸,一側的樹被白珞毀了去,另一側竟是完好!

白珞足尖輕踏江面,水珠四濺而起。白珞定睛看著那些濺起的水珠,那晶瑩的水珠上映著兩岸的景色。白珞目光一凜,虎魄對準了另一側江岸卷去。

虎魄明明對準了那側江岸的一株大樹,卻徑直從那株樹間穿過。對側江岸竟然只是幻影!

白珞與鬱壘頓時縱身一躍自岷江寬闊的江面越過向著對岸掠去。

“誒!你們等等我!”姜九疑高喊一聲緊跟著追了過去。

江面上驟然起了大霧。姜九疑剛過江面一半那濃霧便讓他目不能視。他看見那濃霧之下若隱若現的對岸江堤趕緊落在那江堤之上。

“神君!”

姜九疑一邊落在江堤之上一邊喊道。可他話音還未落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竟向下落去。明明看著是江堤卻竟還在江中心。冰冷的江水頓時把姜九疑淹沒從他口鼻之中灌入。

姜九疑心中一慌掙扎了一下,一隻手便向他伸了過來。姜九疑抬起眼,正好看見黑色繡了繁雜紋樣的胡服衣袖和那遮住了半張臉的面具。

鬱壘將姜九疑一把從江水裡提了起來,把他扔到了岸上。

姜九疑一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緩了過來。

“方才我們所見的江岸都是幻像,江堤當然也做不得真。”白珞的聲音雖然淡淡的,卻依然能聽出一絲戒備。

姜九疑抬起頭頓時愣住。

在他的面前是他從未看過的景象。似在山谷之中但卻又不是,四周都是黑色的霧氣,在他的頭頂日月同輝,光亮卻始終只在日月兩側照不到地面來。

他們眼前唯一能見的便是一個廢棄的寺廟大門。寺廟四周看不清楚,彷彿被墨色的霧籠罩,寺廟十分破舊,石柱上攀著枯萎的藤蔓,石門石階上生滿了青苔,但廟門前卻點著兩盞白色的燈籠隨風晃盪。

而他們身後也是一團黑霧,什麼都還不清楚。

姜九疑試探著向黑霧伸出手去。白珞冷道:“別試了,黑霧那頭是江水。”

姜九疑愣住:“那我們現在是在?”

“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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