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荒獄,只見未明宮方向,天空中炸開一朵金色的煙花,緊接著又是幾朵煙花在空中炸裂開來,似乎是有些心急在一邊跑,一邊放出煙花。

謝謹言?

白珞心中一沉:“走,趕緊回未明宮。”

白珞與宗燁帶著北陰酆都大帝急急往未明宮趕去。順著煙火的指引,很快在燁剎殿看見了謝謹言與元玉竹。

謝謹言依舊揹著蕭明鏡的屍首與元玉竹並肩站在一起。

北陰酆都大帝一聞到謝謹言的味道“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

謝謹言剛剛經歷了屠場,對於這吞嚥聲極為敏感。當即嚇得發起抖來。謝謹言神色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個頭髮蓬亂形容怪異的瞎子:“這人是誰?”

白珞掃了北陰酆都大帝一眼:“這是酆瞎子,算我舊識。”

酆瞎子偶得此稱號不由地抬了抬眉毛,拉扯著糾結在眼眶裡的那一層眼皮動了動:“這稱呼不錯,聽起來挺親切的。”

白珞懶得與北陰酆都大帝貧嘴,看著謝謹言問道:“薛恨晚呢?”

北陰酆都大帝似有些意外:“他也在?”

謝謹言說道:“我們在未明宮中尋找妘姑娘,一起進的燁剎殿,我與元玉竹找東西二殿,薛公子找正殿。約好在院中相見,可我們搜尋了東西二殿之後久久不見薛公子人影。正殿裡也找不到薛公子。”

“他會不會是出了燁剎殿?”

“應當不會,我們接連搜尋了許多宮院,薛公子絕不會不知會一聲就走的。何況謹言已經去附近找過了,沒有找到薛公子,甚至連薛公子出走的跡象都沒有。”

薛惑絕不是會冒然行事的人,他靈力被壓制,絕不會不說一聲就走。

北陰酆都大帝跟在白珞身後穿過燁剎殿忽然之間“嘿嘿嘿”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惻惻地宛如厲鬼,聽得人頭皮發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謝謹言一臉驚恐地看著北陰酆都大帝。眼前這人他雖然不認識,但總覺得那模樣看著有些眼熟。站在北陰酆都大帝面前,就會沒由來地感覺足底生寒。

白珞冷冷看著北陰酆都大帝道:“不會好好說話,我還可以割了你舌頭。”

北陰酆都大帝十分無趣地撇了撇嘴:“人不是在那嗎?”

白珞順著北陰酆都大帝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哪裡有人?北陰酆都大帝指的方向是那汪療傷用的曼陀羅華泉。

瞎子看的是氣,往往能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

白珞緊緊盯著那清澈見底的曼陀羅華泉:“你是說薛恨晚在水裡?”

北陰酆都大帝不疾不徐地說道:“前面可是曼陀羅華?”

“是。”

“什麼顏色?”

白珞著實有些不耐煩,沒耐心地答道:“紅色。”

“佛說法時,天雨曼陀羅華。這花在崑崙就是白色,在魔界卻是紅色,你可知道為什麼?”北陰酆都大帝似乎知曉白珞早已不耐煩,也不等白珞回答這個問題。自問自答道:“因為殺戮。”

北陰酆都大帝指了指那一片殷紅的曼陀羅華:“你仔細看看,那些花較之以前有沒有什麼異樣?”

白珞仔細看向那些殷紅幾欲滴血的曼陀羅華,忽然一怔,那倒影在溫泉水面的曼陀羅華卻是白色!

曼陀羅華本為白色,皆因殺戮才變為紅色。就算是在幻境中也是如此。而那水面倒影的白色曼陀羅華,說明在這汪溫泉之下,還有一個幻境!一個還沒發生殺戮的幻境!

那倒影在水面的白色曼陀羅華,其中一朵白色的花瓣之上像是滴了一滴血鮮血,染上了一點血紅。白珞心中暗叫不好:“酆瞎子,怎麼進那個幻境。”

北陰酆都大帝說道:“毀掉這個幻境,自然就能進入下個幻境了。”

“收走曼陀羅華上的煞氣?”

支撐魔界的煞氣一旦被收走,這個魔界幻境自然會隨之崩塌。

北陰酆都大帝微微一笑:“是這樣,但是我現在可不行。”

宗燁淡道:“我來吧。”

“不可。”白珞皺眉道。

北陰酆都大帝悠悠笑道:“這曼陀羅華的煞氣可助魔族之人功力大增,可是個好東西。”

北陰酆都大帝笑得不懷好意,似乎也沒有打算刻意隱藏自己的惡意。但明知北陰酆都大帝有詐,白珞怎麼可能還讓宗燁往坑裡跳。

宗燁垂眸看著溫泉裡的那朵白色的曼陀羅華說道:“來不及了。”

溫泉裡那朵白色的曼陀羅華逐漸被染成紅色,如果那個幻境裡是薛惑在裡面的話只怕情況危急。

就算收走曼陀羅華的煞氣也危險,現在也不得不冒險一試。

宗燁走進殷紅的曼陀羅華群,暗紅的煞氣爬上他玉白的指尖。他伸出手心念轉動,只見曼陀羅華的花蕊之中源源不斷的鮮紅煞氣向著宗燁玉白的指尖湧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過長空,就連白珞也不由地心中一顫。謝謹言趕緊抬起頭看著四周,戒備地拿起天鋣劍。

北陰酆都大帝不屑地一笑:“看著厲害膽子卻這麼小。”

淒厲的慘叫聲似裹挾著怨氣從花蕊中衝了出來,就像地獄豁開了一道口子,厲鬼的魂靈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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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叫喊,猙獰的笑聲似一把刀刮在黑玉琉璃瓦頂,黑玉琉璃瓦頂被刮下的粉末落在燁剎殿的烏木柱上,又變成了數萬只漆黑的螞蟻將一座宮殿一點一點蠶食而去。

宗燁的手背上開出一朵鮮紅的曼陀羅華。曼陀羅華的莖葉蜿蜒盤旋在宗燁的手臂上,更多的曼陀羅華盛開在他的手臂之上。

煞氣遊走與經脈,又往丹田匯去,宗燁只覺胸腔似要炸裂開來一般,偏偏自己的手被曼陀羅華的煞氣吸住掙脫不得。宗燁的眼底劃過一抹暗紅,眼前一隻厲鬼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尖利血紅的指甲向他眼眸戳了過來。

宗燁心知此時若是躲閃只怕功虧一簣,只好閉上雙目,任由那厲鬼向自己撲來。面對厲鬼宗燁雖然能不閃不避,但又如何能不害怕?他下意識地閉上雙眸,按照姜輕寒交給自己的功法運轉,那厲鬼竟然侃侃停在自己的面前,頓時化作一道血霧。

宗燁當即領悟,右手仍舊從曼陀羅華的花蕊中吸取著煞氣,煞氣自他體內運轉一週,又從左手送出。紅色的煙霧繞著宗燁身側再不能侵擾他。

北陰酆都大帝用耳聽了許久,聞得宗燁那裡並無異狀,臉色驀地沉了沉。

一隻血紅的饕餮從宗燁後背一躍而出,呼嚎著衝向天空。霎時間天地面色,空中日月同輝,宗燁一人站立在日與月的明暗交界處。

驀地,似一陣風席捲而過,滿地的曼陀羅華花瓣盡碎高高地揚在空中,就連眾人站裡的地面也似在一瞬間化為齏粉。

黑玉琉璃粉末閃著黑色的珠光,混在漫天殷紅的曼陀羅華花瓣中透出一種詭異的妖冶。

北陰酆都大帝“哈哈”大笑道:“罷了罷了,到底是小看你了。”話音未落,整個人已向深淵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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