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宗燁、謝謹言、元玉竹已經與曹爺鬥在了一塊。幾個侍衛被斬於宗燁刀下,很快又會從血泊中爬起來。

眾人很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宗燁帶著白珞,謝謹言帶著薛惑,元玉竹帶著那個懷有身孕的農家女趁倒在血泊中的人還沒有活過來的時候,趕緊從牆上爬入風道,躲避追兵。

曹爺身形龐大,一身的肥肉,小小的風道根本爬不上去,只能翹著肥白如蛆的蘭花指細聲細氣地說道:“搜!都給我搜!幾隻老鼠還能跑出我屠場?!”

謝謹言當先逆風爬到了洞口,還未從風道下去,只見洞口風道之下圍滿了人。

謝謹言趕緊縮了回去:“白姑娘,不行,下面全是人,出不去。”

風口下人群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謝謹言探頭一看心裡暗叫不好。風口下的人拿來了數捆柴草,將柴草豎著對方在石壁上排成一排。

謝謹言恨道:“這幫雜碎是想燒死我們啊!”

元玉竹身後農家女早已嚇得腿腳痠軟。元玉竹沉聲道:”謹言,我們先退。這裡的人太多,下去也是送死,看看裡面還有沒有路。”

眾人趕緊掉頭沿著風道向屠場深處爬去。還沒走幾步,風道裡的濃煙就湧了過來,嗆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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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曹爺沒有命人跟進風道裡來,原來是想用火將眾人逼出來!

那個懷有身孕的農家女情況更是糟糕。原本在風道裡爬了許久體力就已近耗盡,現在被風道裡的濃煙一嗆,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女子有孕體質就易於常人,異常怕熱怕悶,風道裡被火燻得溫度越來越高,再在這個風道裡待下去,只怕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元玉竹皺眉道:“謹言,找個地方下去。”

本能的,謝謹言就朝煙少的地方爬了過去。前方一個洞口,只有從風道溢位的濃煙,沒有倒灌入風道的濃煙。謝謹言疑惑了一瞬,爬到通道口探頭一看,竟是一座白骨森林。謝謹言本能地退去,但身後的濃煙越來越重。風道裡農家女臉上一片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就連白珞與薛惑也是一身的汗,溼透了中衣。

這地方雖然鬼氣森森,但總比被烈火燒死的好吧?

謝謹言一咬牙當先從風道中跳了下去。

“咔”地一聲,謝謹言低頭一看,自己不知道踩斷了哪位倒黴鬼的脛骨。

謝謹言抬頭說道:“這裡有點奇怪,但是沒人,先下來喘口氣吧。”

眾人這才一個接一個地從風道裡走了下來。

冷氣拂過被煙燻得滾燙的肌,眾人似乎才緩過勁來。當看清這白骨森林眾人渾身一個激靈,身上的灼熱更是消散不少。

白骨掛在頭頂如同老榕樹落下的無數根鬚,一眼望去看不到頭。白骨磷光在黑暗之中微微閃爍,鬼火從白骨空洞的眼眶之中一閃而過。

謝謹言打了個冷顫:“我們不會是到了魔族的祖墳裡了吧?這埋得還挺節約地的。”

白珞冷道:“你再想想這是哪?”

謝謹言聞言認真思考了一下:“屠場……”想通這個關節,謝謹言再抬眼看見這些森森白骨時頓時又驚出一聲鵝叫:“嘎!!!白姑娘,不會吧,你是說這是……這就是那些人彘?!”

“嗯。”白珞淡道。讓人心驚的不是掛在這裡的是人彘,而是這些白骨一眼望不到頭。

謝謹言心驚膽戰地看著那些白骨問道:“但是為什麼要把這些白骨都這樣掛著啊?”

白珞淡道:“魔族之人是不死的。”

這句話停在謝謹言的耳朵裡,如同千萬只螞蟻爬進了自己的七竅,驚得他一身的雞皮疙瘩。謝謹言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小心翼翼地看著白珞:“所以……”

白珞冷道:“所以他們有可能還能跟你說話,不信你試試。”

閉嘴!立刻閉嘴!謝謹言現在就恨白珞此時用不了禁言術,不能把自己嘴唇粘起來。

走了不知多久,白骨堆疊的森林裡依稀看到了盡頭。白珞紺碧色的瞳孔一凜:“誰?”

在這白骨森林的盡頭,依稀有一個人影。

白珞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踢開擋在面前的白骨跑了過去。

是蕭明鏡!

謝謹言與元玉竹也看見了靠在門邊躺著的蕭明鏡。“蕭伯父!”兩個人上前,伸手想要叫醒蕭明鏡,但手卻懸在半空中僵住了。

蕭明鏡的臉上落了霜,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佈滿全身,不知被撕掉了多少塊肉。在他的身邊零落了許多殘碎的肢體,他的手臂上掛著一顆人頭。那猙獰的人頭張開血盆大口咬在他臂之上,頭顱下的脖頸似被生生扯斷,掛著參差不齊的碎肉。

在蕭明鏡的四周,四十具殘屍被長長的肋骨釘在地上,像是殘暴的將軍得勝之後將敵人的首級掛在一個個功勞樁之上。

那被釘在地上殘屍滿身落著霜,在謝謹言經過的時候驀地伸出手來抓住了謝謹言的腳踝。

這一次,謝謹言不怕了,他只剩下滿腔的憤怒。他手起刀落,一劍看下抓住自己腳踝的手臂。

謝謹言抬頭看著白珞眼神中顫聲問道:“白姑娘,這裡只是幻境,地上的這些人都不一定是真的死了,那蕭伯父是不是也……”

謝謹言話說到一半自己也說不下去了。明知道是不可能,但總是忍不住還是要問。若不是蕭明鏡引開了追兵,死掉的應該是自己吧?

白珞走上前,雙手蓋住蕭明鏡的雙眼將他的雙眸合上,淡道:“他回不去了。”

幻境裡這些被記憶與執念造出來的人死了不會對現實中的人有什麼改變。但落入幻境中的活人卻不是,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出不了幻境。

謝謹言將那顆咬在蕭明鏡手臂上的頭顱撕扯下來扔到一旁:“白姑娘,我能將蕭伯父的屍首帶出去嗎?”

白珞點點頭。

謝謹言脫下自己的衣袍,將蕭明鏡的屍首捆住緊緊拴在自己身上。

大門外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眾人已是無路可逃只能背水一戰。

白珞抬頭看著宗燁:“殺出去,有信心嗎?”

宗燁看著白珞沉聲道:“定不會讓人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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