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珊下午的時候趕回到了市裡。

回到酒店。

推開房門一看……安琪兒並沒有像預料中那樣躺在床上靜靜的修養。

黎燕珊屋裡屋外找了一圈,壓根就沒見到人。

打電話去酒店的前臺一問,人家說:安琪兒一大早就已經出去了,去哪兒沒交代。

黎燕珊也沒辦法。

只能由著她去。

黎燕珊雖然恨不得立刻就能查出“親身女兒”的結果,可也不好意思總去催妹妹……

巧了!

剛剛洗漱已畢,換好了衣服。

黎燕妮的電話就主動打過來了。

聽到姐姐的聲音。

黎燕妮很高興,“姐,我有個好消息!”

黎燕珊的心裡忽悠了一下,“什麼事兒?”

她現在腦子裡最重要的事兒,就是找那天接生的醫生和護士,所以,自然而然的出口就問,“是不是找到了……”

話說了一半。

又停下了。

低聲的解釋著,“妹,我沒有催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姐!咱們倆還客氣什麼?”黎燕妮興奮得不停嘴,“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錢維康昨天晚上跟我說的,已經找到當年的護士了!你找個紙筆,我把她的情況說給你,你記下來,一會過去看一看,當面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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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燕妮也確實是個豪爽義氣的人,“還有,如果你想要我陪著你去,那我現在就過去酒店找你,咱倆一起走!”

黎燕珊現在根本就顧不到那麼多了,腦子裡只記得第1句話:找到護士了。

她迫不及待的追問,“那護士還在這市裡嗎?今天下午就能見?那你快把她的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去!”

“嗯!那護士叫吳麗娟,據說已經退休了,住在玉川巷68號!”

“那我這就走!”黎燕珊真是一刻不願意再等了……她恨不得現在就能長出一對翅膀,飛到玉川巷,抓著吳麗娟,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認認真真的問清楚,“妹,你也不用來陪我,這事情我自己能搞清楚,我能應付得來。”

黎燕妮還有些不放心,“那我讓錢維康跟去?”

“嗯?”黎燕珊不忍心拂了對方的好意,“那就別讓他過來了,我和他直接在玉川巷集合吧!我這就出發!”

“好!”黎燕妮喊住了正要撂電話的姐姐,“還有一件事兒!”

“嗯?”

“姐,昨晚你沒回酒店,去哪兒了?”

“我……”黎燕珊不願意當著妹妹說太多,主要是怕她擔心,“……”

黎燕妮心知肚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去縣裡了?去看洪果兒了?”

輕輕地嘆了口氣,“姐,我能理解你現在亂糟糟的心境!我也不多說了,我希望你今天見到吳麗娟之後,就能夠知道答案!還有,我還想給你提個醒,昨天晚上,安琪兒給我給我打電話,說:她覺得你最近好像有些變了!我沒多講,你自己有個準備,到底該怎樣面對她!”

不再多說了,“快去吧,我祝你好運!”

輕輕的放下了電話。

黎燕珊也沒耽擱。

穿上了外套。

快步的出了酒店,上了小跑車,直接就奔著萬餘巷去了。

她對市裡的地形還不是特別熟,路上還出了兩個岔子,下車找人問了問路……等到了雨川巷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錢維康已經站在巷口等著了。

錢維康確實辦事情很得力。

一看黎燕珊的車停下了,立刻快步走過去,把車門恭恭敬敬的開啟了,“黎總,你好!”

黎燕珊點了點頭,好像也沒時間衝他笑了,更沒時間客氣,開口就直接說,“上車吧!不是說68號?”

“我已經打聽過了……”錢維康非常周到,“剛才我比您先到早到了一會兒,我就擅作主張,先去了吳麗娟的家裡,看看她在不在家!巧了,她丈夫說,她去對面的小公園鍛鍊身體了。我就一直在這兒等著你,你看……”

黎燕珊立刻問,“小公園在哪兒?”

“我已經打好了!就在前面!沒幾步路!巷口很窄,走路過去更方便。”

“那好!”黎燕珊把車子停了火,拔下車鑰匙,鎖好車門,跟在錢維康的身後,直接就奔公園去了。

這一路上……

她的心情格外忐忑。

短短的一段路程,對她來講,卻彷彿長的沒有盡頭。

錢維康很識趣。

也沒特意找她聊天,只是安靜的在前面帶路。

兩個人進了小公園。

黎燕珊抬眼一看。

正是春季,公園裡花枝葉茂,楊柳垂垂,一派翠綠掩映之下是各種鍛鍊器械,還有小孩玩的蹺蹺板和滑梯。

不遠處的單槓下,正圍著一群人……七嘴八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黎燕珊皺了皺眉。

快步的走了過去。

錢維康在後面跟著,兩個人到了人群處,踮著腳尖兒往裡一瞧……

只見地上仰臥著一個女人,梳著5號頭,頭髮略顯花白,身形略胖,穿了一套藍色的運動裝,太陽穴處有一灘血跡,躺在那裡一動一不動,彷彿已經沒了知覺。

人群裡有人低聲議論:

“咋回事兒?”

“死人啦了!瞧這個樣子,好像是鍛鍊的時候從單槓上摔下來的,頭部撞到石頭了!”

“唉!真慘哪!”

“打電話報警了嗎?”

“嗯!救護車和警察馬上就來!”

“有人認識她嗎?沒通知她家屬嗎?瞧這裝扮像是附近的。”

“我認識她!她是住在68號的吳麗娟,吳護士長,已經有人去通知她丈夫了!”

“……”

誰?

黎燕珊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的。

彷彿在也聽不著別人說什麼了。

腦海裡之清晰的迴盪這幾個字,吳麗娟,吳護士,死了。

她身子一軟。

差點沒站穩。

錢維康趕忙在後面扶住了她。

黎燕珊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拳頭,挺直了肩,乾脆擠到人群裡。

低頭細看地上的女人……那張臉,雖然經過歲月的洗禮,佈滿了滄桑,此刻,也被血跡染紅了。

可,黎燕珊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二十年前,陪著自己在產房裡掙扎了十幾個小時的吳護士。

有那麼一刻……

黎燕珊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是空的。

原本滿心的期待,突然間一下子全都成了泡影,即將解開的親生女兒的身世,又變得撲朔迷離了。

黎燕珊控制不住的雙手發抖。

撲上去。

就想要給吳麗娟施救。

錢維康一把拽住了她,“黎總,人已經不行了!”

鄭重的搖了搖頭。

“我不信!我……”

黎燕珊的話還沒說完。

一陣悽慘的哭喊聲就傳入了耳膜,緊接著,吳家的人來了,警車,救護車也全到了。

經過一番認真確認,吳麗娟確實已經氣絕身亡,再沒有施救的可能了。

為了慎重起見。

錢維康最後又跟到了公安局,找了熟人,問清楚了情況。

對方的回答是:初步鑑定為硬物撞傷頭部致死!由於沒有證人,經過現場勘查後判斷,她是在做鍛鍊的時候,失手從單槓上摔了下來,太陽穴碰到了石頭,已經定性為意外事故。

傍晚的時候。

錢維康把這個訊息轉達給了黎家姐妹,“家屬對死因也沒有異議,沒提出屍檢的要求,照這個情形看,過兩天就要出殯了!”

黎燕珊坐在妹妹的辦公室裡,兩個人面面相覷,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湧出了三個字:這麼巧?

這種時刻了……

黎燕妮相對於姐姐的“關心則亂”,還是比較能沉得住氣的。

想了想,“事已至此,咱們必須往前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維康,你再接著查20年前的那個醫生?咱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我知道!”錢維康點了點頭,“放心吧,再難?我也一定要把醫生找到!”

……

酒店的房間裡。

安琪兒接到了陳明的電話。

對方也沒多說。

再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只淡淡的講了一句,“事情辦成了!你我人財兩清,互不相欠!”

……

一樣的天空下。

上演著不一樣的故事。

與此同時。

洪果兒正笑望著金鳳香,“媽,你和那個黎燕珊怎麼弄到一起去了?關係還挺好?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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