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

顧憶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在她的心裡:

覺得父親的錢?

不要白不要!

不要?

也是便宜給小三了!

所以,乾脆就找到招待所了,到前臺一說,“我姓顧,想找季冬陽先生!”

前臺抱歉的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季先生剛剛已經退房了!”

“啊?”顧憶梅還挺不甘心,“啥時候的事?”

視線四處在大堂遊走,下意識的捕捉著父親的身影。

前臺的女同志笑了笑,“已經走一會了,他是坐車走的!”

“那他下次什麼時候還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去哪兒了?”

“大概是回市裡了吧?”前臺有點不耐煩了,“你還有事嗎?”

顧憶梅只能失望的搖了搖頭。

轉身出了紅旗招待所。

站在秋日的朝陽下,心裡這個後悔啊,怎麼就不能早出來一會兒了?

可惜!

錯過了!

……

真的!

人生裡有些事兒,是不能強求的。

顧憶梅一大早起來,匆匆忙忙的趕到招待所,就是為了見父親一面,可結果呢?

她在招待所裡暗自可惜的時候。

季冬陽卻已經到了萬玉巷8號院。

兩個人正好走了個南轅北轍。

洪果兒正在屋裡做盒飯的準備。

只聽的院門一響。

緊接著。

有人輕咳了幾聲,“咳咳……”

洪果兒抬頭順著廚房的視窗,往院裡一看……季冬陽緩步進來了。

晨曦中,他穿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配的一件巴布瑞的長風衣……實話實說,單就他這個年紀來講,確實是非常成熟帥氣的一個男人,穿衣打扮有品位,舉止談話很得度。

極具成功商人的風範。

再反觀劉愛玲……

經過這些年的滄桑,生活的困苦,沒昏迷的時候,鬢角就已經發白了,身材也略顯佝僂,更何況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昏迷臥床,只吃流食,她更是贏弱的像是風中的枯葉。

洪果兒一見季冬陽來了。

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迎了出去,“季先生,你怎麼來了?”

季冬陽飛快的在院子裡瞧瞧,“就你一個人在家?”

洪果兒也沒墨跡,單刀直入,“那你想見誰?顧憶海上班了,顧憶梅出去了,顧憶山還在農村!想見?恐怕也見不到。”

“是這樣的!”季冬陽尷尬的笑了笑,“我……昨晚想了想你的話!雖然我對以前的事情還沒有記憶,可如果我這次就這麼走了,我恐怕沒法對自己的良心交代!我還是見一見……嗯,你婆婆,也許,我還能想起什麼?可以吧?”

“就算想起什麼,那又怎麼樣?”洪果兒也挺犀利,“你不是都已經再婚了嗎?你還能對兩個女人都負責?季先生,這不大可能吧?”

“我和竇仁美並沒有……”季冬陽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了,“總之,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先見見她吧?”

洪果兒向著上房一指,“隨你!”

也沒客氣。

當先走在了前面,一挑門簾,進了劉愛玲的房間……

季冬陽隨後而至。

他的腳步非常緩慢,臉上的神色凝重,進了房間之後,先適應了一下房裡略暗的光線,目光四處一瞄,這才定格在了床上……

他的身體明顯的有些僵硬,有那麼一刻,好像是不知道該往前走,還是該往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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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果兒也不說話,站在一邊靜靜的瞧著。

季冬陽深吸了一口氣,挺了挺肩,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頭,下意識的站著還挺遠……

等到一看到床上的劉愛玲: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搭在背外的兩隻手背,幾乎已經瘦的可以看見血管了。

季冬陽默默的站在那兒。

兩隻大手捏成了空拳。

一句話不說。

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過了好久。

季冬陽才嘆了口氣。

把手伸進了風衣的外套裡,拿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緩緩的放到了劉愛玲的枕邊。

他轉頭望向洪果兒,“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希望你別推遲!”

洪果兒壓根沒客氣,“我推遲啥?這又不是給我的!再說了,你如果不是顧思誠,那這錢留在這兒,說明你宅心仁厚,幫助陌生人,積德行善了!可如果你是顧思誠,那對不起,你給守寡多年未嫁的前妻,和親生的三個孩子,就留這麼點兒補償,那恐怕還不夠。”

“我……”

“你聽我說完!”洪果兒強勢的打斷了他,“還有,我希望顧家的大火,和你的前妻沒有什麼關係,可人心難測,這……”

“我懂!”季冬陽的炯亮的雙眸,定格在洪果兒的臉上……有那麼一刻,他眼裡的硬氣和霸道,幾乎和顧憶海如出一轍,“再給我些時間,有些事情我正在查!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安排!”

不再多說了。

向洪果兒點頭告辭。

高大的身影邁出了院落。

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巷口。

……

說來也怪了……

也不知道是季冬陽的聲音給了劉愛玲感應,還是肖青雲這些日子的針灸見了成效。

總之……

等到洪果兒送走了季東陽,再回房間的時候……竟然驚訝的發現,床上的劉愛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洪果兒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敢相信的快步走到床前確認,“……媽?你醒了,你認識我嗎?能說話嗎?你感覺怎麼樣?”

劉愛玲的眼神裡先是一片茫然,環顧4周,“我,我這是在哪兒?”

在哪兒?

這一下哪說得清啊?

洪果兒也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你先看看,這是幾?”

劉愛玲虛弱的給出了答案,“二!”

就接著往下說,“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見身邊都是大火,然後火滅了,我一個人就在黑夜裡走,又冷又餓,有的時候,耳邊可以聽到大海和二梅的聲音,好像還有……”

她猛的咳嗽了起來。

洪果兒連忙囑咐她,“你現在剛清醒,儘量別多說話!你等一等啊,我馬上找輛車,把你送到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再說。”

話音一落,快步的出了門。

縣城不大,叫救護車去醫院,還不如找鄰居幫忙快呢。

幾個熱心的鄰居推來了一輛倒騎驢,又七手八腳的把劉愛玲小心翼翼的抬到了後兜裡,這就直奔在醫院去了。

劉愛玲在醫院檢查的功夫。

洪果兒又給顧憶海掛了電話。

不大一會兒。

顧憶海也來了。

見到媳婦兒,立刻拉住她問,“媽怎麼樣了?怎麼突然間清醒了?”

洪果兒實話實說,“今天早上,你上班了,你妹也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照顧著,後來季冬陽來了……”

“誰?”顧憶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來幹什麼?”

“說是想看一看!反正,最後扔下了這個……”洪果兒把信封從衣兜裡拿出來,交到了顧憶海的手裡,“我也沒看裡面是多少錢,反正我也沒推!既然你們都沒在家,我就擅自做主留下了!”

“留下就留下吧!”顧憶海護短……媳婦做什麼都對,“我媽這麼多年守寡也不容易,當初有人勸她改嫁,她為了不讓我們三個受虐待,才一直沒走第二家!現在她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拿那個人的錢也沒什麼不對,權當補償了,你用不著推。”

他沒叫“爸”。

看來是對季冬陽有牴觸!

隨手把信封又塞給洪果兒了,“就用這錢交醫藥費,順便給我媽買點兒好吃的,她現在正需要補養!”

他也沒點點裡面是多少錢,直接就交給媳婦兒了,這份信任和大氣,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洪果兒不願意在醫院的走廊上跟他撕扯,只能先拿著錢。

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那……你打算跟你媽說季冬陽的事嗎?”

顧憶海想了想,“暫時先不說,等我媽的身體穩定了……”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目光柔柔的轉向媳婦兒。

顧憶海原本高傲少言,可現在,卻好像慢慢的變了……

無論家裡家外有什麼事兒,他都想聽聽洪果兒的意見,哪怕是心裡有一點小小的想法,也想和媳婦兒分享,“哎,你說,我媽是不是……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或者是心裡有感應,不甘心,想要把丈夫搶回來?”

搶?

“美得他!”洪果兒瞪了他一眼,“如果是我,碰過別的女人的男人,白給我都不要!我還搶他?我閒的?就算他上杆子來找我,我也得把他踹出去。”

啊?

厲害了,我的媳婦兒!

顧憶海眯著眼睛笑:放心吧,我保證從一而終,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個人正說著話……

醫生緩步從檢察室裡出來,“劉愛玲的家屬在嗎?”

“在!”顧憶海立刻接過了話頭,“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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