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斯丟在農場之後，封北霆便沒有再刻意去關注他的動向。
回家之前，他對負責監視沈斯的人說，“那小兔崽子被鱷魚吃了再告訴我。”
於是……
他就一直沒有接到手下人傳來的訊息。
一週之後，封北霆再次踏足農場，發現情況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沈斯沒有被鱷魚吃掉，鱷魚也沒有都被沈斯殺死。
只死了一條。
姜聞歌養的是一家子鱷魚，鱷魚爸爸、鱷魚媽媽和鱷魚寶寶。
死的那條是鱷魚爸爸。
封北霆隱隱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他去的時候，沈斯正悠閒的坐在鱷魚池邊看書，別說，那股慵懶散漫的勁兒倒是很姜聞歌很般配。
而且更令封北霆氣結的是，他居然還給自己理了個發！
很利落的短髮。
原本堆在眼前又厚又長的劉海不見了，露出了被塵封多時的一雙眸子。
那雙眼睛該怎麼形容呢，似乎不適合長在一名殺手的臉上。
他的眼睛太過溫柔了。
睫毛長長的，微微向上翹起。
沈斯的樣貌就和他的名字是一樣的，斯文清雋，文質彬彬。
大概唯一的確定，就是他太瘦了，略帶著幾分病態的美感。
察覺到不遠處有人在看著自己，沈斯慢慢轉過頭來，見是封北霆，他利落的起身朝他走來，眼神沒什麼攻擊性，到了他跟前，甚至規規矩矩的向他鞠了一躬，完全是晚輩見到長輩該有的表現，像一個懂禮貌的乖孩子。
只是他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差點直接把封北霆送到彼世。
他說，“爸爸，您好。”
封北霆：“……”
封北霆被氣笑了，漂亮的手指指著他，語氣幽幽，“舌頭……舌頭給我拔了！立刻！”
沈斯起身，目露不解。
他是很認真的在向他問好，並不是套近乎又或者是挑釁。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面前的人既然是姜聞歌的父親，那以後自然也就是他的。
他表現的禮貌一點不好嗎？
“爸爸……”
“你給我閉嘴！”聽著“爸爸”兩個字從沈斯口中喚出來，封北霆只覺得自己的心“抽抽”地疼。
正想好好教育沈斯一頓，卻沒想到姜聞歌忽然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爸爸！”
封北霆：“……”
這一聲“爸爸”放在沈斯剛剛那一聲後面聽，那威力堪比原子彈。
捂著心口，封北霆勉強撐起一抹老父親慈愛的微笑，“怎麼了？”
“你們說什麼呢？”
“爸爸正在自責呢，沒有照顧好你養的鱷魚，居然死了一條。”說著，封北霆意有所指的掃了旁邊的沈斯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看，閨女，就是這個小變態弄死你養的鱷魚，快點狠狠虐他，虐完爸爸帶你去買櫻桃。
在封北霆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姜聞歌斂起唇邊的笑，很嚴肅的看向了沈斯。
沈斯似是理虧的低下頭，語氣倒是淡淡的，“對不起，那條鱷魚是我弄死的。
但如果我不殺了他，他就會吃了我。
害你的鱷魚少了一條，我很抱歉。”
姜聞歌沒說話。
沈斯勉強讓自己的目光從她唇上移開，落到了她的手上。
他試探著握住，隨即輕聲問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代替那條鱷魚給你當寵物，你要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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