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雀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謝圖南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
“走吧，去吃飯……”她認輸了。
“嗯。”
滿意的點了點頭，雲雀果然依言把皮帶扣了回去，再撿起襯衫和西裝仔細穿好。
所以說，大部分時間小狼狗都是很聽話的，只除了偶爾會尥蹶子。
兩個人一起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雲雀極有分寸的落後了謝圖南半步，像一個恪盡職守的保鏢，讓人根本想不到他前一秒還在辦公室裡威脅自己老闆要脫光了走出來。
他們倆頂著流言同框出現，可想而知吸引了一大波的目光。
謝圖南並不在意，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他們去的是一家川菜館。
謝圖南喜歡吃辣，雲雀很清楚。
點餐的時候，她看著雲雀問都沒問她就點了幾道菜，而且都是她愛吃的，心裡的無力感不禁更濃。
算了……
不管有什麼話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吧。
用餐時，謝圖南看著雲雀適時給自己夾菜、添水、遞紙，她的視線就不禁膠著在他的手上。
貌似他自己都沒怎麼吃。
心事重重的吃完了午飯，謝圖南覺得胃有點堵得慌。
喝了口檸檬水壓下口中火辣辣的感覺，謝圖南斟酌著說，“雲雀，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雲雀拿紙巾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紙巾還掩在唇邊，細長的鳳眼微微抬起，眸色微涼，“你跟我道歉的意思是，我被白嫖了是嗎？”
謝圖南：“……”
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遇到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永遠可以一板正經的說所有不正經的話。
輕輕嘆了口氣，謝圖南試圖向他剖析自己的心境。
“我那晚喝多了，發生那樣的事情並非我的本意。”
前天是她生日，公司的人幫她搞了個驚喜派對，還輪著番兒的來灌她酒。
她再好的酒量也頂不住啊。
一來二去就喝多了，以至於最後雲雀送她回家時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她酒後亂性把人撲倒了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本來謝圖南對這件事情是存了疑惑的。
畢竟喝多的人是她，雲雀那晚可是滴酒未沾，他完全可以把她推開的呀。
而當她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時，雲雀沉默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讓她看上面的一張照片，是一張腦CT的片子，診斷結果顯示後腦受到撞擊，輕微腦震盪。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雲雀幽幽道，“我有拒絕過，但你用床頭擺件把我砸暈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是受害者，而施暴者是她。
謝圖南聽完後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身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他既然一心拒絕，那應該沒給過她回應才對。
“我親的，怎麼了？”
“……”
豪橫啊。
在謝圖南錯愕的注視下，雲雀一臉平靜，“我被你砸暈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你扒光了，你吻我，抱著我不讓我走，還一直叫著我的名字，我以為你是喜歡我才會在喝醉之後還想著我，剛好我也喜歡你，我回應你有什麼錯？”
“你……”
“你現在這副表情，是想告訴我我自作多情了，你並不喜歡我是嗎？”問完這句話，雲雀也不等謝圖南回答，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答案是什麼，自顧自的說道，“不喜歡也沒用，你睡了我就得對我負責。”
“什、什麼？！”
“女人被男人睡了需要對方負責，換過來當然也一樣。
還是說你有性別歧視，覺得男人被人強迫了就不用女人負責？”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雲雀狀似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忘了告訴你，前天晚上是我第一次。
我貞操觀念很強，誰睡了我就得睡一輩子，所以你要是不負責的話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
謝圖南覺得自己腦袋都快炸開了。
且先不說雲雀這番話說的是真是假，單單是他這副打算跟她不死不休的架勢就夠令人頭疼的了。
她並沒有發展一段辦公室戀情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她並不喜歡雲雀。
但他剛剛說，他喜歡她，這是眼下最麻煩的情況了。
他們這段關係裡，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而已。
“你說讓我負責，具體指什麼？和你結婚？”
“能夠結婚當然最好，不過結不了也沒關係，我不在乎那些形式。
我知道戚澤是你未婚夫，我不介意給你當情夫。”
“……”
謝圖南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被雲雀給震碎了。
她想，如果他接下來再來一句“不介意三人行”，她會懷疑是自己那一下把他腦袋打壞了。
使勁兒按了按太陽穴，謝圖南一時無話。
“你辭職吧。”這種情況下，她沒辦法再讓他在自己身邊工作了。
他們之間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已經變質了。
聞言，雲雀眸光微凝。
他沒吭聲，等著謝圖南接下來的話。
他想，如果她要說的只有這一句，那他可能就要變態一下給她看了。
好在，謝總就是謝總，敢作敢當，十分敞亮的給出了承諾，“我們試著交往，我會儘量回應你的感情，不過如果最後我們相處的並沒有很愉快也希望你不要以為是我想逃避責任，因為感情的事沒辦法勉強。”
“好啊。”雲雀勾唇。
可實際上他心裡想的卻是，是她見識短了，在他看來，這世上除了生命和時間以外任何事情都可以勉強，包括感情。
四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雲雀堅信：只要我夠變態，虐戀就不敢找上我。
謝圖南不知道他已經扭曲的心理，想到什麼又對他說，“現在對外戚澤是我的未婚夫，未免公司的股價受到影響，我暫時不能對外公開跟他解除婚約，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
戚澤才對外公開他們是未婚夫妻，如果這個時候她突然否認一定會影響公司股價，所以她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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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對此倒是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沒關係，你慢慢來，不用覺得有壓力。”
名分什麼的他一點也不在乎，只要她心在他身上就行了。
“……嗯。”
喝了口水，謝圖南掩住了眼底的深思。
就這樣吧，也許一切都是註定的。
*
吃完了飯，兩個人一起走出餐廳，雲雀雖然依舊落後她半步，但卻握住了她的手。
謝圖南下意識掙開，結果就見雲雀蹙眉望著她，一臉委屈。
謝圖南：“……”
心裡莫名就升起了一股負罪感是怎麼回事？
被他那樣看著，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會被人看到。”流言是流言，但如果真的被人看到他們兩個牽手在大街上晃悠，那基本和她親口對外否認和戚澤的婚約沒什麼區別。
雲雀垂眸，沉了臉。
怎麼說這事兒都是自己不佔理，謝圖南也只能哄著，“抱歉啊……”
“我要搬去你那住。”某人忽然趁機獅子大開口。
“啊？！”
“不行嗎？”雲雀反問，“那你這歉道的有什麼意義啊？”
“……行。”
自己養的狗，寵著唄，否則還能怎麼樣。
得到謝圖南肯定的答案之後，雲雀這才心滿意足的笑眯了一雙眼睛。
見狀，謝圖南無奈的搖頭失笑，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戚澤的身影就那樣毫無防備的撞進了她的視線中。
腳步猛地頓住。
謝圖南想，如果說她跟雲雀的故事是那種漫山遍野由一夜情引發的狗血言情劇，那她跟戚澤的過往絕對就是更狗血的久別重逢虐戀大戲。
狗血到讓她如今回憶起來，自己都尷尬的能用腳趾頭在地板上摳出個三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