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沒什麼情緒,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啊”的樣子。

饒是如此,蘇拂還是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她的表情彷彿寫著“緊急集合”似的,看得姜瀾輕輕扯了下唇角,“這個問題需要考慮那麼久再回答嗎?”

這個速度似乎沒什麼求生欲啊。

蘇拂恍然,終於十分有求生欲的搖頭,“沒……沒有……”

姜瀾揚眉,沒再追問。

他擦著頭髮走到窗邊,想起什麼忽然問她,“小說更新了嗎?度過瓶頸期了?”

“嗯嗯!”一提起這件事,蘇拂瞬間就來了精神,“我按照你說的,發覺了一個新的思路,今天分分鐘碼出一萬字,靈感爆棚。”

“那很好。”

“嘿嘿……”蘇拂咧嘴一笑,忽然湊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在他頰邊吻了一下,“都是你的功勞。”

報完恩,她甚至也不等姜瀾反應,哼著歌就進浴室洗澡去了。

而她前腳剛進浴室,後腳電話就顯示有簡訊收入。

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引起了姜瀾的注意。

他當然不會這樣沒有風度的偷看蘇拂的手機,只是經過床邊時聽到手機的動靜,他下意識掃了一眼螢幕,於是就看到了上面顯示“獄寺”兩個字。

姜瀾腳步一頓。

難道剛剛的電話她就是跟獄寺打的?

雖然自從他們結婚以後蘇拂就不再沾手封家的事情了,但偶爾她還是會和獄寺、雲雀他們聯絡,她也沒有刻意隱瞞過他。

因此姜瀾並沒有多想。

可怪就怪在,蘇拂洗完澡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看手機,而且刻意拿著電話走到了距離姜瀾最遠的位置,像是怕被他不小心窺探到螢幕似的。

姜瀾靠坐在床頭看書,視線往她身上掃了一下。

蘇拂專注的盯著手機螢幕,原本輕輕撥著長髮的手似是頓了一下,然後才若無其事的繼續。

而這一切都被姜瀾看在了眼中。

“咔噠”一聲鎖上手機,蘇拂若無其事的走到床邊,腿還沒有邁上床就聽姜瀾淡淡的聲音響起,“頭髮吹乾了再睡。”

“……我沒說要睡啊。”

姜瀾放下書,看著她。

蘇拂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他拿書的手,隨即移開。

她忽然俯身,頭枕在了他的腿上,明明很依戀的姿勢,她卻又偏偏背過了臉去。

見狀,姜瀾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很輕、很溫柔,“今天撒嬌了呢。”

蘇拂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咕噥了句,“你讀書給我聽啊。”

“好。”

這應該算是偶爾他們睡前的一點小節目,他常常唸書給她聽。

蘇拂喜歡他的聲音,就像喜歡他整個人這樣。

“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能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夠看穿我,能夠明白瞭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斕和荒蕪。

那雙眼眸能夠穿透我最為本質的靈魂,直抵我心靈深處那個真實的自己,她的話語能解決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對我的所作所為能有一針見血的評價。”

聞言,蘇拂愣了愣。

她轉過頭,目露不解。

“你是在讀書呢,還是在跟我說話呢?”正說著,蘇拂盯著那本書的封面微怔。

“讀書。”

“……哥哥,我認字的好嘛。”他手裡拿的那本書明明是《最好的辯護》!

她讓他讀書給自己聽只是因為喜歡聽他說話時的語調和聲音,並不是因為她自己不認識字。

他就這麼誆她啊!

姜瀾沒再吭聲,一隻手拿著書,另一只手輕輕撫著蘇拂散在自己膝上的發,素日溫淡的眸光漸漸變的溫柔。

“愛我,不是因為我美好,這世間原有更多比我美好的人。

愛我,不是因為我的智慧,這世間自有數不清的智者。

愛我,只因為我是我。

有一點好、有一點壞、有一點痴的我,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我。

愛我,只因為我們相遇。”

不知是夜色太溫柔,還是姜瀾的聲音太好聽,又或者只是他像給貓咪順毛似的動作讓她覺得舒心,她翻了個身,將臉朝向他。

盯著他那張過分帥氣的臉看了一會兒,蘇拂忽然說,“不全對。”

姜瀾翻過一頁書,“嗯?”

“愛你呢,的確不是因為你美好,但這世間也的確沒有比你更美好的人。”在她心裡,他就是最美好的。

“原來今天不止撒嬌,嘴巴也很甜。”

“開玩笑!我撩漢技術很強的好嘛!”蘇拂好不得意的說。

但是事實上,她活到這個歲數也就撩過姜瀾一個人而已。

聽到“撩漢”兩個字,姜瀾沒有再繼續唸書給她聽,而是定定的望著她。

一秒、兩秒、三秒……

一開始蘇拂還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可後來就慢慢反應過來了。

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撩漢”什麼的,她心虛的咽了下口水,忽然微微起身摟住了姜瀾的腰,撲進了他的懷裡。

姜瀾這才收回注視她的目光,垂眸淺笑,一笑傾城。

*

第二天早上姜瀾照常去上班,蘇拂本來該像平常一樣在家碼字的,結果沒過一會兒她就也準備出門去了。

她一直以來都很宅的,難得見她“出洞”,就連嚴梅都驚奇道,“小拂今天也要出去啊?”

“嗯。”

蘇拂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大伯母,午餐我不回來吃了,不用帶我的份兒。”

“……哦,好。”

朝嚴梅揮了揮手,蘇拂提著電腦出門。

她沒開車,而是一路走出了小區到外面的地鐵站去坐地鐵。

兜兜轉轉,最後去了Muse。

她從正門進去的時候,穿著一件藕荷色及至小腿處的風衣,及腰的長髮披散著,微細的高跟鞋的鞋跟側面鑲嵌著幾顆鑽石,很是靚麗的打扮,一路上過來都有不少的人盯著她看。

但她在酒吧裡並沒有待多一會兒,很快就走了。

離開的時候走的是後門。

長髮束成了馬尾,身上時尚淑女風的風衣也變成了簡約的黑色風衣,高跟鞋換成了長筒靴,簡直判若兩人。

後巷裡不知幾時多出了一輛大哈雷,長腿一跨,她戴上頭盔後就騎車離開了。

蘇拂去了A市附近一座山上的寺廟。

那是一座早已經荒蕪、鮮少有人踏足的破廟,斷壁殘垣,倒是都長滿了雜草、落滿了灰塵。

時不時有只野貓躥過,或者有蛇蟲鼠蟻出沒。

蘇拂一臉淡定的騎坐在牆頭上,眸中沒有絲毫懼色,口中吹著不成調的口哨,視線遙遙落到了山下。

這一整條盤山道都在待修整階段,所以沒有安裝監控探頭,山間成群的樹擋住了蘇拂的視線,她只能在某些樹間縫隙的地方才能看到有車子駛過。

幾分鐘之後,破廟門口停下了兩輛跑車。

車上下來幾個男人,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名牌,只有眼神很廉價。

當他們看到騎坐在牆頭上的蘇拂時,眸中不禁閃過一抹亮色,口中流裡流氣的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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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黃毛表現的最積極,笑著朝蘇拂走了過去,“小姐姐,就是你說手上有我們犯罪的證據約我們來這兒的?”

“嗯。”

“小姐姐,你想要多少錢啊?”黃毛扒著牆頭,笑眯眯的望著她。

蘇拂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自然垂下的腿輕輕晃盪著,問,“原告找的那位姓姜的律師,你們是不是派人找過他麻煩啊?”

對方大概是沒想到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不禁愣了一下,然後才無所謂道,“是啊,怎麼了?”

“哦,沒啥。”蘇拂也學他那樣同樣無所謂的說,“就是想跟你們說,那律師是我罩的。

我男人,誰欺負他誰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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