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霆轉著魔方的手一頓，白皙的指尖一下下點著中心塊上的字母M，唇畔揚起了一抹豔麗的笑，“聽說曾小姐之後要拍一部以Z國古代為背景的武打戲？”
“……嗯。”
“找替身嗎？還是親自上？”封北霆問的話毫無重點和方向，彷彿他真的只是一時興起關心明星的私生活而已。
“難度特別大的，會安排替身。”猜不到他的意圖，曾菀沒敢把話說的太滿。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封北霆沒再說什麼，專心致志的玩著魔方。
曾菀不敢打擾他，即便她憋了滿肚子的疑惑想問。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一家會所門口，封北霆率先下了車，曾菀拖著一條扭傷加顫抖的腿跟在他後面，不敢落下半步。
這家會所曾菀並不陌生，因為她之前曾陪各界大佬來過。
但像今天這麼狼狽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封北霆直接去了頂層的包廂，曾菀跟著他進去的時候，腳步明顯有些遲疑。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廊上方的監控攝像頭，想著自己今天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知道。
“別看了，那些攝像頭只是擺設而已。”封北霆的聲音幽幽響起。
曾菀心裡一驚，還沒等恐懼從心裡爬上眼底，她就先聽到了封北霆低沉的笑聲，柔柔的，像戀人間貼耳的呢喃細語，很動聽。
“騙你的。”
他笑著，眉宇間卻一片寒色。
曾菀驚疑不定的走進房間，就見正中央擺著兩個東西，都用黑色的絲絨布蓋著，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封北霆走到房間裡的沙發邊坐下，修長的腿悠閒的交疊在一起，雙手隨意搭在大腿上，還在饒有興致的擺弄著那個魔方，認真中又透出些許散漫的意味。
“左右兩邊，選一個。”封北霆啟唇，琥珀色的眸子閃著光，似乎是在進行什麼有趣的遊戲。
曾菀的嘴唇都開始抖了，精神接近崩潰。
他讓她選的是什麼東西她一無所知，選完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她也滿心茫然。
可是，不選又不行。
額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就在曾菀陷入天人交戰之際，封北霆含笑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很是輕鬆，“一個是打人，一個是被打，曾小姐想選哪個？”
聞言，曾菀心裡更懵了。
什麼“打人”和“被打”？！
見她一臉茫然，封北霆就知道思考對她來說是個麻煩事，於是主動幫他做了選擇。
“曾小姐似乎很喜歡扇人嘴巴……”封北霆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從溫暖的春日變成了冷酷的寒冬，“那就這個吧。”
他抬手一指，立刻便有人上前掀開了黑布。
看著那個一人高的木樁，曾菀一時間連害怕都忘了，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是……
什麼意思？
垂眸看著手裡的魔方，封北霆慢慢悠悠的轉著。
“你就扇它嘴巴吧，扇到你覺得過癮了為止。”他緩緩的抬眸，臉上的笑容可以稱之為“善解人意”，“提前練練，打戲會拍的更流暢。”
“什、什麼？！”曾菀驚愕。
“我的耐心支撐不到我說第二遍。”他依舊在笑，眸光卻越來越涼。
曾菀咬緊了下唇，忽然跪在了他的腳邊，“四少……我為人不聰明，如果有什麼地方讓您不開心了，還請您明示，我一定會改的……”
“你的確是不怎麼聰明。”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居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找上她。
要不是為了他家眠眠，他根本懶得和她多說一句話。
緩緩的俯身朝她湊近，封北霆的手肘拄在腿上，眼中泛著一絲詭異的妖涼，“沒人可以傷害她。”
“……誰？”
“我數到三，就要開始動手了哦。”他慵懶的直起身向後靠著沙發背，緩緩豎起了三根手指，骨節分明，很漂亮。
即使，這只漂亮的手即將帶來的是很不漂亮的結果。
曾菀抖著腿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那個比她還高的木樁，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啪”地一聲扇了過去，掌心頓時就紅了一大片，疼得她眼淚直在眼圈兒裡打轉兒。
偏偏——
某位少爺並不滿意。
封北霆的食指輕輕按了下耳朵，目露疑惑，“打了嗎，我沒有聽到聲音誒。”
曾菀的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手掌震得都在微微顫抖。
她咬緊牙關，狠下心又抽了一巴掌。
封四少臉上的笑容總算真實了幾分，“好聽，繼續。”
曾菀：“……”
這人是瘋子嗎？！
只是看曾菀眼底的絕望，獄寺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一定認為他們家四少是個又瘋又變態的蛇精病，其實不只是曾菀，獄寺也這麼認為，甚至包括雲雀、蘇拂，乃至常跟在封北霆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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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深究封北霆這個蛇精病和其他蛇精病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他比其他蛇精病漂亮。
當然了，他也比人家病的更厲害。
從獄寺跟在封北霆身邊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要伺候的這位少爺不正常。
平時的他就足夠變態的了，再要牽扯到姜小姐的事情，那就是變態plus。
獄寺還記得，上一任老家主最初讓四少接手封家的事務時，有很多人都覺得他為人太過陰柔，不具有上位者該有的那種霸氣和專橫，於是明裡暗裡都有人表示出不滿，甚至還有不要命的私底下串聯。
封北霆一開始採取的政策是不予理會，後來有老一輩的人公開和他叫板。
獄寺記得對方說了一句話，“臭小子！你無視我啊？！”
然後，那人就得到了封北霆的重視。
再然後——
封家就再也沒人想得到封北霆的重視了。
那時他們才明白，被他無視才能安然度日，哪天他要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你身上，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趁早自我了斷，免得落到他手裡生不如死。
第一次在封家立威的時候封北霆曾說過一句話，讓人至今想起來都覺得膽寒。
他說，“讓人痛苦的活著，遠比讓他們痛快的死去更有趣。”
跟在封北霆身邊這麼多年，沒人比獄寺更清楚這句話背後代表的含義。
他們家四少……
是個一根根敲斷別人手指都面帶微笑的人。
那種殘忍，存在於他的骨子裡。
曾菀這次得罪了姜小姐，估計接下來的日子會過的很“充實”，充實到讓她質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