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怎麼了？”他走過去，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封東時……”
梁惜的聲音有些顫，眼眶都是紅的。
封東時趕緊放下牛奶，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是面對別人時沒有的溫柔，“出什麼事了？”
“這個新聞，你有看到嗎？”她拿過pad給他。
“……沒注意。”
“這兩個人我有點印象……之前我隱隱回憶起一些片段，當年我被拐走之後好像見過他們……”而且剛剛那個瞬間，腦海中也浮現了一些新的畫面。
只是時隔多年，她也不確定曾經真實發生過，還是她最近在研究人販子的劇情，所以產生了代入感。
聞言，封東時眸光微動，扣上了pad，輕輕將人摟進了懷裡，“害怕了？”
梁惜蹙眉，微微搖頭。
她也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
說害怕倒不是，但心有餘悸卻是真的。
更多的……
是茫然。
梁惜無意識的揪緊了封東時的衣袖，手上骨節凸了出來。
封東時看著，眸光轉暗，“小花，別害怕，他們都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的。”
“可是他們活著的時候，不知道傷害了多少小孩子。”
她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眉心微低。
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也懷了寶寶的緣故，她現在最是聽不得這種新聞，甚至開始神經兮兮的擔憂以後會不會有人來偷她家孩子。
她也在心裡勸過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總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湧。
“小花，有我在呢，你不相信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嗎？”
“……不是。”
“你失去了一些記憶，偶爾沒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沒關係。
你心裡想到了什麼就告訴我，不要自己悶在心裡，好嗎？”封東時柔聲安慰，一字一句傳入她的耳中，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似的，竟讓梁惜真的漸漸放鬆下來，自己伸手將pad推遠了一些。
她最近還是少看時事新聞，多看點沙雕動漫吧。
“對不起啊，害你擔心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嬌嬌軟軟的惹人憐愛。
“說什麼傻話！”
封東時狀似不悅，可出口的話卻並無斥責之意。
他拿過尚溫的牛奶遞給她，“把牛奶喝了，然後早點休息。”
“嗯嗯。”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盡牛奶，梁惜的唇邊掛了一圈奶鬍子，封東時微微眯眼，抬手幫她拭去。
他扶著她上床休息，幫她掖好被子，坐在床側調暗了燈光。
“今天要聽什麼故事？”
“嗯……”梁惜沉吟了一下，笑容溫軟，“還聽那個‘這個殺手不太冷’吧。”
這個故事她聽過好多好多遍了，多到自己都能完整的複述出來，但每次聽到封東時給她講起，心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感覺。
很安心。
彷彿夢裡的雲朵都變成了棉花糖……
*
Muse酒吧。
聞嘉兮緊張的握了握手裡的酒杯，眼睛不住的四下裡亂瞄，有點摸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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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和封北霆通完電話沒一會兒，他就又給她打了過來，然後派車把她接來了這兒，說是有事問她。
她想著，別是他知道了她爸爸難為他的事情，想要父債女償，所以來報復她了。
這麼一想，聞嘉兮心裡更毛了。
封北霆走到她對面坐下，見她正神遊太虛呢，臉色微白，似乎被什麼嚇到了的樣子，不禁覺得奇怪。
叩叩——
他屈指往臺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喚回了她飄散已遠的思緒。
聞嘉兮嚇得一個哆嗦，猛然回過神來，看到封北霆已經在她對面坐下，侷促的站了起來。
見狀，封北霆揚眉，“坐吧。”
“你……你叫我來啥事兒啊……”她戰戰兢兢的坐下。
“你說你父母之前一樣在找孩子，是怎麼回事？”
“……我無意間聽到的。”
他們談論的那個孩子，是個男的，年齡也跟他相仿，還說什麼照著她母親的樣子找，所以她當初看到封北霆一眼就犯了合計。
不過她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試探的瞄了封北霆兩眼，聞嘉兮斷斷續續的問他，“你養父母……沒告訴過你關於你的身世嗎……”
“如果我知道，還會來問你嗎？”
“那你現在問他們呀。”
“我沒有養父母。”
“哦……”聞嘉兮怔怔的，聲音也低了幾分，“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傷心事。”
封北霆懶懶的倚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指尖輕叩桌面，若有所思道，“你父母感情怎麼樣？”
“我這麼和你說吧，他倆是真愛，我是意外。
我爸的宗旨就是，孩子要糙養，老婆要嬌養。”說起這件事，聞嘉兮就一肚子委屈，“我不愛學習，畢了業找不著工作，他就真的不管我，不給我錢花，我走投無路才進娛樂圈參加選秀的。”
那檔節目還挺好的，管吃管住。
“我讓人去查了一下，臺面上沒有任何關於你母親的資訊。”
“啊……這正常……”聞嘉兮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肯定是我爸搞的鬼。”
“嗯？”
“你不知道，我爸佔有慾超強的，我也跟你說了我媽媽長得跟你超級像，他怎麼捨得自己的漂亮媳婦給別人看呢，所以我媽媽都很少出門的。”
不止不怎麼出門，就連從前無意中被人掛到網上的照片也都被刪了。
必須出門的時候，她都戴口罩。
“該怎麼跟你形容呢，我爸這人吧，多少有點變態。”雖然這麼說自己親爹不太好，但事兒是這麼個事兒。
獄寺在旁邊聽著，心下微思。
有點變態……
那不正對我們家四少的品性嘛。
封北霆也有些嗅到同類的感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除此之外，我還查到了點別的。”
“嗯？你剛剛不是說沒看到任何關於我母親的資訊嗎？”
“那是常規操作。
我用了其他方法，查到了一些。”他轉著面前的水晶杯，看著裡面深棕色的酒水蓄起了小漩渦，“你母親還有一個姐姐？”
聞嘉兮一愣，“姐姐？！什麼姐姐？”
她不知道啊。
她從沒聽說她外婆家還有一位姨媽，她母親也從來沒提起過。
“你這哪兒來的小道消息啊，假的吧。”否則這麼大的事兒，她咋可能一點訊息都沒聽過。
封北霆揮手。
獄寺會意，遞上了一份檔案。
聞嘉兮一臉茫然的接過。
“漆家當時有兩個女兒，一個叫漆與白，還有一個，叫漆與墨。
不過從二十多年前開始，漆家大小姐就消失不見了。”許多訊息和事情，也從那一年開始出現了斷裂。
聞嘉兮一臉震驚的看著手裡的資料，手都是抖的。
她長到這麼大，居然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姨媽。
媽媽怎麼從來沒告訴過她呢……
心裡一時間湧現出太多的疑問，聞嘉兮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淡了幾分，皺著眉頭問道，“我有點懵了，你查這些是要做什麼？
因為我母親拋棄了你，所以你想報復她嗎？還是要報復我父親？”
封北霆愣了一瞬，無奈的扶額，“……那些狗血的言情劇你還是少看為妙。”
他哪有那個閒工夫！
“你看看清楚，漆與白和漆與墨是一對雙胞胎。”
“那、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同卵雙胞胎，DNA遺傳在不發生基因突變的情況下是會出現這種結果。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說，你要做的是親緣鑑定，而非親子鑑定。”
如果鑑定結果沒有出現問題，那他應該是漆與墨的孩子，而非漆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