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請問Aiden是怎麼死的？”比起一臉冷漠的曾菀，沈璐表現的才更像一位妻子應該有的反應。
“抱歉，這個要等解剖之後才能確定。”
“那你們還杵在這做什麼？！為什麼還不趕快回去解剖！”曾菀的態度十分惡劣，說話的時候，她的指甲在衣袖上剮蹭，就好像她很喜歡破壞東西似的，小東西也行，如果手頭沒有別的東西可破壞的話，人臉更好。
姜亦眠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在心底感慨。
像曾菀這樣的女人，其他女性渴望擁有一切、有幸擁有的一切，她都有了，唯獨沒有腦子。
“你們不會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吧，為了讓人感覺這是一起非常復雜的案件？”曾菀陰陽怪氣的說著風涼話，全然沒有半點丈夫去世後該有的悲傷，“噢！我差點忘了你們是警察呢，所有事情都很複雜對吧，案子太過簡單，本身就是件很不體面的事情。”
姜亦眠：“……”
她絕不承認自己之前粉過這麼2B的明星。
以為自己妙語連珠，其實只是出口傷人。
“你們慢慢查吧，我要走了。”曾菀扭著豐潤的臀走上樓梯。
她的聲音輕鬆、歡快，給人一種她隨時都願意外出享受夜晚的印象。
然而事實是，她在幾個小時前剛剛成為了寡婦。
“您要去哪兒？”其中一名警員問道。
“當然是去酒店嘍。”她一副對方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的樣子，“死過人的地方難道你願意住嗎？”
邁上一級臺階，曾菀不知怎麼沒有站穩，身子忽然往旁邊一歪，幸好姜亦眠及時拉了她一把才沒讓她摔倒。
可誰知就在她站穩的一瞬間，卻猛地揮開了姜亦眠的手，“啪”地一聲，十分刺耳。
“別用你摸過死人的手碰我！”曾菀的反應十分激烈，就好像姜亦眠的手上沾了毒液一般，“噁心！”
“曾菀！”
沈璐要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姜亦眠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打紅的手背，晶晶亮亮的眸子沒了笑意，眼底深處泛起一絲狡猾頑劣的閃光。
她啟唇，聲音脆脆的，很好聽，只是說出的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化糞池也總得有人清理，說起來，那倒是一份乾淨又無憂的好工作。要是哪天我的工作讓我覺得自己很骯髒，我一定會想起你的，那會讓我感到備受鼓舞。”
“你！”曾菀被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張嘴從沒被人扇過是吧？”
“沒被你這個體格的人扇過。”說完，姜亦眠還意有所指的上下掃了她兩眼，氣得對方當場失去了理智。
曾菀掄圓了手臂，似乎打算給姜亦眠一點教訓。
她那個體格，這一巴掌要是扇下去絕對得把姜亦眠的臉給打腫了。
梁邱在旁邊看著，都恨不得上去給這“瘋老娘兒們”兩腳。
敢欺負他徒弟！
梁邱本來是想攔一下，可惜他身材太過笨拙，一隻胳膊又有傷，因此動作慢了一拍，眼睜睜的看著曾菀的手帶著強勁的“掌風”扇向了姜亦眠。
“啪”地一聲，只見曾菀充滿肉感的手腕被姜亦眠穩穩掐住。
“啊……我忘了，曾小姐不喜歡我摸過死人的手碰你……”姜亦眠雖然在笑，但卻是那種笑意還沒爬到眼角就被嘴唇忘記的微笑，像一個偽善的小惡魔，“不過我想告訴曾小姐的是，這個世界總是如此，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意你喜不喜歡。”
“放開！”曾菀瞪著她，使勁兒掙動。
“我當然會放開，畢竟我也不喜歡碰一個比死人還不如的活人。”一根一根的慢慢鬆開手指，姜亦眠緩聲道，“但在徹底放開之前我想提醒曾小姐考慮清楚，你這一巴掌扇下去，我可是會告你襲警的。”
“姜小姐……”沈璐上前，祈求之色溢於言表。
“恕我直言，在您丈夫死亡的案件裡如果最終證明他是死於他殺，那您就是第一嫌疑人，你也不想一個案子沒完就捲進另一個案子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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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眠的這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內行知道她是在唬人，可曾菀這個外行卻被她唬的一懵一懵的。
她笑嘻嘻的鬆開了手，臉上自信的笑容刺痛了曾菀的眼。
見對方被氣得哏嘍哏嘍的，姜姑娘笑的更歡了。
打架什麼的，她壓根沒在怕的。
從小到大，永遠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哪裡輪得到別人騎在她脖頸上拉屎！
拂了拂手，姜亦眠頂著一張燦爛的笑臉從茶几上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插著手，她擦的很仔細，連指縫都沒有漏下，彷彿方才碰了什麼骯髒不堪的東西。
曾菀被氣得都快原地爆炸了，可礙於姜亦眠剛剛的那番話，她不得不努力壓下滿腔怒火。
甩開沈璐的手，她怒氣衝衝的上樓，一點也沒顧忌後者懷著孕的情況。
姜亦眠扶了沈璐一下，她感激的朝她微笑，眼底卻透出一抹苦澀。
看來這經紀人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扶著沈璐坐到沙發上，姜亦眠不經意的一瞥，眸光微凝。
陽光灑在白色的地毯上，她好像隱約看到了兩條朝著門口而去的平行溝槽，很像是腳後跟拖出來的痕跡，她猜，做這事的人沒少出力氣，因為死人比破碎的心要沉重的多。
“小眠。”梁邱站在那塊地毯旁邊，小短腿輕輕抖著，腳尖毫無規律的點著腳下的地毯，彷彿那只是他無聊時的慣用動作。
“來啦。”
應了一聲，姜亦眠快步走向他，師徒倆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顯然，梁邱也注意到了地毯上的拖痕。
裝作擺弄手機的樣子，姜亦眠偷偷拍了兩張照片，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的時候，意外發現Colby醫生和她保持著相同的動作。
看來……
他也注意到了。
他們彼此都沒有點破，默契的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