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霆，我不止是針對凌風這一件事在和你聊。
坦白講，我沒有那麼多的正義感，他出了事我也不會因此有負罪感。
真正讓我在意的，是我們的未來。”
她緩緩的低下頭，看著他頸間的銀色項鍊發呆，“你那麼瞭解我，應該知道我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誰欺負了我，我即使不當場還回去，事後也肯定是要報復的。
真的欺負不過，我會主動找你幫忙的。”
怕他不信，她又說，“你看Ashley和彭三那次，我不是都沒說什麼嘛。”
封北霆依舊沒說話，但姜亦眠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
默然片刻，他到底還是退了步，“下次行動之前，我會記得問過你的意見。”
末了又十分強硬的來了句，“這是最大限度。”
再多，就絕對不行了。
姜亦眠懂得見好就收，笑吟吟的點頭，“嗯嗯，這就夠了。”
以後有需要再繼續求他唄……
“好啦，我先炒菜，這裡有油煙會燻到你。
去外面等我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嗯？”
“怎麼？送你也不行？”語氣頓時就變了。
“……”
姜亦眠斂眸，心想這人怎麼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呢。
“我剛剛不是說了今晚要留在這的嗎？”
“可我沒選那個。”
“那是誆你的，我本來就沒打算走。”話落，姜姑娘一溜煙的跑開，聽到身後傳來“哐啷”一聲。
她猜，應該說封北霆手裡的飯鏟子掉地上了。
*
姜亦眠主動說要留宿，封北霆毫無意外的想歪了。
姜亦眠也是允許他想歪的。
But——
有人不允許。
時間接近凌晨一點鐘，酒吧裡樂舞聲鼎沸，燈光閃閃爍爍。
蘇拂看著燈光下晃動的人影，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刪刪改改，偶爾瞥見扣扣上顯示的香草布丁的頭像，眼神陰鬱。
“啪”地一聲，她索性合上了手提電腦。
剛想上樓開個房間睡覺去，一道身影卻意外撞進了她的視線當中。
這一看不要緊，卻嚇得蘇拂差點把電腦按碎了。
姜灼！
他怎麼在這兒？！
難道他知道姜亦眠來了這？
一瞬間，蘇拂心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大概是長得好看的人都比較顯眼吧……
就這眨眼間的工夫，姜灼也看到了她。
他抬腳朝她走來，“蘇小姐，忙了整整一天還來這兒，不用回家休息嗎？”
“姜警官不也是嗎？”蘇拂不動聲色的反唇相譏。
內心世界卻是：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不要叫小雲雀過來，好想他們倆同框啊！
“案子剛結束，來放鬆一下。”
“差不多吧，我來感悟人生。”其實就是yy。
“在這兒？”姜灼明顯質疑。
“作家筆下的人物千千萬萬，而會數造人物的前提是要先觀察人物。”她的視線掃過在吧檯那裡喝的酩酊大醉和在舞池裡大汗淋漓的人們，幽幽道，“酒吧這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故事。”
方便她yy。
不過後面這句話她沒說。
姜灼只聽到了前面那些，還挺佩服她這份敬業精神的。
“那就不耽誤你創作了，我先去喝一杯。”
“請便。”
她正好也來yy的靈感了。
重新開啟電腦開始“噼裡啪啦”地敲字，這次她看江楓眠那個頭像都好像順眼了一些。
姜灼坐在吧臺前點了一杯酒，視線時不時就掃過不遠處的蘇拂。
他當然不是真的來消遣的。
案子雖然結束了，但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
他直覺蘇拂就是那個令他感到怪異的點。
也正是因為只是直覺，毫無依據，所以他沒和任何人說，獨自驅車來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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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酒保遞來的酒，姜灼像每一個來這裡獵豔尋歡的男人一樣，給了他一些小費，然後問，“那邊那個女孩子經常來你們這兒嗎？”
酒保毫不客氣接過錢，禮貌的道謝，然後才回答，“幾乎每晚都來，不過她很少喝酒，也從不跳舞。
有時是坐在那發呆，有時就像現在這樣辦公。”
“沒男人約她？”
“怎麼可能沒有！”酒保輕笑，“為了幫她趕人，好幾次都驚動了保安。”
“這麼大面子……”
姜灼裝作對蘇拂很感興趣的樣子，“對她這麼照顧，難道她是你們老闆朋友？”
“其實換作其他人保安也會出動的，畢竟這裡是Muse，不允許鬧事。
不過，她好像也的確和老闆認識。”
“你們老闆是誰？”姜灼想試試他會不會說實話。
酒保輕笑著搖頭，“我們都稱他為周先生。”
姜灼點頭。
Muse酒吧的幕後老闆叫周承，五十來歲，十分精明圓滑的一個人。
這間酒吧只是一個門面，他真正的來錢道根本就不是這個。
緝毒組那邊盯他很久了，可惜他太狡猾，一直沒被他們逮住尾巴。
看來這個酒保說的話還算可信。
抿了口酒，姜灼又問，“這上面有供人休息的房間嗎？”
酒保神色瞭然的微笑，“當然。”
“謝謝。”
餘光瞥見蘇拂上樓的身影，姜灼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跟著她上樓。
他看到蘇拂按了頂層的電梯，他也尾隨而上，卻在走出電梯的時候被人攔住，“抱歉，先生，這一層是私人空間，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
“私人空間？”姜灼揚眉。
蘇拂的私人空間？
“剛剛進去的女人叫蘇拂，麻煩請你幫我轉告她，就說剛剛樓下偶遇的朋友想向她討杯酒喝，問她肯不肯給這個面子。”
保安面露遲疑，但還是開啟對講機依言照做。
幾分鐘之後，蘇拂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走了出來，還是像平時那樣冷著一張臉，彷彿永遠都不會笑。
“姜警官，警察的工資應該不算太低吧，還至於向人討酒喝？”
“沒辦法。”姜灼攤手，“不這麼說你怎麼會出來呢。”
“請。”
“多謝。”微微頷首，姜灼跟在她身後往前走。
站在房間門口，他多少有些驚訝。
這是一個過於溫馨的房間，溫馨到讓人覺得這就是家。
“難怪這個時候你還待在這兒，原來這就是你家……”四下裡看看，姜灼發現這裡書房、廚房一應俱全。
各個房間的門都開敞著，幾乎一眼就能看到所有。
除了——
臥室的衣帽間。
而此刻，本該在臥室大床上研究人生命起源奧秘的封北霆和姜亦眠就躲在衣帽間的門後。
剛剛姜灼一來他就得到了訊息，當然，如果他不想，完全可以不讓他進來。
但這樣做無疑只會更加加深他的疑惑，從此更咬緊這裡不放。
既然如此，不如敞開大門讓他看個夠。
代價就是到了嘴邊的小鴨子果然飛了……
想到這，封北霆從後面將姜亦眠壓到門板上，惡狠狠的在她頸後咬了一口。
這戀愛談的可太糟心了。
“眠眠，我們怎麼天天都跟偷情似的！”
聞言，姜亦眠拿他之前說過的話堵他，“這不是正好如你所願嘛，刺激！”
“……”
總這麼刺激，時間長了心臟受不了。
身體也受不了。
“哎呀！”
“噓——”封北霆捂住她的嘴，擔心會被姜灼聽到，“怎麼了？”
“我剛剛疊的千紙鶴忘記拿了！”姜亦眠一臉驚恐。
等他醒來的時候她閒著沒事兒就開始摺紙，當時順手放在了茶几上，剛剛她只忙著把衣服和鞋子收起來，忘了千紙鶴了。
相比之下，封北霆就淡定多了。
或者說，他是沒有get到她害怕的點。
怎麼？
是怕千紙鶴忽然飛走了嗎？
“我用的是之前隨手揣進口袋裡的專用摺紙，上面有小骷髏和小櫻桃的圖案，是我三哥特意託人設計印出來送給我的。”也就是說，只此一份，見紙如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