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邱在一個清吧買醉。
姜亦眠到的時候，他正寶貝似的捧著錢夾自言自語。
她知道，那裡面裝著一張照片。
眸色微暗，她輕吸了口氣，然後才提著笑朝他走去，“師父！”
她的語氣很輕快，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梁邱很快收起了錢包，眯眯眼中閃著光，看不出絲毫異樣，“怎麼才到啊，我都喝完一輪了。”
“那就再來一輪唄。”姜亦眠坐到他對面，面上雖然漫不經心的，但倒酒的姿勢倒是十分恭敬，顯然不是第一次伺候梁邱喝酒了。
“案子有什麼頭緒？”
“呵呵……”
姜亦眠不客氣的輕諷，“真難得您還記著案子，我以為你要改行當媒婆了呢。”
“別貧嘴！”
“我懷疑是Gavin的女兒Ashley。”
“說說。”梁邱並沒有感到很意外，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姜亦眠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師徒倆對待案件的思維模式基本上毫無差別，何況她又是女孩子，某些方面會想的更細膩。
從包裡抽出了幾張照片，姜亦眠遞給梁邱看，“Ashley的性格比較孤僻，在學校沒什麼朋友，但據鄰居說，她在Gavin面前很活潑開朗，她學校附近之前發生過幾起虐殺小動物的事件，全部都是腹部中刀，臉上被劃。”
“還有呢？”
“她大學選的專業是藥理學。”也就是說，她同樣具備犯案的條件。
“證據呢？”
“我看過屍檢報告，四名死者的身上都沾有一種化學粉塵，而Ashley所在的學校其中一棟教學樓正在施工。”這雖然不能作為絕對證據，但至少給了警察一個理由要求校方配合，可以進一步確定Ashley獲得乙醚的渠道。
梁邱停杯不飲，眸光很暗，“還有什麼想法？”
“……我懷疑這幾名死者只是她的練手之作，順帶發洩一下情緒而已，她真正要殺的人並不是她們。”
“Gavin太太！”
“是她母親。”
師徒倆不約而同的說出了答案。
“我和Colby說一聲。”他們畢竟只是來交流的，冒然插手人家的案子不好，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見梁邱一提起案子酒就醒了大半，姜亦眠忍不住在心裡猜測，他是不是壓根就沒醉過。
“這群人啊……”梁邱搖頭嘆息，“也不知道是怎麼查案的！”
“怎麼了？”
“Colby說，Gavin夫婦曾經離過婚，Ashley從小是跟在爸爸身邊長大的，後來Gavin太太跟的那個情夫破產了，她不知怎麼想的又回來找他們爺倆，Gavin倒是接受了她，但是Ashley一直對她冷冷淡淡的。”
聞言，姜亦眠抿唇，一時無話。
她從小是在一個有愛的家庭中長大的，全家上下把她寵的跟個小公主似的，所以她體會不到Ashley的心理。
拋卻感情方面不談，她覺得這些案子的發生都是由於悲傷事實在Ashley心裡留下了扭曲的記憶。
“唉……”梁邱“滋溜”一聲抿了口酒，愣是把紅酒喝出了白酒的既視感。
他這個已為人父的年紀聽到這種案子總是有諸多感慨，“父母感情有問題，可惜苦了孩子。”
“這只是個別現象，師父您別這麼多愁善感嘛。”
“你還小，不懂婚姻的艱難，這世界上每一百個人裡恐怕只有兩個人的婚姻很美滿，其他人只是過日子罷了。”
“這話要是我師孃聽見，您另一只胳膊也廢了。”
“……”
被嚇得嗆了一下，梁邱咳的有些狼狽。
姜亦眠一臉乖順的給他拍著背，露出六顆牙齒的笑容像極了從不失手的推銷員。
晚點她先把梁邱送回了他下榻的酒店，然後才打車回家。
走進公寓門口的時候，保安和管理員笑著同她打招呼，她點頭回應，心細的發現管理員不是昨晚那個了。
換班了嗎？
姜亦眠沒多想，晃著鑰匙鏈走進了電梯。
而之後，她就再也沒在這棟大樓裡見過昨晚那個管理員……
走出電梯，姜亦眠掏出鑰匙開門，意外看到自家門上掛著一個小袋子。
門把手上貼了一張小便籤，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稱不上漂亮。
【給你留的櫻桃，洗過了，可以直接吃。】
沒署名，但姜亦眠知道是封北霆。
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房門，她想著今天太晚，還是明天再向他道謝吧。
拎著櫻桃進屋，姜姑娘照例把鞋子衣服丟的亂七八糟的，洗漱完往懶人沙發上一倒，一邊吃櫻桃一邊看小說，美的不要不要的。
這一晚入睡前她還在想，明天得抽空上街買套衣服還給封北霆，吃的可以白要，穿的可不行……
*
第二天一早，姜亦眠起床收拾完之後將揹包往肩上一甩，隨手拿了塊麵包片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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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去就見電梯門緩緩閉合。
“麻煩等一下！”甩上門，姜姑娘幾步衝到了電梯前面。
電梯裡的人聽到了她的話，按著電梯門等她。
她趕緊跑進去，連聲道謝，黃色T恤衫上的流蘇輕輕飄蕩。
對方收回漂亮的手插進口袋裡，笑容散漫，“不客氣。”
“……誒！”姜亦眠驚愕的抬頭。
封北霆低頭看著她，眸中噙了一抹笑。
大概是因為要上班，所以他穿的比昨天要正式一些，當然了，也只是相比昨天而言。
對比大多數穿西裝打領帶的精英人士，他身上這套象牙色休閒西裝就顯得太休閒了。
V字領，露出了形狀完美的鎖骨和一條銀色的鏈子。
姜亦眠猜，那條項鍊應該對他很重要。
她嘴裡叼著的麵包片還沒吃完，小狗似的，封北霆看著，眸光轉暗，不知是在看麵包還是看她覆在麵包上的唇。
“早餐就吃這個？”
“這個方便嘛。”她嘻嘻一笑，滿不在意的樣子。
昨天她看小說實在看得太晚了，今天早上鬧鐘都沒叫醒她，匆忙起床，只能在路上解決早餐了。
“如果……”
“嗯？”如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