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霆難得用這樣鄭重的語氣同姜亦眠講話，儘管這話的內容有些四六不著，但態度是嚴肅的。
奈何……
他為數不多的一次正經，姜姑娘並沒有怎麼認真聽。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我未來岳母”，這五個字像一群小蒼蠅似的繞著她的腦袋嗡嗡的轉，聽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眸光閃閃，她“歘歘”飛出兩記眼刀。
“還岳母……你怎麼不直接叫媽啊……”
“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傳統的，等結婚以後再改口吧，顯得有儀式感。”說著，他拿過她手裡的珍珠奶茶，插上吸管嘬了兩口。
“誒！”姜亦眠想搶回來都沒來得及，“那是我買給我師父的！”
“再讓獄寺去買。”
“……好的。”獄寺默默下車，彷彿一個莫得感情的跑腿機器。
姜亦眠的視線凝在他的手上，發現他的小拇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黑色的，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
彎彎繞繞，她沒看出來那是什麼圖案。
“這是裝飾？”
“算是一種象徵吧。”他說的隨意。
“噢……”姜亦眠瞭然。
影視劇都是這麼拍的，大凡那些神秘的家族都有一兩個信物之類的，不過按照套路，他不是應該把這戒指送給她嗎？
握著他的手細細的看，她坦言道，“這戒指是你身份的象徵？”
“算是。”
“那要是戴我手上呢？”
“廢鐵。”
“……”
這話說的，讓她有種自己一無是處的感覺。
揉了揉她帶肉的小臉，封北霆耐心的解釋，“這東西戴在我身上才是象徵，戴在別人身上毫無疑義。
否則隨便被哪個人撿去都能冒充我，那還不亂了套了。”
“也對……
可是之前怎麼從未見你戴過？”
“要見兄長嘛，當然要打扮的正式一點，顯得莊重。”
“……”
我可去你的吧。
姜亦眠只在他臉上看到了玩世不恭。
話題又繞回了封西爵身上，她便接著問他，“感覺之前聽你提起封東時和連二哥的時候語氣都很隨意，怎麼提到你二哥的時候怪怪的？
他很難對付嗎？”
“怎麼說呢……”封四少沉吟了一下，眉心微低，“他沒有把柄攥在我手裡，這讓我覺得很不開心。”
“……”
姜亦眠心想，你那就是心理變態，別撿好聽的說了。
不過能讓封北霆都束手無策的人，倒是引起了姜姑娘的好奇。
“他很厲害嗎？”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比你還厲害？”
封北霆瀲灩生光的眸子閃過一抹寒芒，臉色頓時就從晴轉陰，一副“他怎麼可能比我厲害”的樣子。
薄唇微啟，他幽幽道，“梁惜的事被我攥在手裡，老大就一輩子都沒有翻盤的機會。
而我和封南澈……
也就是連清風，之前我們長期保持合作關係，但最近他迷上了溫知夏，而知夏現在是我的心理醫生，這等於是送到我手裡的軟肋，我當然不會客氣。
但只有我二哥，一點弱點也找不到。”
又輕輕吸了一口奶茶，他似乎喝上了癮，唇上泛著一點水光。
聞言，姜姑娘覺得疑惑，“你為什麼這麼執著的要找人家的弱點呢？”
“為了制衡。”
“這麼說……
你也有軟肋捏在他們手上？！”哇哦，這個就刺激了，“是什麼呀？”
封北霆還在喝奶茶。
唇瓣微動，他吃了幾顆珍珠，眼睫微抬，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大眼瞪小眼瞪了幾秒鐘，姜亦眠後知後覺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無聲的眨了下眼。
姜亦眠：“……”
說不上是該感到慶幸還是感到不幸。
腦中靈光一閃，她問，“難道他就沒個在意的人什麼的？
就像封東時對梁惜姐姐那樣。”
“我倒是在他手上看見過婚戒，但從來也沒見過他妻子。
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盯得太緊會被發現，所以查到的資訊並不多。”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原因封北霆沒有說。
他和眠眠的路註定不好走，他也不想無端得罪封西爵讓他跟著攪和，所以做起事來難免束手束腳。
“這麼神秘啊……”姜亦眠更好奇了，“那你現在在這是為了守株待兔？”
“聰明！”他笑著在她鼻尖上親了一下，帶著濃濃的奶茶香。
“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他？”
“他不接。”
“他不知道是你嗎？”想到一種可能，姜亦眠一言難盡的看著他，“該不會就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沒接吧？”
“也許吧。”
“……”
還真是啊！
這淡薄的兄弟情真是讓她感動的想哭。
封北霆的臉上沒有半點被兄長無視的傷心和失落，撈過姜亦眠又啃了幾口，難得大大方方的放人，“回去吧。”
他本來沒想抓她上來的，可架不住他家眠眠實在是太可愛了。
梳著丸子頭顛兒顛兒的在路上走，非得往他視線裡衝，還往他心上撞。
她都這麼表現了，那他當然就不能客氣了。
“親完就趕人走，渣男！”姜亦眠朝他做鬼臉。
說完，她開啟車門就準備溜，也說不上他倆到底誰更“渣”。
封北霆眼疾手快的將人拽了回來，“砰”地一聲摔上了車門，他欺身上前，眸光晶亮，“眠眠，我是你的什麼？”
“你是我的小祖宗。”
“……”
廣告詞裡是這麼說的嗎？
他壓著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但也沒放人，忽然又喝了口奶茶。
姜姑娘是多聰明的人啊，腦洞又大，這會兒眼觀鼻、鼻觀心，試探著說，“你是我的優樂美？”
話落，封四少心滿意足的笑開，眸中漾著溫柔的波，像奶茶一樣甜、一樣濃。
“以前無意間聽到這句廣告詞，就想著有一天一定要你說給我聽。”他似是陷入了回憶，笑容裡有憧憬。
他等啊等，等到這句廣告語都過了它的巔峰時期，還是沒有等到。
好在，他沒有放棄。
她到底還是如他所願、如他所想那般的喜歡上了他，那顆心永遠“與時俱進”，並且永不落伍。
姜亦眠最是見不得封北霆露出這副半是幸福半是苦澀的模樣，她抬手捂了下他的眼睛，忽然插科打諢，“嗨……不就是廣告詞嘛，我記得一大堆呢……”
她大手一揮，廣告語背的像法醫術語一樣溜，“步步高打火機，哪裡不會點哪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So-easy！
小葵花媽媽課堂開課啦！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廢了！”
“眠眠……不是這個意思……”他不缺復讀機。
“嘿嘿，我知道。”他不就是想聽她說兩句情話嘛。
她摟住他的脖子，順了他的心意，“那些都太土了，我給你說兩句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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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膩歪倒過來怎麼讀？”
“歪膩？”
她揚唇，梨渦深陷。
忽然抬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獎勵似的，“嗯，我也愛你。”
“眠眠！”
“你知道這份愛是怎樣的嗎？”
他搖頭，神色動容。
“之前我在洛杉磯的時候曾經問過你，什麼是愛情，你告訴我說，愛情就是絕無僅有的寵愛。
但我當時並沒有告訴你我理解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那時的她，對愛情的定義並沒有那麼美好。
是他，讓她重新定義了一份愛。
“封北霆，對我來講，愛情就是僅此一份的偏愛。
對你的偏愛。”
“眠眠……”他抱住她，頭埋進了她的頸間，“怎麼辦，忽然不想放你走了。”
“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她得意的笑，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我要你把你牢牢的攥在手心裡，讓你時時刻刻想著我，省得你出去勾搭別的小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