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凝，向南依搖頭拒絕。
對於封北霆口中所謂的“小忙”，她自覺沒那個能力相助。
“不喜歡這個賭注嗎？”他笑問，眼底卻“驀”地一沉。
見他完全自說自話，向南依無聲輕嘆，瞭然這人大抵是不接受拒絕的。
“小忙，是有多小？”
“嗯……”封北霆沉吟，“很小。”
說完，他自己似乎也覺得這答案有些不著調，然後又補充了一句，“總之不會是殺人放火的事，我現在還沒想好。”
“不能傷害顧安塵。”這是她的底線。
她的聲音很淡，態度卻格外堅決。
封北霆斂眸，眼神複雜，“……好。”
他有些羨慕。
不是一點點，而是許多。
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被自己的女人這樣維護，應該特別幸福吧。
他也想被眠眠這樣保護……
眼睫低垂，封北霆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向南依打電話叫顧安塵過來不到兩分鍾。
他抬眸，眼波輕漾，“我猜，五分鐘之後，你等的人就會到。”
五分鐘？！
向南依努力回憶了一下上次和林司南一起來魅色時候的車程，卻怎麼都不敢相信會是封北霆口中的“五分鐘”。
這人是在刻意誤導她嗎？
想了想，她軟聲開口，“五分鐘。”
“哈哈……”封北霆被她的小聰明逗笑，笑容明豔惑人，“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耍賴的女孩子，真是讓人意外。”
自動遮蔽他的揶揄，向南依保持沉默。
最差的結果就是平局，至少沒有“安全隱患”。
“不改了嗎？”封北霆確認。
她搖頭。
他勾唇，“那我改。”
看著他臉上計謀得逞的笑容，向南依皺眉。
果然還是被騙了，五分鐘根本不可能到。
然而讓她驚詫的卻是，封北霆並沒有往上加時間，而是反其道的往下減，“大概，還有三分鐘吧，他就會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向南依沉默的坐在那，神色淡淡的，安靜對於她來講從來都是享受。
只是她一直落在手機螢幕上的視線，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封北霆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她的不安，心想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她男人是個什麼貨色？
難道她以為對方聽到她現在和自己在一起還會規規矩矩的等紅燈、轉彎時記得打轉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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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他垂首，笑聲輕蕩。
封北霆的唇色屬於偏暗的那種，此刻唇角微微翹著，妖豔至極。
而他越是笑，向南依心裡就越是沒底。
果然！
三分鐘一到，顧安塵一身冰寒的出現在了包廂裡。
男人一身銀灰色西裝，身上除了手錶之外沒有帶多餘的飾品。
容貌清絕，眸中帶著些許的淡漠和疏離。
清冷高貴，這是所有人見到顧安塵的第一印象。
只是他走進包廂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摟過了向南依柔聲安撫，眸中寒色盡褪，和外界對他的評價有些出入。
啪、啪——
封北霆姿態閒適的倚在沙發上，白淨的雙手輕拍了兩下，“兩分四十三秒，真想和你賽一場……
不過顧安塵，你違章了吧！”
輕輕拍了拍向南依的背，顧安塵清冷的眸光對視上封北霆。
一瞬間，氣氛降到冰點。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外有姿色，內有資本，本該是十分養眼的畫面，但此刻的氛圍，卻有些劍拔弩張。
向南依被顧安塵抱著，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色，但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憤怒，那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冷肅。
最終，封北霆率先打破沉默，“向南依，看樣子是我贏了呢。”
他笑著，聲音透著淡淡的得意。
向南依低垂著頭，沒吭聲。
“小一，去隔壁等我。”顧安塵握了下她的手，似安撫。
她乖乖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身後的兩個男人，一清一妖……
氣質截然不同。
包廂的門被輕輕掩上，顧安塵走到向南依剛剛坐的位置坐下，面色清寒。
封北霆的神色就輕鬆多了，慵懶的勾著笑，他幽幽道，“顧安塵，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什麼？”
“姜家的事你不要插手。”
“好處。”
“任何條件。”他攤掌，笑的豔麗。
姜家不會輕易接受他，這一點封北霆早有準備。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連同A市的連家、葉家，還有S市的顧家一起制衡他。
連家他不擔心，畢竟有連清風，也就是封南澈在，儘管他們彼此沒什麼兄弟情義，但利益糾葛還是有的。
何況……
如今溫知夏在他手上，連清風沒理由不幫他。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顧安塵也置身事外。
“我聽說你有意向M國的電子市場進軍，我可以幫你。”
顧安塵沉眸，音色清冷，“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
“應該不需要吧。”封北霆無所謂的說，“但一定也不需要我搗亂。”
頓了頓，他又說，“這於你而言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嚇到我家小一了。”這是他的雷區。
“這是個誤會。”封北霆柔柔的笑，“我可以道歉。”
“成交。”話落，顧安塵起身離開。
封北霆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笑開。
利用女人對付男人可真是個不錯的法子，值得進一步推廣……
施施然的起身，封北霆往外走，一腳一腳的踏在了剛剛被他揮落的撲克牌上，絲毫看不出他不久前還那麼精心的把玩過。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讓他永續性喜歡並且在意的，那就只有姜亦眠了。
走出包廂，他的腳步略微頓住。
隔壁包廂的門開著，顧安塵正把鎮酒的冰桶裡的水連同冰塊往林司南身上倒。
“嘩啦”一聲，看得封北霆心下暗爽，甚至想鼓掌。
想著說不定還有其他熱鬧看，封北霆就沒走，倚牆站著，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裡，神色散漫，唇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昏暗的走廊裡，周圍都是黑白色塊的鏡子，整個空間都稍顯壓抑。
唯一的亮色，就是他。
顧安塵和向南依他們從包廂裡出來，封北霆無視前者微涼的眸光，挑釁似的故意笑望著他身後的人，“向南依，剛剛你可輸了，別忘了欠我的承諾。”
“……你說。”
“這麼著急做什麼，我還沒想好呢，等哪天需要你的幫助了，我會去找你的。”
“封北霆。”顧安塵忽然開口，眼底一片幽暗，“這裡不是M國……”
威脅的語調不加掩飾，任何人都聽得出來。
“和向小姐認識一下而已，你緊張什麼？”他說的隨意，笑容卻很放肆，“顧安塵，你是吃醋了嗎，這麼沒信心？”
沉默的看著封北霆，顧安塵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林司南所在的包廂，開口的聲音竟難得染了一絲笑意，“緊張、吃醋、沒信心……”
他把對方揶揄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似感慨、似深思，但更多，卻更像嘲諷。
聞言，封北霆墨色的眼底驟然一沉。
可顧安塵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說，“你會找上我，就已經說明了你的不自信，我當然可以如你所願那樣袖手旁觀，但我也可以落井下石，只要我想。
既然有所求，那就不該太任性，你說呢？”
顧安塵挑眉，眼神挑釁。
在這裡，只要他想，足可以讓封北霆寸步難行。
對於這一點，相信他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很。
唇角微翹，封北霆的神色稍顯詭異，再次出口的話到底有些冷硬，“受教。”
目送著他們離開酒吧，封四少的腦海中詭異的浮現了一行字：你看蒼天繞過誰……
他懂得利用別人喜歡的女人來牽制對方，人家也懂得利用他喜歡的女人來牽制他。
妻奴果然瞭解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