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剛剛趨於平緩的心跳忽然再次加速，搞得姜姑娘滿心茫然。
糟糕，好像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她被封北霆的氣息包圍著，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濃濃的菸草味，和他平時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就好像，他平時抽的都是偏柔和的香菸，但今晚的，煙很烈。
輕輕推開封北霆，姜亦眠倒騰著腿往後退了退，未免氣氛過於尷尬，她還故作輕鬆的說，“可累死我了，還好我每年都有參加馬拉松。
今天是這雙襪子耽誤事兒了，不然我肯定不會遲到。”
她說著，當著封北霆的面兒就脫下了鞋子，將已經串到腳底板的小白襪拽了上來。
視線下移，姜亦眠看到了封北霆纏著繃帶的左手。
目光凝固。
“你手怎麼了？！”她下意識伸出手要摸，可忽然想起自己才摸過襪子，就又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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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霆微微勾起唇，笑容融化了臉上的層層霜色。
他不動聲色的將左手藏到右手後面，隔絕了她的視線，“沒事，不小心劃傷了。”
“哦……”
他望著她，忽然曲起食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
姜亦眠一怔，身子往後一閃。
“做、做什麼？”
“你流汗了。”他把掛著汗珠兒的手指伸到她面前。
“……謝謝。”姜姑娘扭頭往肩上一蹭，把汗都蹭到了T恤傷，舉止毫無形象可言。
封北霆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然後忽然繞到她身後蹲下，拆下了她早已鬆鬆散散的頭髮。
頭繩被拆掉，姜亦眠彎彎曲曲的發散了下來，像只小獅子似的。
“幹嘛呀？！”她抱住頭要往前躲，但有一縷頭髮被封北霆捏在指間，她一動頭髮就被扯了一下，疼得她“嘶”了一聲。
封北霆趁機將她其他的發都攏進了手裡，“你頭髮散了，我幫你重新扎一下。”
“我自己來就行了……”
“別動！”他警告的輕輕拽了下她的頭髮，“再亂動待會兒又扯到了。”
“……那你好歹先讓我起來啊，這地怪涼的。”姜姑娘的語氣無比委屈。
聞言，封北霆皺了下眉，暗怪自己思慮不周。
他攥著她軟軟的頭髮不肯撒手，說，“我數123，我們一起站起來。”
姜亦眠：“……”
真是夠夠的了。
“1、2、3……”
兩人同步站起，不過下一秒姜亦眠就因為腿麻跌回了地上。
被封北霆攥在手裡的頭髮成錐狀豎起，眼角都被拽的微微上揚，看得一旁的蘇拂都覺得自己頭皮一緊。
這種疼……
酸爽啊。
再說始作俑者，一時沒反應過來，居然還沒撒手。
姜亦眠都被氣笑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我說……你還不撒手，是想給我薅禿了嗎……”
“不是！對不起！”封北霆趕緊鬆手。
瞬間，一把曲曲彎彎的發呈煙花狀散開，當時當景，姜亦眠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距離“瘋子”又近了一步。
封北霆僵在原地，看著纏在手指上的幾根斷髮，不禁咽了下口水，喉結微動。
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到身後，鬆開，幾縷髮絲飄飄揚揚的落到了腳邊。
鞋尖微移，他將那幾根頭髮嚴嚴實實的踩在了腳下，確保絕對不會被姜亦眠發現。
“……起來吧。”封北霆微微俯身，言辭間透著小心翼翼。
姜姑娘沒回頭，只肯給他一個又可樂又可愛的背影。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的頭像極了花椰菜。
姜亦眠向後伸出手，還是沒有回頭，拒絕和他交流的樣子。
她開口，氣鼓鼓的，“頭繩給我。”
“我可以幫……”
“給我！”聲音驀然拔高，奶兇奶兇的模樣。
掩飾的輕咳了一下，封北霆乖乖的把頭繩放到了她的手心上。
姜亦眠收回手，三兩下攏好了頭髮。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頭上的“包”，封北霆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他從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
戳一下沒過癮，又揪了一下。
當他第三次伸出“賊手”的時候，被姜姑娘眼神兇惡的給瞪了回去，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蘇拂和獄寺在旁邊看著，心裡那個暗爽啊。
瞧瞧！
這還是那個無惡不作、令人聞風喪膽的封家小少爺嘛，整個一小奶狗啊。
蘇拂覺得，他們家四少脖子上缺個項圈。
姜亦眠不知道他們的腹誹，整理好頭髮之後轉過身面對封北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但落在家裡忘拿了，等會兒回去我拿給你。”
“好。”
“你們吃過蛋糕了嗎，你許願沒有？”
“沒有，在等你。”
她不來，他就沒有過生日的打算。
“嗯……”雖然已經過了零點了，但才過幾分鐘心願之神應該還沒有下班吧，“要不你現在許一個？”
“好。”
獄寺有眼色的把蛋糕推了上來，是櫻桃的。
把蛋糕推到了封北霆和姜亦眠之間，他把蠟燭點著之後就遠遠的退到了旁邊。
蘇拂更甚，壓根就沒過來。
姜亦眠看不懂他們這波操作，眼神疑惑，“你們過來呀。”
不是說好他們一起給封北霆慶生的嘛。
蘇拂連連擺手，“啊……不用管我，你們過、你們過，我那個啥……我不能見火……”
姜亦眠：“……”
不能見火是什麼鬼？
紙糊的，怕著啊？！
蘇拂還好，再扯淡好歹還給了個理由，獄寺就神了，連嘴都沒張，就一個勁兒的搖頭，像機器人程式錯亂了似的。
姜亦眠又不傻，事情到了這般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
估計封北霆就是想讓她陪他過生日，至於旁邊那兩位……
是觀眾吧。
是見證這場生日會的觀眾。
來都來了，姜亦眠也就沒糾結封北霆和她耍小心眼兒的事，從某種角度來講，她其實是理解他的。
“許願吧、許願吧。”她一臉興奮的催促封北霆，激動的跟她自己過生日似的。
他溫柔的笑，閃動的火光映著他的臉，眉目如畫。
他抬手，在身前做祈禱狀。
緩緩的閉上眼睛，細密的睫毛低垂著。
他希望……
眠眠此生安虞，無憂無慮。
眼睫微抬，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美眸流轉間皆是對姜亦眠無法言喻的深情。
姜亦眠一怔，眼神有些閃躲，黑燦燦的眼珠兒滴溜溜的四處亂轉。
見狀，封北霆忽然伸手指了下窗外，“姜亦眠，你看。”
“嗯？”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看去，就見落地窗外下起了片片雪花。
大大的雪花。
“哇！”她一臉驚喜，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走出餐廳，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
她攤開掌心接了一片來看，發現是白玫瑰的花瓣，“你怎麼想到的？！”
封北霆跟著她走了出來，他在距離她還有一步的位置站定，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將她望著。
姜亦眠怔怔的放下手，“怎麼了？”
“你喜歡嗎？”他忽然問她。
“喜歡！”
“我說的是我。”
“……”
姜亦眠瞬間就沒了聲音，甚至可以說是失去了反應。
這“逆向思維表白”來的猝不及防，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封北霆仰頭看了下夜空，收回目光看向姜亦眠的時候，她覺得萬千星辰都落在了他的眸中。
他說，“姜亦眠，我現在朝你走過去，你可不可以不要往後退？”
“封北霆……”
“這一步、餘生的許多步、都由我來走，但你不要跟我玩躲貓貓，好嗎？”
姜亦眠徹底愣在了原地。
因為封北霆的話。
更因為，她居然真的沒想過要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