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第一場踢館賽一開場,這已經是一場高手的遊戲。

對戰的雙方,譚偉奇被稱為聲樂界百年難見的天才,不然也不會稱為託卡夫斯基最心愛的弟子。

而雷納德,他的“冰原海妖”的稱呼,也不是吹出來的。

在無數次的公開舞臺上,他那邪異的演唱方式和極端驚人的高音,確確實實足以震撼全場。

而這一次,他甚至為這首本來就比較高的歌升了key,比原唱高了好幾個key,一開嗓,就已經很驚人。

而當副歌響起來時,更是迎來了全場的歡呼。

“Ooh, ooh

All I know, all I know

我早已知道,我早已知道

Loving you is a losing game

愛上你是一場註定失敗的遊戲……”

舞臺下,雷納德的粉絲們,拼命揮舞著手臂,大聲歡呼著,跟著他的歌聲,搖擺著身體。

瓦萊裡婭更是捂著自己的臉,淚流滿面。

似乎已經完全被歌聲感動。

一首《Arcade》結束,現場的觀眾依然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舞臺上,雷納德對著舞臺下大聲嘶吼著。

舞臺下的評委們,卻大部分沉默著。

“這首歌怎麼評?”

“這不好評啊……”

“這也太驚人了,很難想象譚偉奇要怎麼取勝……”

幾個評委交頭接耳,皺眉沉思。

一首歌曲真正演繹出來,任何一個聽眾,都可以從中找到自己的共鳴,可以說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

但是從藝術的角度,又或者技巧的角度評判,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普通人,評判一首歌“好”或者“壞”,“喜歡”或者“不喜歡”之後,經常會被粉絲槓:“你行你上啊!”

評價一首歌“好”或者“壞”,“喜歡”或者“不喜歡”,當然不需要“你行你上”,不需要評價雞蛋先去自己生一個,評價冰箱先去自己造一個。

但是,如果從專業的角度完全客觀的評價一首歌的演唱技巧,亦或者某個人的聲樂能力,那可能真的得“先當母雞生個蛋”或者“先造個冰箱”才有這個資格。

嚴格來說,自己不行的情況下,討論技巧,真的是“紙上談兵”。

這就像是體育運動,在專業性非常強的運動專案上,主教練往往之前也是最頂級的運動員,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經歷過,你就不會懂,為什麼他們會做出這種選擇,這種選擇對或者不對!

你只能猜,或者從結果反推過程。

“他是因為這樣所以贏了,所以輸了。”

但事實上,如果你本身技術達不到,漏掉的資訊,可能比你接收到的資訊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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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所以,現場的許多評委們,此時都沉默著。

在這首歌的演繹上,雷納德展現出來的聲樂技巧能力,已經超過了大部分的評委。

如何從專業的領域客觀評價一個比自己強的人?

這根本就不可能客觀起來。

“再看看。”

“看看譚偉奇的表現再說。”

“嗯,看看。”

除了極少一部分評委,直接給了個分數之外,其他的評委,都決定再看看。

此時此刻,後臺,谷小白和付文耀走下臺,就看到了等著上臺的譚偉奇。

“哈哈哈哈哈,小白你的鬍子……”譚偉奇先指著谷小白嘴唇上一圈黑漆漆的鬍子笑了一氣,收穫了谷小白殺人的目光。

然後譚偉奇眼睛一亮,道:“咦,這傢伙升key了?”

和谷小白在一起比賽久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在校歌賽不要用升key這種普通歌唱比賽裡無往不利的大殺器來調動情緒。

乖乖唱歌,好好唱歌,不然谷小白會用自己高達五個八度的音域教你做人。

譚偉奇自己的可用音域也不過是四個八度多一點點而已,實在是不能像谷小白那樣,五個八度可用音域還能咬字四個半八度。

簡直就是變態。

其實自從譚偉奇來參加校歌賽以來,谷小白壓根就沒有在舞臺上展現過自己的超高音域,這種認識,是他在某次去找付文耀商議戰術的時候,聽谷小白在寢室練聲之後確立的。

說實話,他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咦,這傢伙竟然這麼挑釁我”的感覺,一下子見獵心喜:“小白你說我要不要升key?”

“可以啊,你有排過升key的版本嗎?”

“是排過幾個。”譚偉奇道。

譚偉奇是有主場優勢的,真真正正的主場優勢。

因為現場的大樂隊的大部分樂手,都來自柴院,而大樂隊的總指揮,就是託卡夫斯基。

他和這支樂隊,合作不知道多少次了,實在是太熟悉了。

而且,大家還在海上龍宮飄著的時候,他就可以在柴院和大樂隊排練了。

“那就升key唄。”谷小白道。

“嗯,我想想用哪個版本。”譚偉奇低聲哼哼了兩句。

“全部升key的話,感覺對比不強烈,我覺得可以這樣。”谷小白道:“這首歌是不是四次副歌接吟唱?先升一個小三度,再升一個五度,再升一個八度……像這樣:Ooh, ooh,All I know, all I know……然後再這樣,Ooh, ooh,All I know, all I know……然後再All I know, all I know……”

谷小白一邊說,一邊唱著。

“嗯,聽起來不錯,我試試,Ooh, ooh,All I know,all I know……嗯,這樣還行。然後再升個八度,All I know,all I know……”

唱完之後,譚偉奇又聽了聽前臺的聲音,道:“我感覺八度就不用了。”

“嗯,我也覺得不用了。”谷小白點頭。

接下來,譚偉奇還得對陣谷小白呢,現在就用損耗比較大的唱法,可不明智。

“就這樣吧,我給大樂隊說聲。”譚偉奇小跑著走了。

谷小白和付文耀轉身,就看到旁邊一個正在準備的俄羅斯本地歌手,呆滯地看著谷小白和譚偉奇。

聽著兩個人的聲音,在非人的領域裡輕鬆遊走,像是吃小菜一樣。

而兩個人的表情,卻真的像是吃小菜一樣。

看到他看著谷小白的樣子,付文耀見怪不怪地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還給他打氣:“加油!”

等幾個人都走了,這名俄羅斯本地樂手轉身,問身後的同伴:

“臥槽,你拍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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