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吻住了周月櫻桃般的嘴唇,不再像之前那般玩抖ai木之類的,這一次很溫柔。

深秋的山間,忽然多了一抹暖意。

落葉彷彿就是最柔軟的靠背。

尤在樹上的枯黃葉片,隨著微風,隨著仙樂,沙沙作響,彷彿在伴奏。

……

當杜曉天二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是正午了。

周月身子還有些發虛,腳步也有些虛浮,只能讓杜曉天摟扶著走下山路。

可山間樹木樣子本就差不多,走著走著就容易走錯路。

當兩人下山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走錯邊了——從山的另一邊下山了。

而不遠處,就已經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小村子了。

“咕咕咕——咕咕咕——”

周月的肚子,很合時宜地發出了聲響。

杜曉天笑了,道:“餓了?”

周月小臉還未褪去紅色,抿了抿嘴巴,沒好氣而又嬌媚地看了杜曉天一眼,道:“你說呢?”

杜曉天哈哈大笑,道:“理解理解,畢竟是消耗體力的嘛,是人肯定會餓啊。”

“不許再說了!羞死人了!”周月連忙抬手堵杜曉天的嘴。

杜曉天笑了一會兒,才解開她的手,想了想,道:“現在都正午了,到吃飯的時候了。要是現在走回頭路,再坐車回去,估計要很久吧。”

先前來的時候,坐車也是坐了很久的。只是當時在車上聊天,也不在意坐多久。

可現在,肚子餓了,還要忍那麼久,當然就不那麼舒服了。

“這也沒辦法啊,誰叫你挑這麼偏遠的地方啊,”周月白了杜曉天一眼,道,“不回市區去,哪裡去找吃東西的地方啊?”

“這嘛……就不一定了,”杜曉天笑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吃的東西啊。走吧,咱們去那個村子看看。”

說著,杜曉天便拉起她的手,帶著她朝著不遠處那個村子走去……

這村子裡的民居分佈得很鬆散。

遠遠看去,可以看到好幾道寥寥升起的炊煙。顯然這大中午的,這些村民們也要準備吃午飯了。

杜曉天二人隨便走進了一個小院。

只見一個小男孩正背對著他們、趴在小院的另一側的地上,好像在看螞蟻。

“隨隨便便進人家家裡,好像不太好吧?”周月問道。

“沒事的。這種農家村子,串門很正常啊,”杜曉天道。

“誒,是誰來了?”一個婦人彷彿聽到了動靜,從不遠處的一個土房裡走了出來。

這婦人是標準的農家婦女。

手臂很粗,膚色略黑,肌肉比較發達,身形看起來也很結實。

這樣的女人,操持起農家的事務來,是絕對不比那些農家漢子差的。

“你好,大媽,”杜曉天大大方方地開口道,“我和我的女朋友在山上玩,玩著玩著,走錯路了,就走到這裡來了。剛好肚子又餓了,就想來找個地方,吃頓便飯。如果打擾到大媽你的話,我們可以付錢,價格你定就好。”

這位大媽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看了杜曉天二人一眼,然後便露出了質樸而和善的笑容。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我看你們這模樣,就像是從城裡來的。”大媽笑道,“願意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玩的,也很少了。你們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吃個飯好了。錢什麼的就算了,只要你們不嫌棄我們家的飯菜不好吃就信行了。”

杜曉天笑了,道:“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周月也道:“謝謝大媽。”

“客氣啥啊。來,進來坐吧。我再去多做兩個菜,多煮點飯。很快就好,”大媽道。

杜曉天二人來到這土房子裡的餐桌旁坐下。

說是餐桌,其實也就是一個圓形的舊木桌。做工很粗糙,也很陳舊。

再看看這屋子裡其他的物件便可以知道,這大媽一家的家境並不怎麼好。

周月倒沒看這些。

她一直看著門外,透過門看著那個小男孩。小臉上湧出幾分懷念。

“小時候,我也這樣蹲在地上看過螞蟻呢,”周月道,“那個時候,真得是天真無邪呢。”

“嗯,我小時候也這麼看過,”杜曉天道,“然後,我師父就走出來,一腳把螞蟻全踩死了。”

“……”周月一下子有些無語,“你師父也太……太殘酷了吧。”

“更殘酷的還在後面呢,”杜曉天攤了攤手,道,“他踩死那些螞蟻之後,立馬丟了幾本書在那些螞蟻的屍體上面,跟我說:三天之內,全部背完!”

周月聽到這兒,倒是忍不住笑了,道:“這……的確夠嚴厲的啊。”

兩人聊著聊著,飯菜似乎也做好了。

大媽將飯菜端出來,笑道:“久等了,可以準備開吃了。”

杜曉天掃了一眼,一共四個菜。

一個臘肉炒白菜。

一個青椒炒胡蘿蔔。

一個雞蛋羹。

一個炒野菜。

葷腥不算多,但看著挺新鮮。

對於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來說,這也算換了個口味,挺有意思的。

周月這個小吃貨,看一眼便要流口水了,立馬拿起筷子準備吃。

可剛拿起筷子,她才想起來門外還有個小男孩呢,立馬對著門外喊道:“小朋友,進來吃飯啦!”

然而。

這話傳過去,小男孩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依舊在那裡,投入地看著螞蟻,動都不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聽到這話。

周月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了,那小男孩沒注意,便又稍微放大了些音量,喊道:“小朋友?小朋友?”

小男孩依舊不為所動。

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下,周月就有點尷尬了。

“呃……這小朋友為什麼不理我啊?”周月苦笑道。

大媽笑了一下,笑容卻略帶一些苦澀。搖了搖頭,道:“這孩子不是不理你。他是聽不見。”

說完,大媽便走出門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

小男孩這才回過頭來,看了母親一眼,然後才知道要吃飯了,跟著母親一起走進了房間來。

小男孩一進這小客廳,看到杜曉天和周月,似乎還有些驚訝,有點興奮。

“咿咦——呀呀……啊丫丫——咿呀——”他開了口,發出的卻是一陣難以理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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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天和周月都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轉頭看向這位大媽。

大媽微笑道:“娃娃很少能看到陌生人。所以看到你們,有點激動而已。”

這時,小男孩又繼續發出了聲音:“咿呀啊呀啊咧啊咿咧……”

他的手上還開始比起了手勢。

前幾個手勢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最後一個,倒很明確——他對著周月,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周月問道。

“雄雄這是在說你漂亮呢。他說你是他看到過的最漂亮的姐姐。”大媽將這小男孩的意思翻譯了出來。

周月聽到這話,當然開心,笑了笑,道:“謝謝小朋友誇獎啦。”

隨後,又對大媽疑惑道:“這孩子……”

“他是聾子,是天生就這樣的,”大媽道,“因為聽不見,所以也學不了說話。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周月聽到這話,微微一驚,然後,有些遺憾,道:“怎麼會這樣……這麼可愛的孩子……唉。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的。”

“沒事沒事,”大媽很寬容地搖了搖頭,道,“這事我早就已經接受現實了。上天註定是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帶他找過不少醫生,可都沒什麼辦法。現在,其實還好,有我照顧,他也過得還算好好的。我就擔心,等以後我老了,死了。他一個人,該怎麼辦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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