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嶽濤沒想到和豐礦的礦長竟然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他見過齊家的幾個礦長和經理,要說都是大老粗那倒是不至於,但是無一例外身上都有很重的江湖氣和社會氣氣息,明顯都是久混社會的,要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法管理一個礦。

很難想象,一個博士碩士,一個滿肚子學問的教授,整天和礦上的打手、礦工和那些吃喝嫖賭俱全的要債的、買煤的去打交道。。

但是眼前這位孫三民,名字雖然很接地氣,人卻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乍一看感覺像是大學裡的班主任,副教授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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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您好,歡迎歡迎。”孫三民十分熱情的打了招呼,引著陸嶽濤一行人朝裡面走。

整個和豐礦和陸嶽濤之前見過的其他煤礦也頗有些不同,一路上看見的作業大多顯得井井有條,剛過飯點,不遠處的食堂也十分有秩序,礦裡雖然堆著煤山,機器在開工,卻沒讓人感覺到特別髒亂,礦區裡甚至還種了不少樹作為綠化,整體倒是像普通的工廠,而不是煤礦。

甚至有那麼點點商業區的感覺。

來到主樓前,終於看見了那位潘老闆,全名叫潘月琳,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長像神態顯出些嬌憨和柔媚,可開口說了沒幾句話,便是一股典型的女強人的氣質,兩者之間有很明顯的衝突感。

中午吃飯,齊大山也在場,幾方人馬都沒有說太深入的話題,只是大概向陸嶽濤介紹了一下和豐礦的現狀。

目前和豐礦主要是無煙煤,年產量大概維持在70萬噸左右,賣煤的渠道都比較固定,有幾家國企用煤大戶是長期合作單位,還有兩三個大煤販子,聽他門講話的語氣,應該是潘老闆本人的關係。

另外,由於前段時間煤炭價格低,和豐礦很罕見的捂煤惜售,沒有去打價格戰,礦上積累了大半年的產量,有40萬噸左右。

這半年時間,和豐礦主要在更新換代裝置,加了一批洗煤的裝置。

熬了半年,賬上的錢不多了,還剩三百多萬,對於一個年產六十萬噸的煤礦而言,這點錢不上不下的,要說少也不算少了,可如果真的想靠這點錢做點什麼大動作,又遠遠不夠。

此外,目前和豐礦的股東也再沒有其他人,就陸嶽濤和潘月琳兩個大股東。

“小潘,這次你辛苦了,幫了不少忙,老哥我投桃報李,把之前那些零散的股份都收了回來,以後你這邊就安安心心的和小陸一塊經營,不用操心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了。”齊大山說。

之前打價格戰,很大一部分資金,是透過潘月琳的關係從銀行借的,齊大山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中原本屬於他的只有差不多一半,有很多是大大小小其他股東的,齊大山一把全部收掉,拿過來,面子上的確做得很好看。

潘月琳微微一笑:“多謝齊大哥了,其實礦上的事,我一個女人來做,的確有些力不從心,將來,這個礦,還要指望陸老闆。小孫,你待會去收拾一下,把我的辦公室騰出來,給陸老闆用。”

“好的。”孫三民道。

“潘姐,這就不必了吧。”陸嶽濤笑笑,說道:“我自己做網際網路生意,煤礦這塊,完全就是門外漢,以後的管理經營,我還是少插手的好,省的給你添亂,哪能用你的辦公室。”

頓了頓,道:“以後我只拿分紅,其他的不管。”

齊大山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陸嶽濤居然不準備吞掉這個礦。

按照他的思維邏輯來看,這樣一個礦,是個人都不可能不眼紅,潘月琳的背景已經沒了,正是一塊又肥又安全的蛋糕。

只要他們兩開始鬥起來,未來很多事齊家反而有更大的操作空間。

潘月琳心裡也是稍稍意外,但她的想法和齊大山是有些類似的,根本不相信陸嶽濤的說法,這些年來,要不是怕面子上難看,各方面都相互牽制著,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這個礦的主意。

她現在摸不清情況,完全搞不清陸嶽濤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是不是齊大山的人。要說誰對和豐礦最眼紅,其實算來算去,要屬這位齊大哥當仁不讓,只不過由於當年種種原因,不好來硬的。

這三方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包括陸嶽濤在內,他也是想先觀望一陣,摸清楚情況,再談將來怎麼走。

“那這樣吧,三民,吃完飯你把我隔壁辦公室收拾出來,陸總來不來,那個辦公室都要每天有人打掃,裝置配備齊全。”潘月琳又一次叮囑孫三民。

正說著話,門外有人敲門,進來了一個面色焦黃的中年人,露了個頭,看了眼孫三民。

“幾位老闆我出去一趟。”

孫三民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離席。

“出什麼事了?那不是你們礦上的劉軍嗎?”齊大山問潘月琳。

潘月琳呵呵一笑:“煤礦嘛,哪天不出點大大小小的破事,給他們辦去,我們吃飯,來陸總我敬你。”

兩杯酒過後,孫三民就回來了,齊大山又把話題朝剛才的方向引,笑呵呵問孫三民什麼大事,飯都吃不安穩?

孫三民看了一眼陸嶽濤,道:“隔壁村村長帶著人去礦上鬧事,不給開工。”

煤礦理論上是屬於國家的礦藏資源,由個人承包,或者透過各種奇奇怪怪,能說的不能說的辦法,拐著彎承包,那承包就要給相關的費用。

比如和豐礦,是屬於隔壁一個村裡的,每年要給一筆承包費,每個月還要給分紅,由於前段時間煤炭價格波動,和豐礦捂煤惜售,一直沒有什麼進項,於是給村裡的錢就一直拖著,陸陸續續的拖了半年多。

“不是我說這幫農民,說他們淳樸吧,也淳樸,說他們又懶又奸吧,也沒錯!”

齊大山冷笑著對陸嶽濤說:“你知道吧,這個礦早就有了,他們村裡處處扯皮,十幾年都沒法開發,這才承包出去,一開始說好了錢,結果看著礦能賺錢,就越要越多,現在怎麼著,一個村子的人,都不幹活,都指望這個礦養活。稍稍不如意,就來鬧事。”

說完,又對潘月琳道:“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兩年一結算,你就是跟他們太客氣了,每個月都給,要我說,跟他們客氣什麼,叫人給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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