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上視察了一圈,又和大女兒聊了一會,金盛海上了他那輛卡迪拉克離開。

汽車緩緩開動,金盛海看了一眼手機,不經意的問司機:“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司機目視前方,平靜的說:“金總,我查了一下,三姑爺那邊幾個公司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用錢的地方,他說的那個投資,其實是個皮包公司,公司大老闆是他一個堂叔。如果沒猜錯的話,公司實際所有人,就是他自己。”

“這小子,當年我就說他是小聰明有餘,大智慧不足,盡弄些小動作,成不了大氣候。知道的說他是看不上度假村專案,捨不得花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現在就急著轉移金家的財產到他自己口袋,呵呵,自己給自己挖坑。”

金盛海呵呵一笑,然後問:“老二那邊有什麼動靜?”

“二小姐還是那樣,聽說她對外,一直是很支援您做度假村的。”司機說。

“那當然,家裡那些酒吧ktv歌舞廳遊戲機和網咖,都是她管著,度假村也是休閒娛樂專案,和她有直接的關聯。”金盛海點點頭:“不過我怎麼聽說,她最近和銀行信貸那邊走的比較近?”

“二姑爺在銀行工作,說是為了幫您疏通關係,方便以後為度假村專案貸款。”司機說。

“實際呢?”金盛海問。

面無表情的司機難得笑了笑,只是一笑,臉上牽動了一條長長的疤痕,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金總,你也曉得,二小姐那人太精明,她那邊我的人她基本都知道,只是從來不點破,所以挖不到太深的訊息。不過,依我看也不需要知道,只看您最近貸款順不順利,就能猜到了。”

“問題就是不順利啊。”金盛海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即欣慰,又有些無奈的表情,說:“這個老二,這些年算是歷練出來了,知道抓關鍵矛盾,臉上一套背後一套玩得是越來越溜。不過嘛……”

金盛海心裡也嘆了口氣,不過嘛,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如果她不同意,明說就是,連明確表示了反對的女婿,自己都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何況是女兒?

丫頭的格局,終究是小了一些,她既要孝順的好名聲,要給自己留下好印象,背後又在搞鬼,熟不知這麼幹,人人都看的清楚,知道她是兩面派,連自己的親爹都算計,現在圈子小、生意小,好像混的如魚得水,將來做大了,層次高了,誰敢真正和她聯手?

“老四呢?”

“四小姐一向和大小姐關係好,大小姐又是嫂子一手帶出來的,嫂子去世之後,四小姐就聽大小姐的,態度和大小姐一樣,心裡應該是很不贊成的,不過沒什麼動作。”司機說。

金盛海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說:“沒動作,有時候才是大動作。老大是家裡的大管家,她不明確表態支援我,那就等於已經表態了。”

皇帝要推行某個政策,整個朝廷都沸沸揚揚的上書反對,唯獨丞相一言不發,即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這擺明了就是在唱對臺戲,冷眼旁觀下面人和皇帝打擂臺。

深一點說,下面人和皇帝打擂臺,這背後的靠山是誰,是誰指使的?都難說的很。

“金總,現在全家都反對,這個專案是不是可以稍稍緩一緩,反正地已經到手了,主動權在您這裡。”

司機和金盛海的關係很近,這條命都是金盛海救的,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不會擔心金盛海誤以為他也反對,所以想到了什麼就直接說。

“現在早就不是生意那麼簡單了,我做了一個決定,全家都反對,我這個決定就推行不下去了,那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金盛海說。

司機沉默了片刻,道:“金總,這個家總是要交給他們的嘛。”

“問題是他們誰現在都鎮不住。”金盛海淡淡的說:“這次嘛,誰要是真有本事把我掀翻了,那這個家我交給他們,也算是放心。對了,老五呢,她是不是在和陸家那個兒子談戀愛?”

“恩?”司機一愣,緊跟著搖頭笑了說:“老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毛病……”

“哎家門不幸啊!”金盛海之前說起其他幾個女兒女婿背後跟他對著幹,都沒生氣,唯獨說到了金彤楠,氣得一拍大腿:“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小孩子嘛,大概不懂事長大點就好了。”司機勸說。

“屁的不懂事,她都多大了!這個毛斌無論如何我要給她改過來,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能隨了她的願!”金盛海氣呼呼的說。

“老五和陸家那個小孩一塊在做電影公司,聽說投資一百多萬拍了個電影,老五當女二號。”司機說。

“一百多萬能拍什麼電影,盡胡鬧。”

兩人說著話,凱迪拉克已經離開了小路,來到省道之上,匯入來往穿梭的車流之中。

就在此時,迎面疾馳而來的一輛大貨車,忽然變道,逆向行駛,衝著卡迪拉克就撞過來,司躲百忙之中打了一把方向盤,卡迪拉克堪堪的貼著大貨車身側躲了過去。

“艹!”司機和金盛海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躲開大貨車之後,司機習慣性的進行了減速,但沒想到,緊跟著下一秒,後面的一輛渣土車剎車不及,狠狠的撞上了凱迪拉克。

凱迪拉克由於減速和急打方向盤,車身本就出現了傾斜,後面的渣土車又快又重,頂著凱迪拉克的車屁股,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然後凌空翻滾了起來。

……

……

“咦?你怎麼回來了?”

陸嶽濤奇怪的望著面前的金彤楠。

自從上次在首都拍了獨自等待之後,雖然電影還沒上映,她人留在了首都,說是藉著這個機會,多認識一點圈內的人,將來金陸影視再要拍戲什麼的,能有渠道和資源。

陸嶽濤也沒管她,她願意在首都玩也挺好,沒事還能林溪相互照應一下,不過就是和林溪打個招呼,千萬別跟這姑娘一塊洗澡一個房間睡覺什麼的,要不然被佔了便宜,這都沒法討回來。

反正這種事林溪肯定不會允許陸嶽濤幫她出頭討債。

沒想到忽然之間,一個招呼不打,就重新出現在江城市。

而且,看她的神情和穿著打扮,都不太對勁。

以前金彤楠的打扮是很出位的,即便在西方那種特別開放的地方,都屬於相當的性感和誇張,在國內更別提了,走大街上一片回頭率,可是今天竟然十分的規矩,一條黑黑西褲,一件很襯衫。

頭也沒燙,染回了黑色長髮,

還戴著黑色墨鏡,乍一看就跟社會大哥女人一樣。

墨鏡一摘,兩個眼睛腫腫的,不知道是哭過,還是被人揍了。

“怎麼回事?”陸嶽濤一愣。

金彤楠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巴裡朝外吐出來:“我爸去世了。”

“啊?金老闆去世了?”

陸嶽濤一愣。

這怎麼回事,金盛海雖然年紀不小,已經過了六旬,可是出了名的身體好、精力旺盛,老頭由於年紀原因,不可避免的發胖,但是身體素質倍兒棒,江城市冬泳隊就是他贊助的,每年還會帶隊去冬泳,常常上本地新聞節目。

就今年,陸嶽濤還在不同的場合預見過他兩次,老頭子紅光滿面,聲如洪鐘,一點毛病都看不出來,怎麼說去世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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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金盛海在江城市是有一號的人物,而且算得上是大人物,商圈裡的頂級人物,如果去世了,陸家不可能不知道。

“就是昨天的事,我家沒有對外說。我得到訊息,立刻回來了。”金彤楠說。

昨天下午,金盛海坐車去郊外工地視察,回城的時候出了車禍,司機當場死亡,金盛海被送到醫院急救的路上,也宣告死亡。

金彤楠是夜裡得到的訊息,立刻做紅眼航班飛了回來。

“那,那你現在應該回家才對啊,找我做什麼?”

說實話,聽到這個訊息,陸嶽濤心裡的第一感覺,是略略輕鬆了一些。

金盛海這半年有大動作大手筆,在城外拿了好大的一塊地,對外放風,要做度假村。

以金家的體量和在本地的影響力,金盛海一旦決定全力出手,其他人基本就不可能與之競爭,他要建設的這個度假村,雖然沒有直接和陸家的休閒娛樂城構成競爭,但是和陸嶽濤之前對陸家娛樂城的長遠規劃,是有衝突的。

當初陸嶽濤的想法,不是走富橋當年的路,而是以休閒娛樂城為基礎,拿地,做高檔的大型休閒娛樂會所和度假村,進而考慮利用這些地皮和度假村的環境、影響力,從事商業地產。

但是這需要極大的資金和人脈背景,目前陸家在江城市,還差了那麼一個層級。

就在這時候,金盛海出手,等於是在陸家還沒完成成長起來之前,就把他們在江城市的路給堵住了,時機選擇的很巧妙,搞得陸家不上不下,甚至不能說人家搶自己生意。

金盛海一死,金家必亂,那麼大一攤子,短時間之內,絕對顧不上,所以陸嶽濤第一感覺是輕鬆,少了個攔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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