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博溫說明今日殿試之前的問心規矩之後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而兩位並非人間之人正對此頗為不屑一顧之時卻未曾想過對方會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其實就在這一瞬間,這太極殿之前的廣場之上如此多的士子們無論是在閒聊還是觀看碑文石刻,亦或者是在臨時抱佛腳,在這一刻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現了一位玄袍而立的讀書人。

天淵太師徐博溫。

在這成百上千的徐博溫面朝所有參加殿試的士子們的這一刻他們皆無法動彈分毫,一人面對一人,即便是有人互相相跟而立,即便是像楊文鋒和衛寅一樣還在交談都無厲害。

畫地為牢,如此玄之又玄的手段恐怕只有已然成勢的徐博溫可以做到。

一人問心原來是這樣的問心法,既要問人,更要問心。

面對面前的徐博溫幾乎在場所有的士子們皆面無表情神情木然,他們此刻已然無法自由思索,如同一尊尊被人擎著的木偶一般。

當然,先前口氣極大的兩位自稱天上之人的士子則不在此等範疇之內。他們兩人面對著面前的這位人間太師神情淡然而倨傲,似乎完全沒有將這位成勢高手放在眼中。

“這人間本就是朝拜供奉我等仙人的末等之地,你何曾見到過黃紫公卿京畿重臣去往那邊陲貧瘠之地還需講究什麼規矩?”那位比較年輕的士子眼中的光暈乍然間金光乍洩,隨後他整個人身上似乎都瀰漫出一股無法掩蓋的恐怖氣勢。

“不過尚且留有幾分天上的餘威而已,體魄如此孱弱不堪,即便是先前看破過大道又如何,當真覺得我無法動你分毫?”兩人之前的徐博溫聽到對方的話皺了皺眉不冷不淡道。

別人不清楚這些天上之人往來於人間的一些手段他徐博溫卻很清楚,而且對於如今的天上人入人間會受到何等規矩約束他也並非一無所知,如此一來他自然對於眼前這兩位實際最多算兩個個謫仙人的傢伙自然沒有太大的忌憚。

況且如今他徐博溫身處這玉陵城之內,身處這天淵中樞,別說是兩個受此方天地規矩束縛而實力十不存一的謫仙人,即便是真正的仙人下凡對他來說也遠沒有那麼恐怖。

畢竟他們可不是那位蠻不講理盤踞人間的老讀書人啊。

“果然,他們說的果然很對,這區區人間之人如今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那位年輕人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陰沉,隨後他驀然向前跨了一步。

這一步之下年輕人眼中的金色光暈如同霧氣一般瀰漫開來最終整個眼球都呈現處一種詭譎的黃金色,他一步邁出的這片刻時間空中忽然有符籙從他的腳下一閃而逝,不過倏忽之間那符籙於空中大放光明,猛然之間炸裂開來化為點點星光。

就在這點點星光完全消散之際年輕人這一腳也正好落下,而隨著年輕人這一腳落下的還有一尊龐大的陰影,大如山嶽,或許正是一尊山嶽。

這尊山嶽此刻正於半空中恍惚明滅,先前那從年輕人腳下炸裂開來化為點點星光的符籙此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化為千萬道縈繞於那半空之中的山嶽巨影周圍,似乎是年輕人用這符籙憑空拘來了一座山嶽一般。

廣場之上滿是即將殿試的士子們,除此之外則是一位位即將一人問心的徐博溫,而在眾人頭頂之上此刻正有一座百丈山嶽呈壓頂之勢負壓而下。

山嶽未曾蓋下便裹挾風勢氣勢駭人,廣場之上人人衣袂飛舞,腳下地動山搖,但廣場之上所有人似乎未曾感覺到一般。

事實上他們確實感覺不到,此刻這場中所有人眼前早已不是之前的太極殿前的廣場或者是石刻,他們看到什麼或者有何想法到已經被徐博溫以莫大的神通給控制起來,所以所有人在現在就如同是五官閉塞了一般。

當然,有兩人其實是沒有被徐博溫的神通所影響的,一人便是徐博溫的弟子荀攸,另外一個則是楊文鋒。

荀攸是他徐博溫的弟子,心性如何自然不必再去問心,至於楊文鋒能夠不受影響倒不是說徐博溫也對他法外開恩一番,他能不受影響完全來自於他識海之中那尊執筆小人,也叫文魄。

其實楊文鋒在看到面前這位太師的一瞬間也和所有人一樣腦子猛然一空,他清晰感覺得到他的識海之內一陣猛然晃動搖曳,如同一尾錦鯉猛地越起然後狠狠又摔回水面激起無數水花一般。

就在那個瞬間他的意識曾出現短暫的停留,但幾乎與此同時他的識海之中那位小人很好奇的又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之中隨後來回跑了幾遍,那文魄邊跑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大概是找尋幾遍之後無果,小人便很氣憤的揮了揮手中的豪筆便又消失在了楊文鋒的識海深處,而在那小人消失之後楊文鋒便徹底清醒過來,之後便看到眼前這位面無表情同時眼眸深邃的徐博溫。

還未等楊文鋒準備開口他便感覺到頭頂之上那泰山壓頂之勢,他渾身衣袍翻飛,束起的長髮也在此等氣勢之下猛烈飛舞而起。

不遠處的荀攸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一幕,不過不同於楊文鋒的疑惑與思量此等手段這種想法,他更多則是為他的先生而擔心。

“江湖之上見到的高手沒有幾個,回來這玉陵則見到這麼多,早知道如此,我還費那個勁幹什麼,如今江湖高手出手足矣看盡江湖的波瀾壯闊了。”楊文鋒看著眼前這千百道徐博溫以及頭頂之上那尊磅礴山嶽暗自感嘆。

要說心中沒有畏懼那自然不可能,但是稍稍畏懼之後楊文鋒也就釋懷了。這裡畢竟是玉陵,若是隨隨便便就有人可以在此地為所欲為那實在是太可笑了,況且這裡還是玉陵內城之內,幾乎算是在武皇的面前,若這都能如此肆無忌憚那無疑於是打武皇的臉了。

“區區搬山符而已,在這玉陵之內,別說是搬一座山嶽過來,即便是你將那海外仙山搬來又能如何?況且,你的搬山符果真能用的出來?”看到那尊浮現於半空之中氣勢磅礴的山嶽虛影徐博溫面色如水,他朗聲開口,語氣平靜的有些不像話。

說完這番話之後徐博溫靜心看著那於半空之中顯化而出的山嶽影子遙遙一按。

“山嶽雖大,但總大不過我這玉陵城的規矩,給我崩。”隨著徐博溫翻過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半空之中遮天蔽日的磅礴山嶽虛影先是猛地一震而後開始猛烈顫抖,幾乎在一瞬間轟然炸裂開來。

山嶽崩塌,聲如耳邊雷鳴,好在內城此方天地似乎早早就被徐博溫矇蔽天機,所以此刻這一整座山嶽崩碎開來的震耳欲聾並無人能夠聽到,除了同在一方天地之內的楊文鋒荀攸等人。

太極殿內,武皇和群臣依舊在說那縱橫廟之事,說到酣處徐博溫當仁不讓。外面太極殿前山嶽崩鳴的天塌景象群臣自然未曾聽聞。

坐在龍椅之上的武皇正聽著下面的臣子們商議著忽然臉色有些奇怪,隨後他微微閉眼再睜眼便看到了太極殿之外的那番場景。

當然,除了武皇之外最前面的三閣閣老除了武泰閣主之外其餘兩位程珏和張子儀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一眼太極殿之外,他們自然也能感覺到細微的氣機流轉不定,之後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這天淵皇城之內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行事?如此一來將他們又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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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天上之人還真是夠……無禮了啊,”作為這座皇城的主人武皇自然比程珏他們感受的更為正切,太極殿之外那山崩之後溢散開來的氣機完全不異於一位巔峰成勢修為傾力一擊,好在如今形勢並非不可控,於是武皇也就由著徐博溫去收場了。

“武德宗看起來是有些不像話,朕已經足夠禮遇他們,未曾想他們還是不知足啊,真的以為朕的脾氣就如此好不成?”武皇表面依然波瀾不驚但心裡卻在思量一些事。

其實即便是沒有徐博溫親自坐鎮這玉陵皇城之內這些個逾越之人也不是說進來便能進來的,要知道這些年還好,前些年天淵剛建國,加上之後楊王和梁王南北撕爛這個江湖之時這天淵可謂是四處樹敵。

那些年作為天淵國都,作為武皇的立身立國之地玉陵又如何會沒有高手前來一探究竟?其中成勢高手雖然不多但卻也有,更為甚者甚至還有那一人便敢攻一城的南楚最得意之人,但是這些人最後統統沒有在玉陵城內佔一絲便宜,大多數甚至連內城都沒有入內過。

這其中自然有羋平未曾想入內,也有真正入內的卻又未生事端的,但是其自身自有其玄妙之處。

整個天淵國之內,若論氣運之盛,論統御之極,論大道歸屬,無一地可出玉陵左右。作為坐鎮中樞,統御整個天淵大地的武皇來說,只要他不想有幾人可在這玉陵內城之內胡鬧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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