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捕撈漁產的漁網是由高強度的尼龍繩編織而成,網格很小。我的指尖才勉強能伸過去。

漁網已經被打溼了,滑膩膩的。才爬上去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魚腥味,半天我才適應了這種味道。

兩艘船之間雖然保持著看起來還比較穩定的狀態,但海面總不會永遠是平緩的。看著穩定的網繩,上去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大網的這一頭已經被固定在了船體的繩樁上,另一頭則是掛在幽靈船的甲板欄杆上。兩艘船之間的位置偏移,使得大網一會被拉伸,一會又聚集起來產生了一個弧度。

漁網只是被拉伸還好一點,只要不是突然船距變遠,漁網的韌性還是撐得住這種壓力的。最怕的就是船距縮短,漁網中心就會下凹,網的上面沒有可以腳踩的借力點,當大網一下垂,我們本來就沒爬上去多遠的身體,就又滑了下來。

要不是因為有漁網,我們早就淹沒在海里了。透過漁網的孔洞可以清晰的看到海面,浪花不大,但依舊可以稱之為洶湧。

就在黑色的海水之中,還是那種會發光的生物在水中遊動。若要是海面在平靜一點,我一定會把身下的海面當成璀璨的星空。

如此一番的折騰,因為幾次兩船之間的突然併攏,我們幾個都被沒入到了海水裡。還好再一次的拉開距離之後,我們又被提了上來。

在多次失敗滑下來之後,我們三人還是終於爬上了巨型幽靈船的欄杆上。製造這種大船的木料想必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歷經了六百年的風吹雨打,現在摸上去還是結實無比。

在漁網上行動艱難的胖子經過我和老代幾次的努力,也被拉了上來。他這樣的體型,做這種運動還是要比我們吃虧些的。

胖子往一邊扭頭吐掉了口中的海水,就罵道:“娘的,這輩子要吃的鹽,今天全讓我吃了個乾淨。”

我見他一副狼狽樣,不在多說。就把前面他遞上來的魚叉槍又還給了他。一想到他剛才渾身都溼了水,也不知道那些雷 管還能不能用。

胖子在圍欄上坐穩,我就問他:“你那些炮仗現在怕是已經都泡爛了吧,還能聽見響嗎?”

“嘿嘿。”胖子笑了兩聲就說:“你胖爺我糟踐啥,也不會糟踐這玩意兒的,我早有準備。”

胖子說著就拉開了口袋,口袋裡的雷 管還是乾燥的。我摸了摸他衣服的材質就知道,他身上穿著的是一種由防水材料做成的衣服,拉鍊也是帶有防水功能的。

我哼了一聲,就把他兜裡的雷 管又往裡面塞了賽:“你可裝好,別把自己給炸了,到時候再連累我們。”

“你就把心好好的放到肚子裡吧,這玩意沒那麼容易炸的。再說了就算是炸了,只要在船上,誰都躲不開。”

“那我他娘先把你扔海里去,炸爛了也算是給海洋生物做貢獻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你他娘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壞。”胖子道。

在欄杆上扭幹了身上的海水,我們三人就翻過欄杆來到了幽靈船的甲板上。甲板上積了些水,踩在地上水花的聲音與木板的咯吱聲此起彼伏。

黑暗的大船甲板上十多個黑色的巨大影子高聳而立,那就是我之前看到過的巨大桅杆。這十多根桅杆必定是直通船底,才得以如此穩固的矗立在這裡。

整個船體大致有四十多米寬,百米出頭的長度。兩頭分別高起,有臺階往上。中段往低矮,是一個較為平坦的甲板,我們就是從中段的左側舷板爬上來的。

“往哪兒走。”老代問道。

胖上又站立了一會,似乎是困了,打了個哈氣就說:“咱直奔主題吧,進船艙,到控制室裡看看。”

我們連聲答應,就往船尾的艙室走了過去。穿過甲板中的桅杆時,就發現那是一根完整的木材,我猜測這多半是一根柚木。

柚木又稱胭脂樹,生長在高海拔的丘陵地帶。國內很少有生長,最大的出產地是緬甸泰國一代。這種木材成年後樹幹筆直,可以生長四十到五十米的高度,且木質密度較高,是製造大型船舶最好的材料。

幾十步我們就到了尾部船樓的下方,這真的可以稱之為是一棟樓了。整體一共有三層,第二層和第三層都向內凹陷了一塊,前方正好流出了一塊空地,兩邊各自有往上的樓梯。

順著樓梯而上,直接來到了最上面一層。按照正常思維邏輯來想,有主導控制權的地方,一般都是設定在最高處可以觀察到全域性的位置。

看來明朝的工匠和我們的思維是處在一條線上的,到了第三層明顯就可以看出相比相面有了很大的差別。

這裡雖還有往上的臺階,但是上面已經是下一層平面甲板了。三層往艙室內的門處在整個平臺的最中間,兩扇雙開的木門,可以隱約看出之前應該是刷著黑漆的。

也不知道當年用的什麼塗料,到如今還只是斑斑勃勃的。此處門前的平臺外有木質的圍欄,圍欄之上一條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龍形浮雕盤踞在上面。

近了些我才發現,這龍形雕刻並不是只有一條。而是從中心處往兩個方向各自有一條,這兩條木雕飛龍尾巴對著尾巴,趴在欄杆之上,直延生到圍欄末端,龍首高高的揚起,氣勢非凡。

“這龍形物件,要不是天子,一般不會亂用吧。”我有些疑惑,還沒上船的時候,就已經在船頭看見了兩個龍首浮雕了。現在再加上這裡的,總共就是四條了,這個數量,就算是大明船隊的主船,也不太可能敢有這個配置。

胖子上前觀瞧了一會,又用手摸了摸龍的身子:“你說的這也是個理兒,這艘船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倆正研究者欄杆上的兩條龍形雕刻,突然就聽見後邊傳來了兩聲木板被敲擊的聲音。

回頭就看見了一直沒參與我們討論的老代在那裡用食指敲擊著木門,敲了敲還用力往裡推了一下,門卻是紋絲未動。

胖子見此冷笑一聲,就說:“你和那些死鬼還那麼禮貌幹什麼,一腳給他踹開得了。”

“不是,這門我怎麼感覺是從裡邊反鎖的。”老代馬上回應道。

欄杆離木門只有三步的距離,胖子馬上上前,一隻手按在了黑漆柚木雕花門上,這門的雕工相當考究,必定是出自功法極佳的工匠之手。

兩扇門上各是一隻不知道是獅子還是麒麟的浮雕,形態生動,就如快要從木門上跳出來一般。略微還能看出,工匠的雕刻手法還有些炫技的意思。

胖子伸手按上去,木門紋絲未動。他又使了使力氣,臉上能看出是憋了勁道的,可是這木門之後就像是頂著一塊巨石一般,胖子的推動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馬上雙手拍了拍,就做了個都閃開的動作。這我很熟悉,他這是要在當一次人體破門器了。

我不禁為此木門感到了一些惋惜,六百年的文物,馬上就要被他給撞壞了。那些研究明史的,要是知道我們這樣搞,恐怕把我們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這大明的寶船在世上估計也就此一艘了,還被我們如此破壞,氣也給那些學者氣死。

老代經過我的點撥,也閃開到了一邊。只聽見胖子大吼一聲,就從欄杆處一個助跑,撞到了木門上。

嘭的一聲之後,我們並沒有看見木門碎裂或是胖子飛身掉入船艙內的景象。門還是一點沒有動彈,只有一些落在上面的水珠被胖子撞擊的震動彈飛了出去。

胖子則是呻吟一聲,斜著身子歪倒在了地上。他長呼著氣,半身躺在地上就罵道:“娘的,這門是一塊石頭啊。”

他這麼一下,可能是真被撞的不輕。木門之後可能是有著什麼特殊的設定,胖子如此的一下撞擊,竟也一點作用都沒有。

老代去拉拽地上的胖子,我覺得有些蹊蹺,就嘗試著推了推木門。結果我就發現,木門之後真如貼著一整塊石頭一樣,門一點往內的凹陷都沒有。

發現靠推不起作用之後,我就又踹了幾腳。仍舊是沒有一點效果。

胖子半坐在地上,見我這樣就擺了擺手說:“別白費力氣了,門後面一定是有橫木的,而且不止一根,否則也不可能結實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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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木在老式的木質門窗上常有使用,一般是一根,木門兩頭有卡扣,只要將橫木卡在裡面,從外面除非完全破壞,否則基本沒有可能開啟。

“看來咱們得打道回府了,這玩意兒沒法開啟啊。”我無奈道。

胖子坐在地上冷笑了一聲:“既然文的不行,那咱就給它來點武的。”

我還正想著,這胖子又想出了什麼么蛾子。結果就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雷 管,我瞬間就覺得此地不安全了起來。

“我靠,你可別失手把船給炸漏了,到時候咱們都得便宜了太平洋裡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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