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了房內堆疊著的骷髏白骨,薛寧還是被打回了原型。他站在門外艱難的抉擇了一會,我就見他,牙根一咬還是到了房間的裡邊。

“你這玩的也太狠了吧,死了都不給人家留一個全屍。”胖子撥弄了一下地上那個碎裂的頭骨。

拍那只骷髏頭的木板還在一邊,我也只得尷尬笑兩聲。

其實胖子這話還是說的太早了,因為箭頭完全沒有辦法拔出來,我們只得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這些慘死的人恐怕再死幾次都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後,會遇上這麼一幫行為極端惡虐的暴徒。

只要是腦袋上插有箭頭的骷髏,皆都被我們砸的散碎,最後我們收集了十多枚一模一樣刻有玄字的弩箭頭。

“唐朝名字裡帶有玄字的將領都有誰來著?”胖子大致是覺得兵器上刻的什麼字,就會是那個將領的軍隊所使用,其實這類電視劇裡常出現的橋段真實情況裡是很少的。

薛寧這時候聽哪胖子在支吾的說著一大堆唐朝有名將軍的名字不禁的一陣搖頭。“你這種猜測倒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說到這個玄字,我倒是知道一個挺有名的人。只不過他是個文官吶。”

“誰。”我連忙追問薛寧。

“王玄策!”

“哎呀!對啊,你看我我這個腦子,要是他的話那還真有可能來這裡。”胖子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王玄策這個名字我有點熟悉,但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又怕問出來,被胖子嗆,一思量,我就知道了怎麼合情合理的讓他自己說出來了,馬上語氣帶著些嘲諷的就說了句:“這你也知道?”

胖子果然就範:“這還能不知道嗎,王玄策一人滅一國的故事,懂點歷史知道些傳奇事蹟的總該是聽說過的吧。”

胖子才一說一人滅一國這幾個字,我瞬間就想到了王玄策是誰了。靠,原來那個憑藉一人之力用借來的兵消滅掉中天竺幾萬巨象軍隊的原來是他。

我這時候表情應該是恍然大悟和驚愕互相交雜著的,胖子話說完就看見了我臉上的異樣,也似乎是明白了他被我給涮了。

“嘿,你小子心眼真他娘的壞,故意套我話。”

王玄策可以用奇才來稱呼他了,他本人最大的事蹟就是幾次出使天竺,並且帶回來相當多的佛教至寶,但是這些並不是讓他名留青史原因。

事情出於他的第四次出使天竺,不過在學術上,對於王玄策第四次出使天竺的真實性還是抱有很大爭議的,只不過到現在為止既沒有完全證實也沒有完全否認。

王玄策其實也不過是個下五品的文官,公元643年,被升為副使,受命出使天竺,三年裡的三次出使都是相當的順利,也就是在三年後的第四次出使的時候,趕巧碰上了中天竺內亂,當時天竺還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其中中天竺國力最為強盛。

王玄策的使者團要去的就是中天竺,卻不想當時中天竺的戒日王已死,權臣阿羅那順乘機篡位。阿羅那順不像戒日王那樣,沒有對於大唐國力的敬仰。造成的後果就是王玄策使團被盡數屠殺,他自己也被關進了大牢。好在後來還是逃了出去。

出逃的王玄策並沒有直接回到長安而是轉道去了泥婆羅,也就是現在的尼泊爾,他在泥婆羅借了7000餘人的一支軍隊,有在吐蕃借到了1200多人。這傢伙現在看來,應該是個及其會忽悠的人,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不得不讓人歎服。

也就帶著這些這支臨時組建不足一萬人的軍隊,僅僅用了三天,中天竺的茶鎛和羅城就被這支軍隊攻破,阿羅那順以及王妃也被擒獲,後又被押送到了長安。

此事之後關於王玄策的事蹟就沒有多少了,功勞雖然厲害,但是在當時他所創造的功績是沒有意義的,天竺路途遙遠完全沒有延伸版圖的必要性,況且中間還夾著個只是明面親和的吐蕃。

“要是硬要和王玄策扯上關係,這條穿越西藏到達天竺的商路確實是他開通的。”薛寧正捏著箭頭放在太陽光下打量著。

胖子捻著沒有鬍子的下巴:“這事情可蹊蹺啊,既然是他開出的路,那他一定是知道這座古城的存在的,那這玄字箭頭就說的通了。”

“絕不可能,王玄策在怎是軍事奇才,他也只是個文官,手裡是絕沒有兵權的。”薛寧搖搖頭,表示否定。

是啊,胖子的想法還是有點太陰謀論了,王玄策當時絕不可能滅完天竺又在回去的路上順便滅掉沿路的一個國家的,況且弩箭是唐軍才有的制式裝備,我妄自猜測會不會是當時的吐蕃學到了弩箭的製造工藝,這個古城原來是被吐蕃滅國的?

胖子又說了一大堆猜測,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李世明看上了戎域國的公主或是王妃,就秘密的派了支軍隊幹掉了國王。

我不禁的都有些誇讚胖子想象力的豐富了,我們回到了安放徐青的地方,薛寧將箭頭收好裝進揹包,徐青這時候又醒了,睜著眼睛,眼神渙散著。

我們也休息夠了,就又趕緊背上揹包,胖子繼續扛起徐青,我們三人加一個重傷員,又往城門的方向前進。

薛寧似乎是因為找到了這些箭頭,顯得很高興,沒了之前一副死了媳婦一般的衰樣。他似乎是有些貪心,我們在路過像之前那樣的建築時,還往裡邊瞟了瞟,只是膽量依舊未變,他自己還是不敢進去的。

大致是我們距離中心大殿還有三四個環道的時候,終於在一棟完全是石頭搭成的建築裡看到了水井。

這個水源應該不是徐青所說的那個,因為沒法只用水壺就能灌到水。水面在井下大概四五米的位置,此時幾個人無不都是口乾舌燥,我們在昨晚就已經斷水了,沒見著水還沒什麼事,這一見到又喝不著,心裡就癢癢的難受。

胖子是最不能忍耐的一個,可是還是束手無策,我們在剛才休息的時候吃了些壓縮餅乾,那東西就著水吃下去會很快膨脹讓人有種飽腹感,但是我們一點水都沒有,完全是幹咽下去的。考察隊配備發的壓縮餅乾,又是壓縮度極其高的軍工品。一路來我一直是強忍著喉嚨中的乾燥和口中的粘膩的。但是忍還是能再忍一會的。

胖子這時候也不知道是急中生智還是腦子抽風了,他竟然把自己穿著的抓絨內襯弄開一個線頭,順著方向一扯開,就扯出了大概能夠得到井底水面高度的一根粗線。

胖子的抓絨內襯此時也已經成了才能遮住肥大胸脯的馬甲,還好在裡面有一件保暖的內衣,不然他這樣穿著一件肚皮都遮不住的馬甲的樣子,應該是相當的滑稽。

這種戶外裝備的材質是極為結實的,胖子拆下來的粗線和細毛線類似,他將水壺拴在上面就放到了井下。

壺口比較小,灌了半天才被胖子拉上來,粗線被拽的筆直,只是在水壺被拉出黑暗的哪一瞬間,又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水壺才一到光線能照到的地方,就聽見撲通一聲,是什麼東西掉入到水井裡砸開水面的那種聲音,而且我清楚的看到了一個手掌大的黑影從水壺上跳了下去。

我看向胖子,但是發現胖子並沒有在意,還在往上拉著,我就指著井口內問胖子:“你沒看見?”

胖子還在繼續往上提著水壺,幾下就已經拿到了手裡:“唉,不得不說你們這些城裡人,那無非就是蛤蟆或者是蛇之類的東西,哪口井裡見不到一兩只。”

我想反駁,哪要是蛤蟆卻又大了一些,說是蛇清清楚楚的絕不是條狀的。活最後還是被我噎了回去。原因則是我也懷疑自己是否是這些天來,因為遇到的事情,所以神經變的有些緊張。

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就將水壺的遞給了我。雖說我已經說服自己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那要真是癩蛤蟆洗過澡的水,這叫我如何下口。

胖子見我一臉難色,也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水壺,就轉手遞給了薛寧,一邊還附帶了一句:“你個死矯情的處女座。”我心說你他娘的怎麼知道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薛寧或許是真的渴了也不忌諱,一通猛灌下去了大半。嘴裡實在乾澀難耐,心理防線被自己擊破。就拿過了水壺,也灌了一大口,井水冰涼,灌入口中那種感覺相當的舒服。我喝水的時候就隱約聽見胖子說了句,對嘛,不乾不淨喝了沒病。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這死胖子的瞎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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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人的水壺後來都被灌滿,給徐青喂了些,他吐出來了大半,看樣子他的情況愈加的不好了,我們接著就收拾東西加緊繼續趕路。

穿過了最後一道環形建築的時候,足有七八十米寬的道路中心處,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毅力在這座已經隱沒了數千年的古城中心,這座建築的壯觀程度一點不亞於天 安 門。

我們站在大殿下寬闊道路上的草叢裡,現在看來,大殿的宏偉樣貌遠超之前所有角度所看到的樣字。

條石砌成的圓形底座,就有二十多米高,看來我當時在城牆上的估計還是差的遠了,圓形底座的大小用薛寧的話來說,和一座兩邊有著看臺的體育場也小不多少。

我們觀摩了幾分鐘之後,就想順路繞過去,突然之間,就從大殿圓形底座的內部傳出一整尖銳的聲音。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這一聲讓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過了一會胖子先發的話:“這拉巴我們不主動找他,他還自己給蹦出來了哈。”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是拉巴的聲音並不是我想象的惡鬼,只是此情此情,又是那樣淒厲的一句,我聽見也不得不是一陣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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