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想要先避開這東西,可是心裡越急,腿腳就越是跟不上,一個勁的頂著老代擺了半天,結果一看位置,根本就沒有挪出去多遠。

我硬是想要掙脫,可就是怎麼也走不了,心裡打著準急了好一會兒,我卻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問題。當時在黃燦的房間裡,那只八條手的蜘蛛人動作可沒這麼慢,想來現在的這個鬼東西和之前在黃燦屋子裡見到的,它們基本不會有本質上的區別。只是不明白黃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盡都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打消掉心裡的念頭,我又望向了面前的怪物,眼看它只是在原地站著,並沒有朝我上來,我看見這一幕,心裡就覺得更加奇怪了。

難不成全都吃飽了,或者說它還和之前的那只人形大蜘蛛不一樣,它不吃人?細細思量馬南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它們都是人,養出來的人。”

我又望了一眼只是站在原地依舊無動於衷的黑臉怪物,此時腦中忽然就是一道閃電,這東西長相上的確是有些不太雅觀,但是要單說他的形態……我偏了偏腦袋,斜眼就看見在黑臉怪物的背上長著一個非常大的凸起,那個凸起分明就是嚴重駝背態畸形病的駝包啊我已經很堅定自己心裡的想法了,這玩意兒可能多半就是個人,只是因為身體畸形,再者還被餵食了一些致使皮膚變黑的藥物,只是什麼樣子的先天病,才會讓人畸形成這個樣子啊?

不經意間,我又瞥見了老代,當下只絕的滿眼的金星閃爍,他娘的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只是我還是不太能相信,人怎麼就能變成這種樣子。

我望著面前的黑臉畸形,自己考慮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就對著它開口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果是就點點頭,你有什麼事兒……我要是能幫忙就幫。”最後一句話我是猶豫了很久才說出口的,這種場面已經非常詭異了,而我還當做與常人交流一樣,和它說話,我自己都覺得這事兒已經沒了譜。還在我愣神的工夫,那黑臉的忽然就動了,它沒有朝向我,而是一扭頭就朝著另外一邊走了,我朝同向看去,不是回籠子,而是要去那幾頂最大的帳篷。

“你要去幹什麼?”奇怪環境迫使我鬼使神差的喊出了這句話,喊完我自己都後悔了。黑臉的扭回了腦袋,而我這聲音實在也是有些太大了,我趕忙又去看了四周那些已經休息了的人一圈,還好附近沒見有醒過來的人。

黑臉的東西輕微晃了晃腦袋,似乎只是看了我一眼,隨後又扭回身,佝僂著又朝帳篷走了過去。我不知道它是要去幹什麼,但也預感到了問題,不等我自己再做考慮,腿腳就已經自己追了上去。

我沒敢再去叫它,就只是緊緊的跟著,也不靠近,我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回還真得看看它想幹什麼,免得別又做與我不利的事情。

黑臉的也不躲藏,就徑直的往最大的帳篷走,這東西似乎還有思維,但是等我一拾起不久前才下的定論,似乎是我太小看它了,只是這東西的樣子和體態,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經歷那麼多的巧合來到這裡,那現在的老代是不是也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拍散了腦子裡冒出來的畫面,眼下已經到了帳篷的根前,那只黑臉也在帳篷前停住了腳步,我才在四周尋找是否有引起它注意到東西,可是一個不留神,等我再找眼前的黑臉,卻怎麼也找找不見了。

此時還正處在夜裡,營地雖說也不黑,但是一到繞開了光亮的地方,就什麼也看不見了,眼下好幾塊地方都是黑色光影的死角,再加上那東西本來就是通體的黝黑,才一個沒抓住,結果連影子都找不著了。

我見事以至此,再多待也是無益,這地方又是是非之地,留著可能還會被發現。正想著轉身先走,回去合計怎麼將老代運出去才是正事兒。可是這心思就是沒一刻清閒的時候,才踏出去一步,我忽然又想到了別的。他娘的它帶我來這裡不會是有別的預謀吧,我又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黑臉怪人的下落,但目光還是留在了帳篷上,大帳篷裡燈火通明,裡面有沒有人倒是看不出來,光線透過尼龍纖維材質的布料之後就發散了,所以看見的畫面都是霧濛濛的,不像有人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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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湊了幾步,害怕再繼續往前就要被裡面的人發現人影,所以便直接在不到五米的地方就趴倒臥在了地上。這點兒的距離說遠不遠,但是也很難聽清楚裡面的動靜,不得已,我又往前挪了幾米,此時我就趴在帳篷的排水溝下方,這裡的地面不是泥土,所以外層的防雨布只是用石頭壓著的。到了此地,我的耳朵都不用貼上去,裡面的聲音就一下子忽然清晰了。

這頂帳篷多半就是營地的指揮所了,因為我聽見的第一個聲音。就是沈老頭子的,他打著腔似乎在給另外的一個人解釋著什麼,只是我從當中分開聽了後半段,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老頭子磨磨嘰嘰說完,馬上我就聽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他在我這裡是絕對陌生的,但是這種聲音聽起來卻讓人極為熟悉,聲音的特點很強,是普通話,但細聽久了卻總覺得夾帶著其他地方的口音,而且我還聽出,那種口音至少不會是北方的。

那個人的聲音才出來,我只是愣住了一秒,但還是聽清楚了他說:“你且就不要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不管他們玩兒什麼樣的花招,等到明天還不是作為餌的命嘛,總歸是去見閻王,還能讓他們玩出什麼花樣來?”

陌生的聲音說完之後,我馬上就又聽見了沈老頭子的回應,他咳嗽了兩聲,我就聽他說:“是這個理兒,可是話不能這麼說啊,你也瞧見了,這幫人是傻,可是怎麼著也不好對付呀,現在咱

抓了四個,對,還有一個奔我來的,雖說現在都讓您給收拾了,可是您別忘了,算上捆了的那位,現在咱手上是五個,還有一個跑了的,你想想,他懸崖都敢跳,我合計那把火也應該是他放的,咱不能就這麼給人亮出底牌呀,照我說,至少得抓了他,弄死這些人,死人,那才是最保險的呀。”

沈老頭子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說完了話,帳篷裡又忽然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一點兒都不正常,以至於再次響起那個陌生的聲音時,我都被嚇了一跳。

“我沒記錯,你們家沈太爺在的時候,禾字黃就和沈記合作了,當時禾字黃有五成的藥草都出自你們沈家。那事兒之後,沈太爺死了,禾字黃要是沒在其中運作,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一塊被血泡久了的木頭,一百年前你們就揣著,到現在又成你的籌碼了。你說這麼多,是改主意了呀,還是真有那麼大的善心。”

陌生聲音的主人用陰陽怪氣的口氣說完,似乎就坐在了椅子上。竹質椅子的咯吱聲在帳篷裡迴盪了幾圈,聲響才落,我馬上又聽見沈老頭子那邊有了動靜。

“誒……咱們買賣是買賣,人情可是人情,東西帶來了,你也看過了,沒有問題。你那些裝備又不是我燒的,你和我滯的哪門子氣啊。我這七老八十的老骨頭了,要不是為了後背鋪路,你當我這老骨頭願意來啊。還有我說你呀,都和我差不多了,黃土掩脖子的人,年年都幹這些事兒,圖什麼?”

沈老頭子說完,這回對方回應的倒是挺乾脆,他長撥出一口氣,就直接說道:“不管怎麼樣,這事兒必須得儘快,沒時間拖沓了,那些從南陽跑回來的人不是已經到了嘛,你和他們說,傢伙事兒燒了就燒了,要多少,事後我都可以給,但是現在不能再等了,明天天一亮,必須得準備好了。管他外面還有沒有人在,總之明天他們都死定了,還有,你也不用說那麼多,我都已經說好了,你只管做,那塊木頭最好是真的,如果……”

陌生人顯然沒有說完話,忽然就停住了,我覺得奇怪,不知所謂呀,等了半天,依舊沒有人繼續開口,我就更納悶了,心裡覺得奇怪,手下直接在帳篷的防水布上掀開了一個角,其實這個角也沒多大,一拳頭不到的空隙,足夠我貼著地面看清楚裡面的樣子。

我是已經知道那個陌生人是誰了,沒有別的可能,他多半就是黃燦。只是兩個人說的話,一會兒我覺得好像聽懂了,沒幾句,我又覺得雲裡霧裡,實在是抓心撓肝一樣的著急,這迫使我有了偷窺的念頭。

帳篷外層的防水布就是一張稍薄些的纖維帆布,好在這東西還不是塑膠的,掀開沒有聲音。我傾倒了腦袋,一直緊貼著地面,已經做好了要看見兩雙腳的準備,可是才透過被我拉開一點的空隙看過去,我就看見了一張半邊長滿了鱗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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