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東西動,我就立刻想起了當時樓古山的異狀,這王八蛋真的是少了一根筋啊,他娘的自己早就發覺有問題了,為什麼不早點兒說?

我已經沒有罵他的想法了,只是盯著還在動的被褥。這一時間手裡也沒個武器,多的倒全是爛桌子腿兒,當下我也不嫌棄,一腳踹斷了身邊的桌子,腿很細,只有鐵鍬杆子那麼粗。我揮動了幾下,倒也是合手。

“這麼些年我啥也沒學會,就學會了一條,要是不想死,就先弄死它。”我一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就大義凜然的拿著桌子腿走到了破木板床的前方。

最後一次回頭看了一眼樓古山,我只對他投去了一個極為鄙視的眼神,隨即也不管被褥中的東西是什麼,直接掄起桌子腿就往破被褥上招呼。這下可給了我一個洩憤的機會,一路被綁架來,實在是心火難滅呀。

一直招呼了十幾棒子,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那被褥中的東西五六下之後也就不動了,破被褥鼓鼓囊囊,像是已經死了。

我又看了一眼背後的樓古山,他倒是沒什麼詫異的表情,只是看著我。正當我要回頭掀開被褥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樓古山面色猛地一黑。在確認了不是光影變動造成的影響之後,我這才慢慢回過了頭。

被褥又動了起來,而且現在已經有一截東西露了出來,那一隻一手臂長短的尾巴,這東西不難認,只是這只尾巴的大小,活脫脫就是一隻雞毛撣子吶。

貓尾巴異常的粗壯,但大部分應該都是鬆軟的毛髮。這東西我並不討厭,只是伴隨著尾巴一起出來的,實在是讓我難以消受。

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瞬間鋪天蓋地的朝我而來,那味道根本沒有辦法形容,要說類似,爛掉的洋蔥恐怕就是這種味道的其中之一啊。

再三確認,我才大概推測出這味道他娘的是狐臭,我的心裡那是一個苦悶啊,實在不明白樓古山到底是怎麼想的,一路直到現在,總是要找點麻煩,關鍵這事兒本來就是可以避免的。

我知道被褥底下可能是什麼,也知道這十幾棒子都打不死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好惹的,幾步,我連棍子都扔了,直接跑到了樓古山的身後。

“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早都知道那東西在這兒,就是不說,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呀。”我破口就朝著樓古山大罵,可是這股氣就是洩不乾淨。

就在我怒吼的工夫,那只毛尾巴的東西就完全從被褥下面探出了身子,這東西差不多是豹貓的大小,身材魁梧,四肢和尾巴有些類似雪豹,非常粗壯且有力量。

它的頭還沒抬起來我就已經猜到了那是個什麼東西,這種樣子的動物我見過,而且時間不久,就只有一天的間隔,只是當時看見的是一隻被吹成了氣球的乾屍。

“我的媽,真有這種東西啊……”我只覺得渾身麻木,像是過電了一般。實在是不明白,這種長相邪乎的東西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而且出處……我還是小看了劉全有了啊。

一想到莫名消失的劉全有,原本其實還沒什麼聯絡,只是這只狸貓冒出來,我一下子就將此事與之前的見聞聯絡在了一起。不久前那幫趕屍人與被他們控制的屍首也是在黑暗的密閉房間莫名其妙的失蹤的,現在

的這間房內,雖說談不上黑,但也是在我們的盲區範圍,這兩者在前後關係上其實差不了多少啊。

我實在是後悔自己擅自來四川,娘的,回回給人耍,這臉都要丟到姥姥家了,一想到自己不久前在人家眼前做戲,我就想把當事人給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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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在還不知道劉全有與那幫趕屍人有什麼關係,但是光憑這些相似的地方來看,至少是有些瓜葛的,我心裡並不平靜,要是真如我所想,那這事兒就真的與我有些關係了。

恍惚之中,我突然就被重物的落地聲猛地驚醒。眼下看見那只足有金毛大小的狸子已經面朝著我倆,站在了破床板前面。

那東西的臉實在是難看的不能形容,身體並不符合這張臉的比例,臉盤子奇大,臉上全是灰黃色的長毛,眼睛凹陷,嘴巴突出,臉上還有斑斑點點的黑色毛斑。最為顯著的就是順著兩邊眼角而下的血紅色毛鬃。毛鬃順著臉頰而下,活脫脫就是兩行血淚,這臉加上血淚,似笑又有些像是在哭。表情詭異的緊,這一看,就得讓人全身發毛。

但終究此物還是貓科動物,它抬起前爪舔了舔,半天放下,又朝我們惡狠狠的呲了呲牙。我在很久之前也和這種大小的貓科動物正面對付過,當時還有兩三只,這東西身形稍大,但是想來動作與攻擊的勢頭與我之前對付的那種差不了多少。

我斜著腦袋靠向了樓古山,看他有動手腕的姿勢,知道他隨時會拿出那根鐵釺,這倒是讓我安心了一些。當時那間義莊裡雖然黑,但是他也一個對付了三具活屍,現在扭頭來對付一隻小貓咪,我總覺的這不會是個愛貓人士。

“小貓咪交給你,我去想辦法開門,咱們分頭開工,說不定一會兒還能趕上午飯。”我信口開河,說的一副好話,自己還裝作要去開門的樣子往門邊挪了兩步。

可是這話一說完,還沒等樓古山表態,我就看見了那只狸貓慢慢的朝向了我,這東西對著我舔了舔舌頭,樣貌不像是喜歡我,而是喜歡吃我。

當下,我都沒有多考慮,非常下作的推了一把樓古山。這倒不是朝著那只狸子推,只是橫著往側邊將他撞出去了幾步。但是結果並沒有如我所願,那狸貓現在更加清明的朝向了我。

“小貓咪喜歡的是你,別拿我開涮,你去逗貓,我想辦法開門兒。”

我大罵不義氣啊,但是時間已不等我有所抗議,那只狸貓就以一種極其有攻擊性的姿勢朝我走了過來。

樓古山說完話,又朝我喊了一聲,我扭頭之時,一把只有手掌長短的匕首已經飛向了我。這傢伙真的不拿我當廢物,匕首飛來,我一時間竟也亂了陣腳,但好在下意識出手竟然給我捉到了。

匕首比我想象的還要短,加上刀柄一共也才一手掌長,這是一隻傘兵 刀,我以前買過幾把,只是全是鑄鐵的工藝品,刀刃一碰到稍微硬一些的金屬就會捲刃。這支我只是掂量就知道不一樣,短短一支柳葉刀不過三四寸,重量卻有將近八兩多,刀刃和刀體全是紫金的煅燒色,一看到在視窗透進來的光線之下閃爍著紫色光線的傘兵 刀,這倒是立刻讓我有了能一擊殺死那只狸子的錯覺。

手裡拿著刀,看著面前正在緩緩朝我走來的狸子,我的雙腿已經開始有些發

軟了。對於食肉的大型野生動物的恐懼,這是從茹毛飲血的時代開始就刻在人類基因裡的。能避免此類條件反射似的反應的人,我也就只見過那些幾乎被魔鬼化折磨過的特種部隊士兵了,只是嘛,似乎那個自稱當過特種部隊上尉的胖子就單獨排除在外了。

“別呀,幹這活兒,我不專業,還是你來,你那玩意兒長。”我指了指樓古山的袖口,他才沒了臉上的驚訝表情。

“這不是一寸長一寸強的事情兒,逗貓還得你合適,我得歇歇了。還有,別背對著貓科動物。”樓古山在最後非常貼心的提醒了我,可是我這時候卻已經有了掐死他的衝動,但礙於面前危險將至,也管不了那麼多的忌惡。

那只狸貓乘著我扭頭的工夫就朝我撲了上來,不偏不倚,等我再次扭頭,一隻肥大粗壯的爪子就衝我的臉飛了過來,這時候躲閃和阻擋都沒有意義了,但是以前的多次遇險教會了我,別人讓我斷一隻胳膊,那我死也得掰下對方的一雙腿,這種魚死網破的精神,那可是身得作惡理論的胖子提出來的一大方針。

我大喝一聲,爪子幾乎是在我反應的瞬間就拍在了我的臉上,臉皮立刻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這與燒紅的烙鐵燙上去也差不了多少。我硬是忍著劇痛,頂著大狸貓的重量,直接超前撲了出去,雖是硬著頭皮挺住了,但是這疼痛還是疼的我嘶吼喊叫出了聲音。

那只大狸貓也沒想到我會不要命的直接撲上來,本來的力量都給我打斷了。這機會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狸貓再次反應過來之前,我就硬是抱著大狸貓朝著前面的地面壓了下去。

狸貓的力氣還是非常大的,要是與此體型差不了多少的其他動物,那力量我也能估摸個八九成,遇上我這麼幹,要是力氣小一些的,我這一百四十多斤的分量壓上去,不死那也至少得沒了半肚子氣。可是這東西不一樣啊,壓上去彷彿壓在了一隻鐵疙瘩上面,儘管我奮力往下沉身子,但是那東西依舊硬是還將我頂著。

“老樓啊,你倒是幫幫忙呀,別看著,這只貓,他娘的一定練過鐵布衫。”最終我還是服軟了,這機會錯過恐怕不會再有第二次,不先制服了它,要是真的再來一次,那到時候這種看起來就極其聰明狡猾的東西絕不會再犯此類同樣的錯誤了。

“怎麼幫,我也不能疊羅漢呀。”樓古山的聲音還在他原本的位置,這傢伙自打我被狸貓糾纏住就一直站著看戲,窩兒都沒有挪過,但是有求於他不好撕破臉,只得繼續壓著死撐的狸貓瘋狂想怎麼才能弄死這只畜生。

無意扭頭我就看見了從格柵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再一想之前那只狸貓氣球的下場,我就知道了該怎麼伺候這只東西,連自己喘息的機會都沒給,我立刻朝後面的樓古山大喊道:“打火機,打火機……燒它的尾巴,燒死它丫兒的。”這話說的興奮了,倒是學起了胖子的口氣。但是一感覺背後卻沒有樓古山有動作的響動,隨後半天才聽到他說:“你得先閃開,不然你也得熟了。”話一說完,有些明暗不協的房間就閃動起了紅光,這是打火機亮了。就在我剛想繼續加把勁要壓住狸貓的時候,卻感覺身下如液壓千斤頂之力上湧,這力量根本沒法壓住,只是一秒,身下就是一空,隨即,脖子上又是烙鐵貼皮了一般滾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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