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油點燃的火焰將所有的人身狸首屍燒了個乾淨,剩餘的骨頭也多數雜碎處理掉了。本以為如此就不會再有事情發生,但是只過了兩天,姜淮就發現了問題。

對於有些身手的人來說,身體的協調性出現一些細微的變化,是很容易就會被察覺到的,燒掉屍體的兩日之後,姜淮就開始發覺自己在做跳躍和一些需要抬起身子的動作時,要比往常重一些。他量了量自己的體重,但對於體重的控制,姜淮這類人有非常嚴苛的一套體系,增幅和和遞減那都是按克來計算的,所以一點點的差池也絕不會被落下。

但是看過稱上出現的數字,這數字倒是沒有變化,但是猛地一下他身上的重量又明顯的感覺到增加了許多。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半個月,重量越來越重,但體重卻絲毫沒有增減,這已經超出了姜淮自己能理解的範圍,無奈他只得聽別人的建議去找了一個人。

此人名號很大,善長給人算命,但是本行只是個修鞋匠,只有月裡逢三才接待來客。提前預約了好久,姜淮才在一間破屋子裡見到了算命的老頭子。

去的那日,才剛進門,對方就將姜淮趕了出來。但算命的並非讓他走,只是給了他一面鏡子,讓他看著鏡子中的倒影倒著走進去。

鏡中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很普通,就是一元店裡的塑膠框玻璃鏡。進了屋子,算命先生就讓姜淮先坐下。沒等他說,算命先生就從側房中端出來一隻鎏金的銅盆。

算命的老頭並沒有將盆子直接放在姜淮面前,而是先開口問他:“這東西你真的想看?看了你恐怕得後悔。”

姜淮並沒有怎麼在意,這種算命先生的說辭他早就見慣不慣了,這話術就是故意讓人起好奇心,再加上來算命的人也沒幾個自己心裡乾淨的,兩頭只要一對上,來者便也就上了套。

姜淮就想求個心裡安穩,沒有和算命的玩鬧的心思,直接說:“別玩兒其他的,你放著,我看就行了。”

姜淮說完,算命老頭只是微微笑了笑,沒等多久,鎏金的銅盆就被放在了姜淮的面前。姜淮看了一眼銅盆,盆中是一汪黑水,水黑的沒有一點兒另外的顏色。

還想著問算命老頭怎麼回事,他眼中看見的東西就讓他瞬間呆死在了盆口外。盆中的一汪黑水因為屋子裡光線昏暗竟成了一隻圓盤的鏡子,姜淮的上半身就出現在鏡子裡,只是不一樣的是,鏡中姜淮的脖頸上竟盤脖坐著一隻血簾狸。

見到這幅場景,任憑誰也淡定不了了,姜淮驚叫一聲,猛地退後幾步。只見那算命的老頭立刻找來紅布蓋住了盆口,姜淮站在遠處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盤子裡面的是什麼?我背上,那只狸貓……”

姜淮還沒說完,算命的老頭便將手指放在了嘴邊,又出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姜淮立刻會意,此時的屋子裡卻也不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的背上還有一位。

“此乃青白元的花狸貓,自幼時便被用丹藥豢養,直到鬚眉生出血紅簾,便已經就是妖物了。你啊你,不知怎麼的就惹上了那已經成了老精怪的妖仙。”算命老頭說完,又讓姜淮將此前之事一一說出來,不能有半點大的差池。

姜淮無奈,但那東西卻也是親眼看見的,沒法再安慰自己,只能把從販子那裡聽來的匣子由來一一說了出來。

算命老頭一聽,連連咋舌,臉上的顏色也變了許多。他並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的老狸仙,幾下一聽,臉都白了。

姜淮直接問如何解決,算命老頭是一個勁的搖頭。他也無能為力,這種事情,所知也是甚少,紅簾狸,那也是從一本不知是幾手的筆記上看來的。

姜淮無奈只能問盆中的水是什麼,既然沒法幫到自己,那要下這些東西也好能看見背上趴著的狸子。

老漢緩緩掀開銅盆上半截紅布,紅布之下液體純黑,像是油脂。老頭輕輕拂過姜淮,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人油吶。”

話至此時,已經沒有可以多說的了。算命老頭沒有本事解決問題,之能是姜淮自己去找別的辦法。姜淮要來了一部分盆中的油脂,又打問了紅簾狸的具體詳情。

紅簾狸,這東西壽命不長,其實也不只是青白元的首創,更早的年代就有了。專職之人捉來狸貓,一直豢養直到到生下第二代,只要狸一下崽,那母狸立刻就會被殺死。剛出生的小狸貓崽子,只會餵給他們一頓奶 水。後面的全是調配好的藥水,等到小狸斷了流期,豢養之人就會開始給這些狸子餵食煉製好的丹藥,丹藥的配方並不明了,功效更是無從得知,總之狸吃了丹藥,絕對不會好受,其樣貌就同五臟六腑皆都潰爛,但是這狸子吃了一次,就會跟吸食了大煙一樣,雖是痛苦不堪,但依舊得此物吊命。

吃此丹藥大概三年多,狸貓的臉頰從眼角開始就會生長出紅色的鬃毛,鬃毛粗壯並非絨毛,略微堅硬,有些類似豬鬃。因為兩條鬃毛各自垂下,形如捲起的紅色沙簾,所以此物後被叫做紅簾狸。

據說這些抱有其目的的人養成此物之後,就可以跟隨紅簾狸探尋金銀財寶。不只這樣,此物還有邪術,可以化作妖媚,迷惑人心,讓對方自願交出自己的財富。此類相似的傳聞還有很多,總之都是各種懸而未懸的邪乎說法,但始終所說的最大功能還是尋找金銀財寶,這東西是當招財妖獸來養的。

但是紅簾狸有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壽命短,吃食丹藥的三年是沒法做任何事情的,而真正能幫助主人搜尋錢財的時間也只有不過一年,不知是丹藥中有些損命的東西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此類東西壽命極其短暫。

那木匣子其實也算是棺材,只不過是紅簾狸的棺材。此物死後屍身不腐,需要做成金身放置在風水極佳的地方。妖獸死了卻也並非完全沒了命數,傳聞中說這些東西食了眾多丹藥,早在活著的時候就通了神力,只是死的太早還沒成精罷了。

算命老頭說那四十多具狸棺其實就是一個人的功績作為,想來他斷斷續續養了幾十只,也還是需要這種東西來獲取不義之財,那狸子也沒傳得那麼大能耐。

狸屍入棺的時候絕對是獸首獸身,不只為何在棺中長出了半人身,光是眼睛看到的這些就已經非常令人匪夷所思了。

姜淮對此物深有忌憚,算命老頭也說了原因。那些狸子恐怕多數都有了道行,眼看就要成仙,卻被姜淮燒成了灰燼,這不拿它開刀也是沒法說過去。

姜淮回去之後自己也找了個銅盆,將純黑色的油脂倒了進去。他放大膽子看了兩次,那只紅簾狸依舊死死的在它背上頂著他,不時還動幾下紅簾,場面無不異常詭異。

身體的異常不協調感在一個多月之後就被姜淮適應了,其間也沒有因為背上那只紅簾狸出什麼大事兒,紅簾貓臉雖然詭異滲人,但是這東西普通的鏡子裡還看不見,只有人低頭去看盛了人油的液體盆子才能看見那東西。

可是安穩日子也只過了不到一個月,總的來說還不只是一個月後才開始有的新變故,在之前時間過境,姜淮就感覺他的脖子有些束縛感。

我很能體會姜淮的那種感覺,我是個極其怕癢的人,所以那種高領的毛衣幾乎與我無緣,穿上類似的衣物還不但只是脖頸發癢,不注意的時候沒事兒,只要一旦沒了新的注意力,總會有一種即將窒息又未有異常的感覺伴隨左右。小時後總是穿大我一號的那些親戚家孩子的衣服,以至於無時無刻我的手總是在脖頸和領口之間,如此窒息之感才會大大減弱。

當然,姜淮的那種感覺要比我強烈許多,這種情況越是遇上抽菸越是明顯,總是一口煙進去,自己給自己嗆個半死,似乎是什麼東西故意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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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都不用多猜測,第一個,姜淮就考慮到了紅簾狸。索性立刻他又去照了人油盆的倒影,影中之景令他雙腿發麻。

果真猜的就沒有錯誤,身後揹著的紅簾狸正死死的用他那雙似乎是人手的爪子掐著他的脖子。油脂中顯現影相,兩方竟各自打了個對眼,紅簾狸的眼神如冰魄,那兩條血淚一般的鬃毛簾子因為貓臉極度詭異的笑容之下,竟都扭曲的不成樣子。

姜淮在那之後就大病了一場,渾渾噩噩之中,全是狸貓的影子,有的幾下化為人形,但腦袋卻還是狸貓,只是那張臉一直都是紅簾狸的臉。狸子不斷的朝他襲來,恐懼之下,差點沒帶動自己半昏迷狀態的身體摔落樓下。

斷斷續續襲擾來的夢魘幾乎將姜淮整了個半死,後來的情況姜淮沒說,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只是發覺其中肯定還有更長的一段故事。

姜淮解決掉了自己的麻煩,就花了一大部分心思去調查了這個所謂的青白元花狸貓,其後的所有內容便就是之前所說的那些,這東西被養出了妖性,生卒的一年為主人所用,死後則需主人供養,助其得道昇仙,總的來說,來去往回不過還是解無門戶的神鬼莫測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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