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胖子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指了指青銅坑的下方,這裡能看見那個已經被摔破的青銅殼子,裡面的液體流出,青銅坑底閃爍白光,但依舊能看出那水是黑色的。

胖子頓了頓又說道:“這老骨頭都在裡面了,雖說我也覺著這陪葬品寒酸了一點兒,但是這些東西總不會造假吧。”

師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拿不準,說話都沒了底氣:“這……我,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胖爺您勞駕下去看一看?只是那家夥不知道有沒有屍變呀。”

隨便幾下弄掉傷口邊上的血液,我與胖子就順著青銅坑的斜角爬了下去,我算是個重傷員,手指骨折,這傷還不敢治,胖子拍著胸脯說要給我掰正了,但是我看了看他那糙樣兒,最後還是強硬拒絕了。莫說掰正也罷,但是想來如果要相信胖子,那基本就等於放棄這支手了。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下去,現在也是後悔當時隨口的胡咧咧,胖子這頭來了勁,是非下去不可。他一個人我又不放心,這是沒辦法,一邊又拗不過胖子,只得跟著當個幫手。

我倆沒有走臺階,總覺得這條路太容易了。要走平路下去,到時候光是擔心的勁兒,也得給我們累個半死。

師爺在上面打著一隻手電,我們拿著另外一隻,往下滑了十幾秒的時間而已,胖子在前,猛地停下,我一手支撐沒有控制住,就撞在了胖子的屁股上。

“你娘的,你還不如別下來呢?光糟踐你胖爺了,胖爺又不是毛賊,更不是你,你可別擔心胖爺我摸出來寶貝不分給你。”

“嘶……你就別廢話了,這裡什麼味道你聞不到?更炸了的化糞池一樣,趕緊看看咱就走,屎坑子裡面掏出來的東西我可不要。”我用能動的那一隻手捂著鼻子,下了青銅坑就被一股極其濃烈的臭味攪擾了興頭,這會兒有些後悔下來,實在不明白,胖子是如何在這滿是屎尿臭味的地方待住的。

“啊,剛才被那只老烏鴉砸了鼻子,現在還留著血塊呢,聞不出來。嘿,還真他娘的是糞坑,怎麼全他娘的是蛆。”胖子說著,已經一連乾嘔了好幾次。我探頭過去,早已不想再此久留,就要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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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坑內的斜面相對頂面,花紋就少了很多,這裡沒有那麼多的凸起,全是一兩釐米不到的紋路,兩腳踩著非常痛苦。胖子不願意自己噁心,閃開了身子,給我讓開了一塊非常大空隙,我此時才看清楚,那顆原本吊在頂上的青銅殼子幾乎就是個人形,但是尺寸上就稍微浮腫了一些,四肢都是與軀幹相連接的,沒有任何的細節,這上面也做不出任何的細節。

此物全身的銅鏽,綠油油的全是一副博物館的樣貌。想來能弄出去也是一件國寶,但是等考古學家考究,發現裡面惡臭無比,最後得出結論,這是個裝糞便的國寶,那到時候就不知道專家會是個什麼樣子的臉色了。

青銅坨子表面粗糙,我見

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想起了那些蟲子,好在能明顯的看出這傢伙的外殼非常薄,只有半公分不到,裡面也是一樣,完全是黑色的,加上這半坑底的糞水,實在難以入眼。

“胖子,裡面還有一具屍體,你撈出來看看,有鐲子戒指啥的也不虧呀,再不濟看看有沒有金牙。”

我話未說完,胖子就朝著坑底擺了擺手,意正詞嚴的說:“你來。”

我連忙搖頭,想了想,就直接岔開了話題:“屍體嘛,幾千年了,被封在一隻罐子裡,裡面又密不透風,屍體腐爛,液體又流不出去,說不定這就是原本的屍體被泡爛之後的樣子。頂多算是噁心點兒的屍液。這活本來就是髒活,你都吃這碗飯了,還嫌棄飯臭,這不地道呀。”

我捏著鼻子,又因為喉嚨的疼痛,聲音簡直不像是個人,胖子掃了我一眼,臉上全是鄙視,對著坑底挑了挑眉,這才望著別的方向對我說:“比這臭的屍液。我也不是沒見過。一棺材臭水的多的是,但是那些怎麼說也是漏水進去的,這裡……這裡的粘稠程度,怎麼看也不簡單吶,而且這個量,恐怕得是頭大象,才能留下這麼多。”胖子又嘔了一聲。

手上沒有傢伙事兒,這臭粘液也沒法直接上手,用身上的潛水服做手套,要是出去,後面的路可能得吃虧,現在已經沒有多少貼著衣服的地方了,再撕下來幾片,恐怕真的得死在這裡。

我掏出最後兩根訊號棒,已經變形了,這是爆炸的衝擊波造成的,好在引信部分我有特殊處理,不然早在不久前,我就已經被這兩根訊號棒燒穿後腰了。

胖子看了我一眼,嘴上動了動,看來是害怕我炸屎,但是發現這兩根東西並非爆炸物,就直接瞥了瞥腦袋。

我一次將兩根擰開,順勢扔進坑內的腐臭液體中,訊號棒沉了下去,冒出來的全是煙霧,這些煙霧中和了很大一部分的臭味。訊號棒是特殊燃料,氧化劑和燃燒藥混合,在水裡都能燃燒。腐臭的液體咕咚咕咚冒出幾個氣泡,胖子呸了一口,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他娘的非得在肚子餓的時候給給胖爺看這個,不吐死胖爺心裡不舒坦呀。”

我無奈,心裡惡罵了一通,你丫的還說,你就光是能看見,鼻子一堵,啥味道沒有。我是哭了,滿鼻子的酸臭,那種味道,簡直和刨開動物內臟沒什麼區別。我現在還能硬撐著站在這裡,不過就是肚子裡全空,根本沒東西可以吐出來。但儘管是這樣,實際早都不知道反胃了多少次了。

這些訊號棒在腐液中翻滾起氣泡,果然還是起了些作用的,液體被攪動,很快就有東西浮了起來。那東西一出,馬上就被我認了出來。掛在頭頂上的時候還見過,這是被包裹在銅坨子裡的屍體。

這具屍體原本的身份還是很確定的,只是出了禮制紋飾的岔子,現在也沒法下判斷了。說他是始皇帝,現在想想似乎確實沒有辜負屎皇帝這個稱呼。打消這些不著

調的亂想,再看這具緩緩從腐液中冒出頭的屍體,這次看的清楚呀。

屍體竟然都沒有腐爛,身上雖然沾滿了腐臭的液體,但是能看出,身形勻稱飽滿,這傢伙竟然還留有肉身。

“他娘的,正有長生不老,只是這代價太大了吧,裝在糞水裡那麼久。”我面露鄙夷,此物沒有動靜,只是屍體古怪,但卻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

屍體能看見臉,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那是一張面具,下面是什麼樣子得拿開才知道,只是面具邊角似乎卡在整個腦袋上,要取下來勢必又得下手。

我正合計怎麼讓胖子心甘情願的把這個事兒幹了,但是一看胖子,就發現他雙手做爪狀,正比划著什麼。樣子極其猥瑣,臉上似乎還帶著笑。

我禁不住就問:“丫的你幹嘛呢,不會是想猥褻屍體吧,不說這傢伙是個泡了屎尿的死人,就說……”我比劃了幾下,胖子則朝我投來了厭惡的目光。

“去你娘的,胖爺爺我寧願找……呸,你他娘的能別那麼噁心嘛。我是在看……”胖子又做爪狀,對著屍體比劃了幾下,隨後又說:“這得是C吧。”

我一陣的惱火,不禁仰頭,暗罵了一聲王八蛋,但還是斜著腦袋瞄了一眼腐液中的屍體。胖子果真是行家,沒有說錯,氣泡在腐液中冒了幾下,屍體又浮上來不少。那家夥的胸口,的確是高高凸起,這身姿確實就像是個女人。

很難想象我們在地底下,又是個大銅槨子的糞坑裡討論墓主人胸部的大小,這會是一副什麼樣子的場面。我只知道師爺給我們嚇的不輕,一連在上面叫喊,問我們怎麼了,什麼C啊D啊的。

“還真是個女的,秦始皇是個女人,這事兒大條了呀。”

我才說完,就被胖子甩了一巴掌,腦袋上嗡嗡響了好幾下,這話沒過腦子,發火兒肯定還得被胖子當成傻子,索性我舔著臉,笑呵呵的又反問了一句。

“要不是我知道你隔天就抽風,不然還真把你當中邪收拾了。”胖子叫道,我連忙一個勁的點頭,隨後胖子繼續道:“師爺說的沒錯,我們是自己抽風了,這秦始皇是咱們幻想出來的,現在你也看到了,那頂上的是什麼百足,既然不是皇帝老子的規格,那裡面是個娘們也說的過去,只是這麼糟踐一個……”胖子又用雙手比劃了幾下:“稍微有點兒可惜啊,哎,咱現在得另搭臺子另起灶了,這事兒按我們之前東拼西湊過來的東西理解,會走彎路,咱得另外繞回去好好梳理梳理。”

胖子難得沒在第一時間惦記冥器,這時候倒是研究起了來去因果,我望著腐液中的屍體,心中苦悶,這光著身子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但現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招呼了一聲胖子,擺了擺自己骨折了的手掌,隨即又脫下自己的上身潛水服:“這活兒得你幹了,我是傷員,頂多給你贊助一雙手套。”說完,我就講脫下來的潛水服甩給了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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