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孫子是趙高,沒有小弟弟。”我被黑毛束縛著,已經沒法有大的動作了。黑毛爪腕上的斷口是幹的,裡面也一樣癟塌,皮肉少的可憐。這一截沒有爪子的手臂對我自然是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另外一隻,我依舊是手足無措啊。

我的手不敢動,腳掌掛在空中,手再一放就得摔下去,好點兒的也是得步胖子的後塵。那種被人決定自己生死的感覺,我還是認為自己主動跳下去的會更加體面一些。

“趙高?嘶……嘿你還別說,這傢伙個子是挺高的。”胖子似乎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光聽明白了那個死太監的名字,這會兒倒是一副正經的將此話說了出來。

我暗叫命苦呀,怎麼攤上這麼個玩意兒。我不在抱有胖子會飛身上來救我的可能,罵了一句,便直接正眼對上了黑毛。

這傢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又像了秋閻王幾分,臉上的毛稀疏了一大半。我不在想繼續給它面子,直接破著嗓子喊道:“去你娘的王八蛋,你自個兒還有能耐叫什麼閻王,老子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現在就他娘的讓你去見真閻王。”

黑毛爪子卡在我脖子下方,位置有些太過於靠下,一隻黑色的指甲狀東西幾乎刺進我的鎖骨,我還能喘上氣,見他空閒了幾秒沒有動作,便猛地一吸氣,一手直接放開,就朝他的面門砸了過去。

只聽見咔嚓一聲,骨頭斷了,但是手上傳來的感覺告訴我,是他娘的我的手指頭骨節斷了,這王八蛋看著滿臉的黑毛,下面是青紫色的人臉,但是黑毛只是個假象,硬的出奇,像是黑鬃豬 毛的刷子面兒。這黑毛也就罷了,手才觸碰到黑毛的面門,我就感覺到我像是砸到了一張鋼板,而非是一張臉呀。

手掌傳來劇痛,眼看著中間三根指頭已經下向內彎折出了一個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暗自又萌生念想,這回要是見著斷指我也多少能硬氣一點兒,我的好歹少了三根,他那缺少兩根手指的手掌還是略顯的有些寒酸。只是以後一伸手就是個六的手勢,這恐怕在多半的場所都不會雅觀。

“死胖子呀,你他娘的人呢?”我一隻手勾在腦袋頂上的足蛇鏤空浮雕之上,這力量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面前的黑毛抓著我的胸膛,我的手一鬆,便是要被黑毛鳥臉抓下胸前脖子下的一大片皮肉。

“你再撐一會兒呀,胖爺我也吃不消了,咱倆得互相理解。”

我心說理解你大爺,但是轉眼看見胖子也正努力的往鎖鏈上爬,鎖鏈一下一下的收縮,本來不會有彈性的鐵鎖鏈竟然也有了些被拉伸的趨勢。

胖子爬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左右晃了晃,他本就重,一晃,再加上鐵鏈的最下方還有一塊銅坨子,這鐵鏈擺動的幅度就更加大了。

“看你胖爺爺我這肥龍過江。”胖子在空中大喊,人已經是飛起了半程。就在他停留在空中的那不到一秒鐘時間,鐵鏈嘭的一聲斷成兩截,那百斤甚至千斤的銅墜子順勢飛下,速度竟然還要比胖子

飛來快上幾步。

胖子的高度甩來,幾乎就到了黑毛鳥臉的背後,登山鎬掛在了足蛇鏤空浮雕的空隙裡,那登山鎬也是到了生命到最後點,連線的鉚釘處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原本還是個7字形的登上鎬直接給巨大的力量捋直了。

好在胖子已經順手抓住了鏤空的銅鑄,手上的一字形登山鎬也瞬間朝著黑毛捅了過去。咔嚓一聲,又是乾澀的皮肉碎裂的聲響,碎片從空中落下,與那個銅製的坨子一通落入了坑洞裡。

那銅坨子也是怪,說它是實心的,但是墜落之下砸在地上的聲音卻有些怪異,聲音不響,反而像是裝著東西的鼓包摔破了,裡面還有空氣。我吊著已經是極限了,沒法去看,就只是死命的望著黑毛鳥臉。

胖子很給面子,一登山鎬就將黑毛鳥臉打了個半斷,我能看見黑色的乾癟皮肉之中又有黑色的骨頭露出來。骨頭幾近要斷,但還是勉強連在一起。

黑毛鳥臉有些痛感,爪子放開了我,藉著後肢的力量以一個非常詭異的角度扭轉回了身子,軀幹因為有破損又發出了一整破響,但這傢伙依舊是靈活,直接一個一百八十度就轉向了胖子。

“他娘的,劇本裡沒這麼寫的呀,這玩意兒怎麼還能動。”胖子驚呼,他雙手又抓住了銅鑄的空隙,登山鎬被他卡在腰間,胖子甩身回去,幾下又挪開了好幾米。

我已經是極限了,一隻手用不上力氣,另外這一隻連胳膊都幾乎失去了知覺,這種力量已經不是出自於我了,我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現在要說我根本沒這條胳膊,我都相信。

“死胖子,他娘的行不行啊,不行我估計就得先走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還真不低,往下還是個坑,這高度差不多是二十幾米,地面是個斜面,還都是銅鑄造的,這要是摔上去,至少也是個死。更多的情況其實還是腦袋開花。

打消腦中那一幕血肉模糊的畫面,突然我卻發現底下摔落的銅殼子有了些古怪,這裡大部分光亮被擋著,下面又是個凹坑,但是一縷的微光還是有的。藉著那點兒的微光,我竟然又看見了一張面孔。

不由得我是一陣的背脊發涼,銅坨子果真就是空心的,十幾米的高度摔碎了外殼,裡面有液體,光亮一照,就一個勁的放光。那副面孔就在水裡,我能看清楚它就是從銅殼子裡漏出來的。

但只是一恍惚,那臉卻不看我了,我仔細盯了一會兒,很快我也覺得是否是自己看錯了。銅殼子裡無疑一定是有屍體的,這玩意兒似乎是個棺材。

我暗叫一聲不好,已經做好了底下面孔消失的準備,但誰知道等我轉眼再看,那張臉卻依舊還浸沒在半淹的水中,的確是沒有動彈。水波還有起伏,光影又是焰火閃動,的確有可能是因為光線和水波的閃動,這才造成了我視覺上的錯判。

金屬撞擊金屬的聲音將我的目光又掰回到了胖子,這麼一下恍惚已經是過了幾分鐘,胖子臉上被劃破了幾條口子

,登山鎬已經甩飛出去撞到了下方的青銅地面上。

“你……你還是先走吧,等等胖爺我也行,不行咱就一起再奈何橋等著,你……你可千萬別先喝那鬼婆子的湯水,等你胖爺我到了,咱再去找一找老閻王的麻煩,這趟不能白去呀。”

胖子聲音尖銳,但是聽見他還能耍嘴皮子,我也稍微放下了心,胖子皮肉這些年白了不少,油水很足,但是白白的皮肉上到處都是紅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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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到了極限,勾著的指頭即將全部鬆開,我已是沒了信心,腳下一邊的師爺幾人不停大喊大叫,骨折了的手指還是朝內彎曲著,實在有些難受,皮還全連著,但是明顯可以看出,根部的指節已經斷了。

指頭癢癢的難以忍受,我硬是伸著手指頭放在大腿邊,想要藉著力氣將斷掉的骨頭掰正,骨頭縫沾著肉裡已經滲出來的血,不知為何癢感絕不亞於直接砍斷。

就在手指碰到大腿的時候,我的手指突然感覺到了一圈東西,低頭一看,心頭一下就敞亮了。那是一卷已經收拾齊整,粗細不到半個指頭的傘繩。

一時我就想直接扇死自己,娘的早怎麼沒想到,十幾分鍾之前要是拿著這個,我現在倒著在鏤空銅鑄之間走也沒問題呀。

我硬著頭皮忍著疼痛,半天才從腰間將傘繩從皮扣勾了下來。此時已經是撕心裂肺的疼了,我硬忍著望了一眼胖子。

半晌,我還是打消了給自己用的念頭,這玩意甩給胖子用處更大。其實還是我現在連拆開傘繩的能力都沒有。

我喊了一聲胖子,見他領會,一甩胳膊便朝著胖子將傘繩甩了過去。胖子一邊去接,一邊也不忘大罵:“你個狗日的王八蛋,早他娘的幹啥去了,現在拿出來,你這是要讓胖爺上吊呀。”

胖子氣血渾厚,上吊自然是絕對沒有問題。但這傢伙肯定是先得弄死黑毛鳥臉。我沒猜錯,繩子的幫助很大,胖子幾下做了個繩套,一甩就掛在了黑毛鳥臉的脖子上。黑毛鳥臉已經是苟延殘喘了,但這只是看外表,等我眼見全身幾乎破損的乾癟黑毛怪一巴掌拍向胖子,我只得默默收回了剛才的想法。

胖子動作危險,又受了黑毛一巴掌,正是沒有準備,人就脫了空,腳下本來還倒勾著銅鑄鏤空的器物,但因為重量太重,腿腳又滑,人直接摔了下去。

胖子手中拉著傘繩,緊抓著不放,這黑毛倒是也結實了一回,被胖子拉著,明顯佝了一下,但猛地往上一拽,還是拉住了胖子,胖子正好甩身,一個飛躍,又朝我飛了過來。

我抓著銅製鑄器,已經再無力氣,手上完全失去了力道,人直接落了下去。這死胖子之後的動作讓我暗自決定這輩子每天都得詛咒他祖宗一次。胖子朝我甩來,還以為他會以什麼動作救我。我是沒想到,這人雙腳並起,屁股一扭,直接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力氣很大,我又倒著往上飛了出去,胖子迅速抓住了頂上的青銅鑄器,之後馬上又拎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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