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非常的巨大,有兩米五左右,整扇石門幾乎就是個正方形,從中間開了一條縫隙,兩邊的合頁處有石材加固,已經用各種各樣的花紋遮擋住了。

因為墓室的狀態,所以我們能進這扇石門已經很容易了,胖子繼續充當先鋒,藉著我們的幫助,從石門的縫隙中擠了進去,他都進去了,我們剩下的自然不會太麻煩,一個幫著一個,沒兩分鍾,已經全部到了石門之內的甬道裡。

這門板子似乎被卡死了,我們雖然是好一番折騰,但石門始終紋絲未動。進了甬道,我們也立刻發現落在甬道頂上的自來石,那塊大石頭圓鼓溜球的幾乎有半個胖子那麼大,現在墓室整個翻了過來,自來石也就沒了它的作用,再不會擋住墓門了。

這裡並沒有別的什麼東西,我們都沒停留,就順著甬道往更深處飄了過去,甬道非常長,這墓主人的身份,已經開始引起我的懷疑了。

藩王,似乎並不太可能,建文帝開始,大力削藩,幾乎讓朱元璋的幾個兒子死的沒幾個了,之後朱棣雖然是因此被迫反了他的侄子,但削藩依舊沒有停手。明朝又是出了名的俸祿底,範王們各個都過的緊緊巴巴,還不敢有什麼怨言,一旦出現異狀,就算是擅自離開自己的封地都能讓當地的官員和朝廷上的言官參上一本。以至於一些藩王後裔一直到明末,有的幾乎已經淪落到了要飯的底部。

所以能建造如此恢弘墓葬的絕對是皇帝,但是明朝遷都之後,皇帝不都是葬進十三陵的嗎?怎麼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把自己的墓移出皇陵,而修建在此地。

甬道裡一點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東西都沒有,不知道是水的腐蝕還是原本就沒有,甬道的牆壁上完全就是光禿禿的,什麼也看不見,牆壁和外邊靈殿一樣,都是用磚塊堆積搭建成的,牆壁很平滑,修造規格非常高,要不是因為被水淹沒,摸上去絕對摸不出任何縫隙。

甬道大概有二十多米,沒之前靈殿中那麼多的攪擾,所以水還算比較清亮,我們走著也沒有之前在那座大殿之中那麼沒底兒。

眼看著前面幾米又出現了一座石門,還以為又得費些力氣鑽門縫,卻發現前方的石門框裡並沒有門板,門框已經變形了,石門板估計也早就崩塌出去了。

沒用多大功夫,一群人就到了門框邊上,石門框後一片漆黑,就連頭燈照去也什麼都看不清楚,這地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斜靠在門框上,靠近甬道的方向,還有一塊擺放突兀的石板,那並不是被崩裂的石門,石板顯然要薄上許多,四方四正的完全不像是大物件上碎裂下來的。

沒人敢獨自貼近門框後的黑暗,幾個人就擠在甬道的邊緣,這位置已經可以挪動那面石板了,我們都想一看個究竟,在水中撲騰的工夫,胖子已經將石板挪到了甬道裡。

等水底因為胖子的動作攪動的暗流散去,我又重新湊回到了人群之中,這是一面只有一寸厚度的石板

,人工打磨的痕跡非常明顯,這東西好像不應該是此座墓室裡的,做工非常粗糙,只打磨了個形狀,沒有做其他的工序。

這石板並不輕,要說在地面上,還會費點力氣,但在水裡,雖說只是借了頭發絲點兒的浮力,但終究水還是幫著胖子,將石板連翻了好幾個面。

等馬師爺拉住胖子,他才停了手,馬師爺雙腿撲騰著到了胖子跟前,他用手在石板面上蹭了兩下,上面沉積的東西幾下就被馬師爺蹭了下去,水淹沒這裡不知道多久了,石板上長了一層的黑澡,看馬師爺的樣子,我就是一陣的噁心,但噁心歸噁心,馬上我在石板上看見的東西,還是讓我立刻湊近了幾個人。

石板上有文字,進來已經走了一大段,我們就沒有找到過任何文字或者是敘事性質的壁畫,所以現在看見還是稍微有些欣慰的。

我瞥了一眼氧氣瓶的計時器,才過了不到五分之一,石板上的字並不算多,這時間還是可以耽擱的。馬師爺用手清理的慢,就直接摘下了腰前的繩釦,用繩釦蹭了幾下,胖子就拉住了他。

“能看清就行了,咱又不考古,別浪費時間。”胖子給馬師爺掃了一眼板子,很快就將板子重新刷回了白色。

我們幫著馬師爺打光,馬師爺按照著從右往左的順序,一個挨著一個直看了兩遍,這才扭頭和胖子要過了他手裡的板子。

“這是一塊墓誌銘,墓主人是個宣德三年的武舉人。這座墓,就是這個武舉人的。”

看了一眼馬師爺寫的字,我更加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了,根本不可能呀,一個舉人雖然在當時已經可以入朝為官了,但是身家能富貴到這種程度,那得比嚴嵩還貪吶,但是看官職就知道,沒那個可能,而且在明朝做貪官,那是高危職業,不可能會有全身而退的人。

那墓誌銘自然不可能只有這些,墓誌雖然很簡便,但上面所述必定是主家一身的作為和成就,我扭頭準備讓馬師爺繼續寫,一看,他已經將後邊的部分寫好了。

“裡邊說,這舉人生卒不吉,本來中舉當年就已經在兵部排了個官職,但是同年的冬天還沒等到去述職,就因為染了風寒撒手人寰了,享年才不過三十二歲而已。”

我沒等別人看完,就搶過了筆,在板子的空白處寫道:“你看錯了吧,這人官兒都沒當上,還能住這麼豪華的陵墓,不可能吧。”

馬師爺看著我寫完,連看了好幾秒,才扭頭望向了我,他表情有些驚慌,四下又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重新把視線挪到了刻著墓誌銘的那塊石板上。

馬師爺看了半天,也不光研究文字,這塊石板他也翻過來倒過去仔細觀瞧了半天,突然松了拿著石板的手,猛的一拍,就在手寫板上迅速寫下:“這東西不是同一座墓裡的,墓誌銘和咱現在所在的墓室不配套呀。”

“會不會是挖盜洞的盜墓賊幹的,是那孫子想惡

心一下後來的同行?”胖子緊接著馬師爺,在它的話下面寫道。

馬師爺在水裡晃了好幾下腦袋,他也搞不清楚。墓誌銘對我們這些人沒什麼價值,就被胖子丟了。墓誌上寫的東西其實很簡單,石板就是非常普通的石板,單單從材質上就可以看出來,和這座墓不是一個檔次。墓誌銘的行文也不怎麼考究,可以看出撰寫的人也是個半吊子。

這塊墓誌的主人名字叫劉荊,生於洪武二十八年,父親是個百戶,家裡並不富裕,但是相比於平常老百姓,還是不怎麼缺衣少食的。因為父親從軍的影響,他也自幼習武,十六歲就取了妻,因為他老爹就只有一個獨苗,所以極其溺愛,致使他到了三十二歲才混到了武舉鄉試,這件事可算是此人人生中最大的事,也是最後一件事,因此此事幾乎佔了整篇的三分之一,劉荊因為自幼練就的本事得了個武舉,但悲催的是同年年末不知為何患上了風寒,結果沒多久就死了。

我一直沒從沒這些道道裡繞出來,為什麼這座墓裡會出現另外一個人的墓誌銘,回想剛才雕刻墓誌銘的石板擺放的樣子,不像是人為幹的,但想想確實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我們一路來都非常小心,主要是忌憚那只相貌古怪的小水鬼,但一路到了這裡,連它的影子都沒看見,也不知道是否從別的空隙或者水洞逃跑了,或者說乾脆早就讓胖子的雷 管炸死,現在已經躺在靈殿的水底,我們只是剛才沒有發現罷了。

六個人在門框口猶豫了半天,才有人踏進去半隻腳掌,裡面實在太黑了,這裡面估摸著差不多就是前殿,墓室裡空間一定會很大,所以就連我們六隻頭燈一起去照,也照不出多大的一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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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腳踩著門框離開了甬道,瞬間我的腳下就空了,在甬道裡我已經摸到了浮在水中的技巧,所以沒掉下去,馬師爺被我硬拉著,四仰八叉的正揮舞著手臂,其他人因為他,都沒能在水裡浮穩,最後看馬師爺實在不行,只得幾個人攙扶著,最後才勉強讓我們保持在了同一個高度。

“直走,咱直接去後室,直搗黃龍,配殿裡那些玩意兒,又死有重,咱直接給他的棺材清空嘍。”胖子拿著板子在我們幾個人面前晃了晃,一排人紛紛點頭,我們就互相拉扯著,朝甬道正對的方向拍水遊了過去

這裡的墓室比那做靈殿還要讓我覺得沒底兒,水看著並不渾濁,但就是照不太遠,光線之後完全就是黑色的,墓室裡其他的影子,沒一個看的著的。我們就像漂浮在無盡的宇宙虛空之中,冰涼和黝黑的虛無,簡直有八成的相似度。

在黑暗中拍水拍了半天,感覺著至少已經往前了五十餘米了,但始終連墓室的牆壁都沒看見,就更別說通往後室的門了。隱隱的我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但出於對這裡的不瞭解,所以我還是抱著不久就能看到甬道門的想法,但是又過了半分鐘,胖子也覺得不對了,猛地朝前拍了幾下水,就停在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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