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來,把我所看到的東西放到正常的空間來看,它其實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現象,金屬因為光的照射而反射出的冷光而已。

說它奇怪,就怪在我所處在的環境上,人的眼睛只要不是因為缺乏維生素a而引起的夜盲症外,其餘情況下,對於黑暗的適應性是很快的,在野地有自然的天光,就算是全封閉的屋子裡,也會在不久後看見物體的輪廓。

但是我所處的環境大不相同,你可以試著五指併攏,用手掌的末端按壓眼窩,你所能看到的黑暗就是此時此刻我所能看見的黑暗,但是按理來說造成反光就得有光源,在這麼黑的情況下,只要有一點點細微的光我都能察覺到,例如剛剛金屬片的反光。

地上寒氣刺骨我是已經坐不住了,四下摸索想找個落在地上的枯藤,作為盲人探路的柺杖,但是地上的藤蔓纏繞的很勁實,絲毫沒有能讓我掰下來的意思,也沒有枯死掉落在地上的。

我半蹲著伸手四處摸索,這種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受,我不知道我的這種感受是否是幽閉恐懼症,只是我在洗澡或是洗頭的時候都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或是我面前的鏡子裡,或是我的身後。都站滿了人,那種感覺無法想象。

我竭力去觀察四周的環境,但是除了空曠感,在沒有其他任何感覺,看來有人所說的,人在消失掉一種感覺之後,另外的體感就會增強的說法。在短暫消失的情況下是不起作用的。

我猶如廣場上打太極的老頭一樣在黑暗裡遊走,摸索著。轉了幾圈,空氣好像更加刺骨了些,我穿的是專業的戶外衝鋒衣,裡面還有保暖的內膽,按理來說雖是高原但是這裡怎麼也算是亞熱帶氣候,更何況也才夏末。現在的我倒是被凍的渾身顫抖,和掉入冰窟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想要坐下來歇會的時候,我的手碰到了一塊冰涼冰涼的東西上面,其實這也沒嚇到我,那東西的質感和藤蔓一樣粗糙不堪。

我握住那根東西,感覺確實就是一根單獨出來的藤蔓,大致粗細和我的手臂不相上下,我沿著藤蔓往下摸,沒到半個手掌的長度,就好像摸到了藤蔓的末端。這藤蔓好像還分了杈。五個杈。

在接下來不到半秒的時間裡,我應該是做了個及其浮誇的動作,好在一片黑也沒人看到,我摸到藤蔓五根分杈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了。但是真的沒有再往別處想,摸到其中幾個分支末端的時候,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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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分支的末端,長著細長扁平還打著卷的東西,那分明就是人的指甲因為長得太長而又沒有打理造成自然捲曲的樣子。那杈出去五根的分支和粗藤也因該是一隻枯槁的手臂。

這種樣子的手臂我已經想象出了它的樣子,我有幸在博物館裡見過那種被裝在玻璃櫃裡的古代乾屍遺體,其中一些的指甲就是這種樣子。有些神怪小說裡經常有,屍體死而不腐,頭髮和指甲入棺之後還會生長,時間長的能再長數十幾年。

誰會想到,我會在這等詭異的情景裡和一具乾屍拉手,甩手扔開乾屍的手之後,我被自己絆倒坐在了地上,我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摸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東西,那不似藤蔓那樣粗糙,我拿起來就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了。

被我拿起來的是一隻二三十年前那種裝電池的鐵皮手電,我一陣詫異,這地方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且不說之前的事情,就這手電筒出現的四五十年裡,還有人來過這個地方?或者說,這支手電筒是剛剛那位乾屍老兄的?

我在手電筒上摸索了幾下就找到了開關,開關很硬,使勁推了幾下才推了上去,我是對這支手電筒沒有報任何能開啟的希望的,但是一推之下,竟然給開啟了。

昏黃的燈光閃了幾下穩定了下來,光線不是很亮,但是我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閃了一下,我忙揉眼睛才緩了過來。手電筒並沒有如我所願照出四周的情景,這種老式的鐵皮手電筒,光線是發散著的。沒有我們配備的那種戶外狼眼手電的穿透力。

周圍是一片灰色的霧氣,能見度才一米不到。我有些疑惑,這支手電筒竟然還保有那種銀色的漆皮。這種溼度的空間,竟然一點都沒有起繡,還有那具屍體為什麼也會是一具乾屍。

我不解,朝前走了兩步,一具完完整整站立著的乾屍背靠著站在我的前面。屍體身上穿著的是青色的藏袍,它裸露著胳膊和小腿。腳下霧氣濃重,看不太清,應該是沒有穿鞋子。古銅色枯槁的皮膚乾瘦而又褶皺。末端是一張如鬼爪般的爪子。

這時候手電筒的燈光閃了兩下但是沒有熄滅,詭異的氣氛就被燈光的幾下閃爍營造了起來,我向前一步想去看看他的臉,一腳踏出去,在燈光照射下的霧氣裡又出來一具乾屍,乾屍大致和前一個類似,我被突然出現的乾屍嚇得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沒細想我就去驗證,再往前走了一步,又是第三具乾屍從霧氣裡現出身來,我接著往前走,又一具乾屍。但是服飾已經不似之前那個青色藏袍的樣式了,樣式雖不同但也應該是藏族服飾的一種。看這新舊的程度也要比前面兩個舊很多。

我在四周繞了一大圈,最終確認單這一塊就有八排八列的數量,其他的地方依舊是一片混沌,我沒有再去檢視,但是這些乾屍有一處奇怪的地方,在最後一排少了一具。只有七具乾屍,我一時摸不著頭腦。

心想,“這他奶奶的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吧。”我苦笑,“你們還真貼心。”手電的燈光估計是維持不了多久了,開始忽暗忽亮的閃爍起來。我是不想在四周都是這些東西的情況下在陷入黑暗之中,必須得在手電筒熄滅之前找到新的光源。

但是在找到一隻手電筒顯然因該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就到這些幹屍身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

乾屍的臉已經癟了下去,一層幹皮貼在了骷髏上,看著倒是有點像之前那種骷髏頭的怪物,轉念一想,那些被吞進來的骷髏頭怪物哪裡去了。我對那些東西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四處一看沒什麼動靜,就繼續在乾屍身上翻找。

還好屍體沒有什麼異味,不過手摸在藏袍上滿手的油膩,也不知道在這裡多久了,私下翻找沒找到些什麼東西,倒是有一串紅色的珠子,這種死人身上的東西我是不敢拿的,就給它放了回去。

連著找了一排,都沒有什麼能用來引火的東西,多是些,吊墜珠寶之類的首飾,還有幾串已經發黑的淡黃色珠子,不知是什麼東西。現在我才知道,我當時是多麼不識貨啊,那是一串上好的蜜蠟。

在我翻找下一排第一具乾屍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腰帶上粘著什麼銀白色的東西,蹲下去看,是腰帶的釦子上已經起了皮,這層起的皮外側是黑色的,內側卻被燈光照的閃著銀色的亮光。看著像是貼在腰帶上的銀箔脫落了。

我要起身要走時就想起了我曾今看到過的一個戶外救生類的節目,他是用煙盒子裡的錫箔,做成中間細兩邊粗的薄片,兩頭接在電池上,中間就會因為短路而發出高溫,就可以點著引火物。

銀也能導電,我這手電筒裡又有電池。不知道這銀箔行不行呢?我擦了擦凝結在額頭上的水,小心翼翼的撕下腰帶扣上的銀箔。但是要這樣做,就得暫時關掉燈,我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咬牙心說試一試吧,不然電池沒電了就真得和這些乾肉站一起了,好在這裡的引火物很多,藏袍內部都是貨真價實的羊毛,因該是時間太久的原因,我揪了一下就掉下來一大把。都成乾屍了我也不和它客氣。一會就弄出來了一大把。

蹲下將銀箔撕成小條,把中間用指甲掐了一塊讓中間部分細一點,這個操作我是輕手輕腳進行的,深怕一用力,銀箔就碎散開。

手電的後蓋被我扭開,四周又回到了黑暗,果然手電之中就是我想象的那種粗的乾電池。我把銀箔兩頭用手指分別夾在電池的正負兩極,銀箔中間細的部分,突然一紅,但是也就不到一秒瞬間又熄滅掉了,之後我捏的在緊也不再亮了。

我又將電池裝回去才發現,銀箔中間已經燒斷了,這東西導電性太好,熔點又太低了。但是好的是我還有一半的銀箔,與上次一樣如法炮製,但我這次只是把中間捏了幾下讓它變細些而已,接通電源中間紅了好久,我趕緊放在羊毛上,瞬間火焰就燒了起來。

隨著火焰慢慢變大,周圍的空間也被照亮,之後一股蛋白質因為燃燒而產生的臭味在空氣中瀰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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