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六月十八日，星期五。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鋪灑大地，悄然揭開黑暗的面紗，將沉睡一宿的萬物溫柔喚醒時，冷清的街頭巷尾，也逐漸擁有了一絲人氣兒。
7×24小時營業的漢堡王、麥當勞、肯德基，全都拉開了玻璃大門，方便顧客進進出出，不僅如此，快速取餐處的暫停營業標牌，也被他們熟練替換。
當穿著工作服的小年輕根據顧客的要求，動作利索的打包食物，一手收錢，一手送餐，然後展露機械式的微笑，以‘謝謝惠顧’和‘歡迎光臨’送舊迎新時，整個城市，便如同一臺精密的儀器，在這些為了生計而努力工作的大眾的支援下，有條不紊的運轉了起來。
地球缺了誰，那都照樣轉，可社會缺了人，體系就崩塌。
起早貪黑的人們是體系的根基，當他們踏上自己的崗位，為新的一天發光發熱時，因此衍生出的各種行當，也都煥發出自己的生機。
有線電臺向民眾們傳遞著世界各地的最新消息；
陸續營業的商場給民眾提供生活必須；
公共設施服務大眾；
而給人們貢獻快樂的好萊塢嘛……
隨著各大製片廠大門的開啟，負責創作的工具人們，也已抵達了自己的崗位。
在同處一廠，但卻專案不同的場務的指引下，燈光、佈景、服裝、道具等各大小組全都忙活了起來，而在他們忙碌的同時，演員、導演，也都相繼現身。
可和以往不同的是——
平日各大專案拍攝過程中，那都是由劇組的大管家製片主任統領全域性，但現在嘛，當分管拍攝、財務、場地的製片主任全部到崗後，主控全域性的製片人，也出現了。
最典型的，便是環球製片廠。
在由史蒂文-索德伯格執導，茱莉亞-羅伯茨、阿爾伯特-芬尼、艾倫-艾克哈特主演的《永不妥協》項目組裡，隨著主創團隊的到齊，電影的製片人丹尼-德維託也笑著冒頭。
雖然他只有五英尺高，但周圍的傢伙可不會以貌取人，因為他是邁克爾-道格拉斯的同學，好萊塢的金牌配角，伍迪-艾倫、蒂姆-伯頓的好友，猶太幫的一員。
隨著他的出現，之前在《戰略高手》中與他有過合作的史蒂文-索德伯格上來問好，陪著他在劇組裡轉悠了一圈，所到之處嘛，各個分類工作的負責人，都會恰到好處的前來彙報。
除此之外，環球製片廠的另一邊，《一個女人和四個男人》劇組，也出現了相似的情況。
當主演影片的克里斯汀-托馬斯、西恩-潘和安妮-班克羅夫特與導演菲利普-哈斯溝通今日的拍攝計劃時，戴著圓框眼鏡的製片人西德尼-波拉克則在聯合製片人阿諾恩-米爾坎的陪同下，抽查了片場各個部門工作的完成度。
而等他們發現，某些部門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後，立即整改的命令，便自然的脫口而出，雖然態度並不惡劣，但語氣卻十分強硬。
如此情形，也令環球製片廠的工作人員有些納悶。
“今天是什麼日子？平常這些製片人根本就不會來劇組探班啊！”
製片廠的安保監控室裡，一個挺著肚腩，上班沒多久的白胖墩疑惑嘀咕。
“不知道啊！今天這幾個組的狀態都很反常啊！”
聽見了同伴的話語，瘦的和竹竿一樣的小年輕接過話茬。
“《永不妥協》和《一個女人和四個男人》這兩個劇組的狀態還算正常，雖然製片人丹尼-德維託和西德尼-波拉克都在劇組，但兩個組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出現而停工。”
“可《逃獄三王》這邊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兒，乾瘦的手指指向了身前的監控畫面，“你看，《逃獄三王》的主演喬治-克魯尼、約翰-特託羅、蒂姆-尼爾森可是在製片兼導演喬爾-科恩的帶領下拍戲，而喬爾-科恩的兄弟伊桑-科恩卻在檢查組內設施……”
“換作之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科恩兄弟只管創作，哪會盯著其他的零碎專案啊？”
“手下幹雜活的製片主任太多了，瑣碎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們操勞！”
“可今天呢？他卻放下拍攝，親自檢查每個環節！”
“這麼反常，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胖子扭頭看了眼瘦子，好奇地問。
“我和你是上同一個班的，你都不知道，我又知道什麼？”
瘦竹竿聳了聳肩，道：“我這只是猜測，猜測你懂嗎？”
“嗨！”聞此言語，胖子翻了個白眼，重新靠在了椅背上，“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麼呢。”
如此做派，更是令瘦竹竿揚起了眉毛，“你這人怎麼這樣？”
面對同伴的控訴，胖子壓根就懶得理會。
綠豆般的小眼睛重新挪到了監控上，向那彩色畫面，投去了充滿求知慾的目光。
在他的注視下，其他廠房的專案團隊也陸續到齊，而和三大劇組一樣，那些小成本項目組、電視劇項目組，也都在瘋狂的查缺補漏。
那副用功的狀態，就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考生，生怕自己沒帶准考證和身份證不說，還怕把黑色的水筆帶成了藍色。
而在他們檢查的同時，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當時鍾的指標悄然走向八點半，一輛低調的黑色別克，也悄然使進了片場，當身著紅色襯衣的金髮女士從車內鑽出時，正在看監控的胖子，忽然大叫了一聲，“Wow！這不是斯塔西-施奈德嗎？”
“她怎麼來了！”
“難道那些人就是因為知道她要到來，所以便先自查一遍？”
斯塔西-施奈德，畢業於加州州立大學，拿到法學學位不久，便成了傑瑞-布魯克海默的秘書，九二年從對方的工作室跳槽到了索尼，成為了索尼哥倫比亞三星影業的內容執行官，而在索尼幹了七年後，今年年初她來到了環球，升任電影公司總裁。
雖然是新官上任，而且位於高位，但對於看監控的傢伙來說，一口叫出乃是本能。
畢竟，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
和安保一樣，他們要是認不得人，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然而，在聽到同伴那訝異的話語後，本就對胖子態度不滿的瘦子，挑起了刺。
“你這不是胡扯嗎？”
“斯塔西-施奈德雖然是電影公司總裁，但和那些大牌相比，她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來，那在現場拍戲的西恩-潘、茱莉亞-羅伯茨、科恩兄弟就能夠應付她了，西德尼-波拉克和丹尼-德維託根本就不會因為她而現身！”
或許是因為瘦子的話語中充滿了譏諷，但也有可能是他的確懂上不少，所以在聽到這樣的分析後，先前還覺得瘦子同事無法給自己帶來內幕爆料的胖子，頓時就油膩的無視了之前的不愉快，問：“那你的意思是，斯塔西-施奈德這個總裁，只是個探路的？”
“我可沒這麼說啊！”見胖墩又向自己求教，瘦子的嘴角也隨之勾起，“不過……”
“按照圈內地位劃分，她的職位的確不能讓西德尼-波拉克這樣的大佬親自來到現場。”
充滿階級歧視的話語，讓胖子大感興趣。
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剛想抽出一根給其點上，可下一秒，‘咳哼咳哼’的動靜，卻讓他醒悟了過來。
“這裡是監控室！有煙霧警報！”
“你要是不想幹了，那就直接打辭職報告，別把我扯進去！”
雖然被瘦子反啐了回來，但胖子並不在意，反而主動起身衝了兩杯咖啡，送到了對方的面前，“兄弟，你來的比我早，瞭解的比我多，給我說一說唄~”
如此態度，令瘦竹竿十分滿意，雖然他明白，等自己滿足了胖子的求知慾後，這傢伙又會和之前一樣，甩出張臭臉，但，那根本就不重要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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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等下次他還想知道什麼時，他還是會甜著嘴喊人的。
於是乎，抿了口咖啡的他便看著監控屏上的畫面，講述了起來……
“我們這個行業啊，等級可比其他的圈子複雜多了。”
“其他行業裡，一家公司的總裁那可就是相當大的職務了，下面那些大大小小幹活的，都得看他們的臉色行事，可我們這一行啊，總裁也很大，下面那些幹活的，被他們管著的也有不少，但同時，也有很多幹活的，根本就不用看他們的臉色行事，不僅如此，很多時候，在這些大牌面前，總裁不過是一個可以被隨時替換的職位而已。”
“因為這些總裁是否能坐穩這個位置，靠的就是公司業績，而我們娛樂公司的業績是怎麼來的？不還是依賴各種影視劇專案嗎？如果是普通的導演、編劇、燈光、佈景、演員，這些總裁那自然是想踩就踩，但如果是茱莉亞-羅伯茨這種當紅女星嘛……”
“你看這些傢伙理她嗎？”
在瘦子說話的同時，監控畫面中的環球影業總裁斯塔西-施奈德已經有計劃的在各個項目組中轉悠了起來。
她先去了大牌最多的《一個女人和四個男人》劇組，然後轉道鑽進了擁有茱莉亞-羅伯茨的《永不妥協》攝影棚，接著去擁有科恩兄弟和喬治-克魯尼的《逃獄三王》那兒待了一會兒，最後嘛……
則是在雜七雜八的攝影間裡，來回晃盪。
如同瘦子所說的一樣，前三個劇組裡，那都是執行製片負責接待，製片人最多和她閒聊幾句，便繼續盯梢拍攝，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到來而停下手頭上的工作。
但後面那些小成本影視劇的專案，可就不一樣了。
在得知影業公司總裁正朝著自己這邊過來時，沒再拍攝的他們便暫時休息，正在拍攝的他們也只是把手頭上的那一段拍完，便以找感覺的名義，停下手頭上的活計。
等對方到來之後，這些傢伙便如同舔狗一般上前問好。
只可惜——
面對這些熱情的傢伙，斯塔西-施奈德停留的時間，遠沒有之前那三個劇組長。
“所以，你的意思是……”望著那從監控影片裡傳遞出來的人生百態，胖子轉動腦筋，好奇猜測，“這回來的是影業主席？朗-梅耶？”
從九五年八月開始，朗-梅耶便擔任環球影業的董事會主席及首席運營官，雖然沒有搞出什麼大爆的專案，但他依舊是環球影業當仁不讓的最大Boss。
既然監控畫面已經證明，那些創作上的大佬根本就不鳥斯塔西-施奈德後，胖子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了。
可這種猜測在瘦子看來，其實還差了一點。
“朗-梅耶雖然是環球影業的董事會主席，但能讓他仰頭說話的人，依舊有很多，像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夢工廠主導的《龍捲風》可是朗-梅耶極力想要吞下的專案，但在斯皮爾伯格的面前，環球能投多少，根本就不是他能說的算的。”
“而《侏羅紀公園2》這個專案，他領導的環球連參與權都沒有。”
“雖然現場這些傢伙都沒有斯皮爾伯格那樣的權力，但那幾個老頭，最起碼能和他平起平坐，讓他們一早趕過來等人？太不現實了……”
瘦子的話語讓胖子揚起了眉毛，看著監控器中，又重新回到《永不妥協》攝影棚觀摩拍攝的斯塔西-施奈德，他的眼珠子，便直溜溜的轉了起來，“該不會是環球公司的人吧？”
九五年三月五日，位於加拿大的施格蘭酒業集團從松下手中收購了美國音樂公司，而之後，當年的七月十日，CAA的高管朗-梅耶便被施格蘭挖到了環球。
九八年十二月，整個公司進行了大規模的收購重組，環球音樂集團就此誕生，但本歸屬於美國音樂公司的環球影業嘛，也沒有被剝離，所以……
環球影業其實是環球音樂集團的子公司。
雖然在好萊塢這個地界上，人們一提起環球，那就特指環球影業，但如果特意強調環球公司嘛，那說的就是環球影業的爸爸，環球音樂集團了。
沒辦法，身為一個不掙錢的子公司，環球影業，就是個臭弟弟。
胖子的這個分析，倒是讓瘦子非常滿意，“我也覺得可能是環球公司的人……”
“雖然我們這個圈子裡一直流傳著‘拍電影的看不起拍電視的，拍電視的看不起唱歌的，唱歌的看不起拍廣告的，拍廣告的看不起走T臺的’，但音樂公司一直都比影業公司掙錢。”
“雖然這些大咖不會理會影業公司的高管，但在真正的金主面前，他們也不會表現的過於吝嗇，再加上環球音樂是環球影業的母公司，所以，如果今天真是那些高管來了，和他們搞好關系，對於這些傢伙來說那可是好處大於壞處！”
如此分析，令胖子深表贊同。
雖然兩人聊的話題，和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能看著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傢伙衝著別人低聲下氣，這對於他們來說，不就是一件快事嗎？
平時，和他們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各個片區的製片主任。
丟了東西翻監控啊，出了醜聞刪記錄啊，被人偷拍找真兇啊……
每當有破事發生時，他們永遠都是第一個被叫過去詢問的。
當然了，如果是簡單詢問，那也沒啥。
重點是那些人趾高氣昂的態度，讓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審訊的犯人。
之後的封口要求，更是讓他們感受到了屈辱。
你們自己搞出一堆破事，結果讓我們封口？
你們算個嘰兒啊！
連封口費都不給！
如果不是因為這份工作薪水還行，他們早就不幹了，但即便薪水不錯，那也抵擋不了人的貪念，往日面對欺壓，他們只能唯唯諾諾，而現在嘛……
雖然是躲在監控器後重拳出擊，但只要能看著那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傢伙彎腰賠笑——
這已經是穩賺不賠了啊！
“你看，你不也是一條狗嗎？”
喝著咖啡哼著歌，看著那些大佬在太陽暴曬下的攝影棚裡耐心久坐，吹著空調的他們，別提有多開心了，而等時間悄然走到九點，朗-梅耶，也出現了。
和他們猜測的一樣，地位更高的朗-梅耶只在那三個重要的電影劇組裡轉了轉，然後便和那些製片人們聚到了一起，在比較清涼的休息區，談天說地。
這不是明擺的在等人嗎！
直至九點半左右，一名頭髮花白的老頭這才乘車出現。
當黑色的皮鞋踩上熱滾大地，熨燙整齊的正裝一絲不苟的繃在身上時，即便沒有外出感受，即便隔著兩道螢幕，但胖瘦頭陀依舊能夠感覺到，有一股熱浪，將自己狠狠包裹！
隨著他的出現，早已接到訊息，抵達現場等候的眾人全都圍了上去。
朗-梅耶率先與之握手擁抱，緊接著便是西德尼-波拉克等著名導演，等他們打完了招呼後，這才輪到斯塔西-施奈德和一些圈內的知名人士前去問好。
“這傢伙誰啊！”胖子一個哆嗦，手中的杯子差點就砸了，“他不熱嗎？”
雖然這個問題非常幼稚，但瘦子並不在意。
因為此刻的他——
五官都快崩出面頰了！
“Fuck！這不是弗蘭克-比翁迪嗎？”望著螢幕上的老頭，瘦子發出了驚呼。
可胖子在聽到名字後，依舊是一頭霧水，“弗蘭克-比翁迪？他是誰？”
“你不知道嗎？”瘦子快速扭頭，疑惑的看了眼同事，然後便在最短時間內，又把目光投了回去，“弗蘭克-比翁迪原來是維亞康姆的首席執行官啊！”
“九六年，他被我們的大大大大大Boss小埃德加-布隆夫曼從維亞康姆挖到了環球，現在是環球的董事會主席和首席執行官啊！”
“別說環球影業了，就算是在環球音樂裡，那也是他最大！”
“因為他是直接向小埃德加-布隆夫曼匯報工作的！”
小埃德加-布隆夫曼就是掌控著施格蘭，能把杜邦公司價值一百二十億的股票以九十億的價格賣出去的傻嗶富二代，但即便他在蠢，也不是胖瘦頭陀能夠比擬的。
所以當胖子得知，眼前這個老頭竟然能夠代表集團最大Boss的意志後，本還在看熱鬧的他，興奮了起來，不僅如此，他還幻想著問道——
“這是不是說明，總公司想要大力發展環球影業啊？”
“去年總公司花了一百零六億買了寶麗金，讓環球音樂成為了全球最大的唱片公司，那麼今年，他們是不是也想給環球影業搞出一些大動作？”
“我們今年推出的《木乃伊》，票房那可是有四個億啊！”
“發行的《諾丁山》也有三個多億！”
“他們是不是覺得影業公司成績不錯，有做大的可能，所以才來片場看看？”
“而他們要是願意注入資金，那不就意味著我們的待遇，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類似於做夢一般的話語聽得瘦子一臉懵嗶。
這邊大Boss剛下來視察，你那邊就想著升職加薪了？
兄die，你怕是沒睡醒吧！
可就在他想要惡狠狠的吐槽幾句，讓胖子將屎一樣的想法塞回到自己的腦子中去時，監控畫面中人物的變化，令他把到了嘴邊的話語，又重新咽了回去。
因為當朗-梅耶那些傢伙全都和弗蘭克-比翁迪打過招呼之後，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片場視察的意思，反而直接杵在了原地。
那駐足停留，昂首眺望的模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如此情形，令瘦子皺起了眉頭，因為在他看來，整個集團裡能讓弗蘭克-比翁迪這樣迎接的，也就集團公司的大大Boss，施格蘭現任董事長，小埃德加-布隆夫曼——
的老爹了！
沒錯，在他眼裡，小埃德加-布隆夫曼都不配弗蘭克-比翁迪這樣歡迎。
因為弗蘭克-比翁迪，之前可是跟薩摩-雷石東混的！
身為薩摩-雷石東的兩大副手之一，弗蘭克-比翁迪被小埃德加-布隆夫曼請過來，是打理娛樂公司的！
是小埃德加-布隆夫曼求他來拯救公司，而不是他死乞白賴的要來拉屎！
對於這種天下大可去得的傢伙來說，小埃德加-布隆夫曼那種紈絝子弟，永遠贏得不了他的尊重，就算對方也要來視察，這個老頭也只會在裡面等對方，如此一來——
“也就是說還有大佬要來？”
當此番猜測被瘦子脫口說出時，他自己都被這種想法嚇了一跳，可就在他想要搖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拋至腦後時，同樣也察覺到了不對的胖子，忽然指著大門的監控，大喊道：“Oh my goodness！又有一輛車來了！”
“不對！是三輛！”
聞此言語，瘦子頓時調轉目光，朝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輛普通的黑色賓士，在沒有出示身份證明的情況下，光憑兩下汽車喇叭，就讓守在門口的門衛拉起了欄杆，揮手放行。
隨著它的入場，跟在後頭的另外兩輛也直接進入，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此番場景，讓胖瘦頭陀瞪大了雙眼，作為六大的內容產出地，除非是相熟的自己人，不然怎麼可能光憑刷車牌，就能獲得入場許可權？
可如果是自己的人的話——
“難道是其他幾家想要收購環球？”
“又或者是環球想要收購其他的影業公司？”
除了這兩個理由，瘦子根本就想不到其他任何解釋！
因為如果是其他的小生意，那根本就不用弗蘭克-比翁迪出面！
可如果是第一種，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壞消息！
因為所有的被收購，都會帶來裁員這個噩耗！
如果是第二種，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好消息！
因為所有的收購，都會帶來漲薪這個決定！
正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往後生活已經被那三輛賓士主宰，所以在瞧見車子的身影後，他們便瞪大雙眼，努力的想要捕捉未知的動向。
而當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以弗蘭克-比翁迪為首的那群人的面前時——
胖瘦頭陀的呼吸，都已經停滯了。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裡一直在唸叨著“米高梅！米高梅！米高梅！”
因為除了米高梅以外，華納、迪士尼、福克斯、派拉蒙、索尼，都不是環球收購的起的！
可是，就在他們心跳加速，期盼著美好生活一定要來時，從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令他們愣在了當場，不是因為他太過年輕，而是穿的太過休閒了！
花襯衫……
沙灘褲……
人字拖……
鼻子上還頂著個蛤蟆鏡……
和那些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一比，他簡直就是來搞笑的！
不僅如此，在下車之後，面對那些明顯是在等候自己的老頭老太，他也只是點頭招呼，然後便顛兒顛的跑到另一邊，給人開車門去了……
此番場景，讓胖瘦頭陀摸不著頭腦！
這又是哪一家的富二代嗎？
怎麼這麼囂張！
可等年輕男子把車門拉開，牽著同樣穿著休閒的年輕女性下車後，那張沒有遮擋的面龐，讓監控室裡的胖瘦頭陀直接就跳了起來！
“Fuck！！！！！”
“這不是凱特-溫絲萊特嗎？！！！”
“那個男的能和她這麼親密？那也就是說他是羅蘭-艾倫啊！！！”
“天吶！”
“這麼多人從早上八點等起！影業公司和音樂集團的大佬也全都到場，結果等的就是羅蘭-艾倫？這……這……這……”
“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