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靈玉守,左右霜塵狼。黑白無常侍,四方鬼狩王。八荒守墓者,十萬守靈堂。

安小語雖然沒有仔細問過管理員,但是自從聽到了這首詩的全版之後,她的心裡也明白了一些什麼。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安小語還是知道的,管理員不想說的事情,自己就還沒有資格接觸到事情的真相。

就算是這個真相是關於管理員本身的。

管理員到底和天靈族、和守墓人有什麼關係?安小語不清楚,那都是已經幾萬年前的事情了,她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知道當年的真相?她能夠猜到的是,管理員在守墓人當中絕對佔據著絕對的地位。

看這首詩就知道了,從前到後都是根據數量和地位來排列的,靈玉守,霜狼、塵狼,黑無常和白無常,釋放鬼手王,八荒守墓者,最後面的就是斷么九這些編號的守靈堂。

而且安小語一直以為,帝國的高手尊稱玉守為靈尊,只是因為他姓靈,而且是整個天地裡面天道之下的第一人,所以被叫做靈尊也很正常。但是後來安小語就想到,靈尊的名字,會不會是守墓人傳出去的呢?

如果守墓人,如果天靈族叫玉守為靈尊,那麼玉守到底是天靈族的什麼人?主人?應該不是吧?

在青色石門的時候,安小語曾經猜測過管理員可能是和百歲一樣的門族,但是後來證實並不是。管理員也曾經親口承認過,他是人族,而並非是其他的什麼種族,安小語相信他不會在這上面騙自己。

那麼管理員到底是什麼人呢?

至今為止,安小語直接接觸過的守墓人,一共就只有兩個而已,一個是斷么九,另一個就是那次出現在帝都閒逛的白無常。他們兩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俯瞰著這個世界,但是卻又一點都不關心。

上一次白曾經跟安小語說過,守墓人當中等級森嚴、分工明確。四方鬼狩王把守四方,負責清除那些出現的異常神魂和超出規則的生物; 八荒守墓者鎮守八荒領地,統領所有的守靈堂;而守靈堂則負責各個轄區具體的管理。

這一次要去的極北,就是北荒守墓者的領地。

但是北荒守墓者一般不會出現在別人的面前,白也有好多年都沒有找見過他了,這一次來到極北,安小語要見的“熟人”,卻是黑無常。

在從帝都出發之前,白曾經打電話過來,睡眼惺忪地告訴安小語,因為黑無常不喜歡陽光,所以長年盤踞在極北那塊地方,現在入秋了,極夜就要降臨,秋分之後整個極北都會陷入無盡的黑暗當中,黑無常也會醒過來。

“所以我要找黑無常做什麼?”安小語問道。

但是終端的那頭卻響起了忙音,安小語再打過去,就已經是關機了。

有些無語地想了想,安小語覺得反正不管是北荒守墓者還是黑無常,總不會對自己動手,其他的危險就算是不去找他,自己估計也要碰上,反正順路,不如見個面好了

好歹也是管理員的熟人,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一些管理員的資訊也說不定。

從帝都出來之後,安小語就跟著費戎的連隊前往了極北。當初帶過來的一個團都暫時移交給了戰時臨時委員會和軍委,費戎自己沒有權利去管理,當然職位也不夠高,他身為連長,理所當然只能帶一個連隊。

安小語沒有喧賓奪主,繼續讓費戎帶著他的人,自己只在旁邊策應。從京北省進去之後,就開始一路橫掃,所過之處叛逆片甲不留。安小語的三色花海,從帝都一直開到了極北,讓那些心懷叵測的老狐狸們膽戰心驚。

雖然安小語不能夠對普通人出手,但是一旦有人持械反抗,安小語精準的法則打擊可以瞬間瓦解對方手中的槍械武器、機甲戰車、高炮**,甚至定點打擊敵方的指揮部系統,簡直是噁心至極。

在這樣不對等的戰鬥當中,費戎盡量減少擊殺人數,只採用控制手段,儘量地減少安小語因為人命結下的因果,居然就這樣安然無恙到了極北,這一路上死掉的人,普通人居然不過三百餘人。

因為這敵對士兵的性命分佈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所以安小語身上的因果業障根本看不出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在法則之力和三元力的消磨下消失不見了,根本不會引起天道的注意。

現在他們終於到了極北的山腳下,還有兩天時間就能夠見到極北駐軍現在的駐紮地了。按照費戎的安排,明天傍晚他們應該能夠趕到極北駐軍離開之前放棄的基地,那片堅城應該可以給他們提供過一晚上不錯的生活。

然後再過一天,就能夠進入到極北,上山進入極北駐軍的臨時基地。費戎圓滿完成這一次勤王的任務,而安小語也可以開始她的觀察和彙報了。

當然,極北內部也是要去的。

其實從前天晚上開始,他們就已經很少看到人煙了。

費戎對安小語說:“極北駐軍原來的基地,就已經是在北雲省和極北的交界處。北雲省很少有人會靠近這邊,附近的土地也都是苔原,出了森林之後就是雪山,只有一些流竄犯會出現在這邊,我們晚上也要小心一點,這些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安小語倒是有些好奇:“這裡居然還有流竄犯?”

“很多在帝國內部過不下去的,被通緝還沒抓到的,惹了不能惹的人到處逃竄的,有些古怪心思在這邊跑非法生意的,清掃了一遍又一遍,根本不能根除,所以這裡還是有很多人的,尤其是盜獵的。”

“盜獵?”安小語愣了,她記得帝國幅員遼闊,自然環境非常豐富廣闊,人類還沒有到讓許多動物滅絕的狀況,一把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為了保護自然消亡的珍貴動植物,才會限定獵取法案,更多的其實是限制槍支的武器。

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槍支武器的限定肯定是不管用的,可是為什麼要限制獵取?

費戎一看就知道安小語不知道個中內情,於是便笑了笑,輕聲說道:“不是盜獵動物,是盜獵人類和異族。”

“草!”安小語頓時就明白了。

偷偷將異族殺掉,取了身上能用的東西偷偷賣到黑市,或者更惡劣的,抓住從這邊經過的旅人,或者流竄到這邊的人,然後當成奴隸賣到異族的領地。安小語居然一時都沒有想到,這個地方肯定是有這樣的不法分子存在。

“見一個殺一個!”安小語說道。

費戎賤笑:“殺不完的。”

果然,在這天晚上,他們就遇到了這樣的流竄犯。就在安小語盤膝打坐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裡面傳來了一陣陣的槍聲,聽槍響,其中一方應該是費戎他們配備的寒地制式武器,而另一方……聲音很雜。

沒過多久,守夜巡邏的士兵就拎著六個人來到了火堆的旁邊,把他們按在地上跪下,這些人還在瘋狂掙扎著,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對著士兵叫囂著“有本事就殺了老子”之類的狠話。

他們手裡的槍械彈藥全部被繳獲,被扔在了地上,安小語打眼一看,也就認出來了一把,還有幾隻差不多都有上千年歷史的**,估計扔進火堆裡都不會響了的樣子。

倒是費戎披著大衣走出來,往地上掃了一眼,不屑地說了幾個型號,對安小語說到:“都是好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淘換過來的,估計是挖了當年邊境的屯兵地道。”

在邊境和異族戰鬥,工事和地形格外的重要,當年帝國曾經在邊境戰場上挖過大量的地道,用來戰鬥機動,隱蔽隊伍和裝備,甚至是儲存糧食、武器、藥品、衣服等必備資源。

在大戰結束之後,有些地道曾經因為撤退被臨時掩埋,有些因為被異族轟塌,還有一些是因為當時駐守的戰士全部戰死已經被人們遺忘,很多的東西都存在了那些地道裡面。

據說上一個千年的戰場曾經養活了很多的人,從地下挖出來武器和各類物資,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給軍委收購,還可以自己偷偷地賣。不敢偷偷賣武器的,甚至將這些東西賣給邊境的異族,還回來異族的寶貝,轉手就能賺更大的一筆。

但是現在還有用這種東西的人?他們到底是有多窮啊?

“呸!臭當兵的,神氣什麼?還不是被人攆到了極北裡面去?等到將來我們的靠山奪去了天下,到時候你們的位置都是我們的!殺了你爺爺我!你們看看能不能活著走出這片山?”

領頭的那個盜獵者囂張至極,整個人一張白薯臉,下巴上鬍子拉碴,嘴裡唾沫橫飛,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但是安小語和費戎都看見了,這人放狠話的時候,眼珠子四處亂轉,顯然口是心非。

“嗤!行了行了!”費戎好笑著打斷了這人的囂張言論,踢了一腳地上那些舊槍,說道:“還奪取天下,就靠著你們這些破銅爛鐵?我也不問你什麼靠山到底是誰了,估計你也不知道,說吧,你們的大部隊都在什麼地方?”

這人看到他們之後還這麼囂張,顯然是真的有什麼給他打氣打得太足了,推測一下,無非就是一些大型的武裝集團之類的。估計就是附近的非法分子在極北駐軍撤走之後形成的集團,再受到了現在帝都亂局的影響,然後就膨脹了。

揭竿而起?估計連竿都算不上,在安小語和費戎看來,這人背後頂多也就是根牙籤,反正沒事,順手解決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功勞,回去之後能多點履歷,讓檔案好看一點。

安小語這一次在見到北槍之前就是隨同,也沒管費戎的打算,不過她還是很好奇,看著那個人又囂張地說什麼“想讓我屈服,沒門”、“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之類的話,忍不住問道:

“腦袋掉了確實碗大個疤,但是你知不知道人身上的皮膚一共有多少面積?”

“咦?”這人現在才發現火堆的陰影裡面居然還坐著一個安小語。

安小語現在身上穿著的是當初三千學院去支援西陲的時候特製的軍裝,白色的長風衣裹在身上,安小語曼妙的身姿在火光中搖曳,再配合上隨風飄蕩的長髮,顯得婀娜多姿。

幾個盜獵者估計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了,頓時吸了一下口水淫笑道:“好啊!你們這些當兵的也都不老實,居然還隨軍帶著女人,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身段和樣貌,怎麼樣?大家一起享受享受,我給你們引薦,加入我們,絕對比在軍/隊裡廝混舒……”

“閉嘴!”費戎頓時大巴掌抽上去了。

要說這輩子敬佩的人,安小語算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當然也是費戎心裡面分量最重的,哪裡能聽得了他這樣的爛人滿嘴噴糞?

那人當時便腫了半張臉,兩顆後槽牙就掉在了雪地上,帶著鮮血,在火堆的光芒下顯得妖異非常。周圍的士兵見到了血,都跟狼見到了肉一樣,眼睛都要綠了。

這些日子打了這麼多場的硬仗,可惜為了安小語不能殺人,他們手裡的槍早就飢渴難耐了,現在碰上這幾個人渣,都是舔了舔嘴唇,一種暴戾的情緒開始在心裡面盪漾開來。

見到這幾個人老實了,安小語看向了隊伍裡面一個頗為靈巧的士兵,說道:“你告訴他,人全身上下的皮膚一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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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邪笑了一下,抽出了手裡戰術刀上下打量這人說道:“按照公式計算,他的身高大概一米八,體重在一百公斤上下,全身的皮膚面積差不多應該在兩平方米差不多,雖然下半身太短可能影響計算,好在臉長給彌補了。”

周圍的士兵聞言頓時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滾你娘的蛋!就踏馬會說這些葷段子!”費戎忍不住給了那人一腳。

安小語也是笑笑沒說什麼,這些士兵從入伍接觸到的就全都是男人,說點黃段子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行軍和戰鬥,心裡面積壓下來的壓力已經很大了,開開玩笑,甚至折磨折磨人渣,都是很好的發洩手段。

“你跟他說公式沒有用,他們一看就是沒什麼文化的,會算賬誰還出來盜獵啊?找個工作不香嗎?”安小語聳聳肩說道:“我看還是扒開來給他看看,到底有多大的面基,跟腦袋掉了的疤比起來到底差多少。”

“嘿!這個我最拿手了!”那名士兵頓時雙眼放光:“保證整張皮完好無損地扒下來,到時候你還能活著看見自己的皮到底有多大!”

“啊?”那人早就嚇傻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遇到了一隊士兵,也不過是把自己帶到駐軍的基地裡面去,等到他們的靠山知道了,就會帶人把他們救走,畢竟現在極北駐軍的臨時基地,可沒有原來的堅城防守嚴密。

但是他們沒想到他們居然是這樣的士兵,這哪裡是帝國軍人啊!這看起來好像比他們還要殘忍,你們真的是士兵嗎?確定不是那個部分的同夥,假扮成士兵來玩我們的?

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那名士兵便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脖領,朝著樹林裡面拖了過去。

大長臉頓時肝膽俱裂,大聲喊道:“我交代!我交代!我什麼都交代啊!不要扒我的皮!求求你們!我什麼都說!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旁邊的其他五個盜獵者早就嚇得跟鵪鶉似的了,聽到老大慫了,馬上點頭如搗蒜:“對對!我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現在我們的人全都駐紮在原本極北駐軍的基地裡面……”

“一個一個說!”費戎聽到他們幾個亂七八糟的,頓時喝到,指著被自己打得只剩下半邊臉的大長臉說道:“你是老大,你先說!”

“誒!誒!”大長臉掙脫了那名士兵的手,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說道:“我們投靠的勢力,就是附近最大的一個盜獵團伙組織起來的從極北駐軍撤退開始,他們就從附近召集各種各樣的人加入,說是要組建民兵。”

“剛開始我們還不相信,但是去了之後,直接就被發了幾條槍和幾發子彈,甚至還有隊伍編號,上面的分級也很清楚。據說上面還有修行者,會飛的那種。他們就駐紮在從這裡向北,極北駐軍原來的一個外圍基地裡面。”

安小語和費戎聽著,都是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估計這樣依靠著修行者組建的勢力還會有很多,他們最終都會匯聚成一個組織,匯聚的方式就是修行者之間的互相爭鬥,勝者為王。

好原始的民兵套路,安小語和費戎嗤之以鼻。

見這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費戎揮了揮手,就在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士兵就將他們抓了起來,朝著樹林裡面拽過去。好久沒有開葷了,殺幾個人渣爽一下!

這些盜獵者那裡還能看不出來,頓時就慌了,大長臉連忙大聲叫道:“我可以給你們帶亂!我可以……可以配合你們演戲,假扮你們被俘虜了啊!他們有很多人,你們自己過去肯定打不過的……”

“噗!”

鮮血濺落的聲音,被西風吹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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