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跟褚燧說,站在眾生之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瞭解眾生到底為何。站在蒼天之下的人,也永遠都不會知道,蒼天到底安排了什麼。秦家是站在眾生之上的人,於家以為他們不是,但其實他們也都一樣。”

安小語坐在車廂裡面,面前擺著一大堆的零食,還有兩罐飲料,小安坐在對面吃吃喝喝,聽著安小語說話,然後問道:“這些人都隸屬於財團,他們還以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不成?”

“於家以為自己是在臥薪嚐膽,但是他們還遠沒有卑微到塵埃裡面去。他們只是當年在財團李的排名太低了而已,但是為了改變這樣的狀況就投身到了秦家的麾下,做了走狗。”

“他們以為,做了走狗就是秦家的狗,不算是財團的人,只能算是財團的一顆毒瘤。但是他們根本就美玉意識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走出財團這個圈子,根本就沒有弄清楚自己和這個眾生之間的區別。”

“他們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只是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環境,只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知道自己得不到的是什麼,只不過得不到的太多,讓他們產生了錯覺,其實也算不得是他們的錯誤。”

“但是他們錯就錯在,在成功反噬秦家的時候,他們忘記了到底是給了他們這個機會。於家其實是一個悲劇,他們以為自己脫離了財團,其實依然還在眾生之上;現在他們又以為已經站在了秦家的頭頂上,卻沒有料到上面還有一個我。所以他們從來都沒有找準過自己位置,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在於明苦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於家的目的並不會這樣簡單,因為於明苦來找我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要不要一起坑秦家一手,而不是要不要跟他們合作一番,我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是一個合作伙伴。”

“他們以為我是少宗,以為我是帝都的人,是東荒的人,絕不可能還是東雲的人,當我走了之後,東雲就還是他們的天下,做著這樣的美夢,難免就會讓他們的期待太高,做法太過囂張。”

“所以當我早就知道他們一定還有什麼後手。他們在電影院裡面用那個催債的小混混,把你引到角落裡面,趁機排除修行人想要將你挾持,用來威脅我,並且還派出了那麼多的高手,就是想要趁我在宴會上沒有辦法離開的時候動手,但是其實我在你的身上還有其他的手段,如果你不遇到那個人,我也一樣可以讓你安然無恙。”

“本來我覺得,財團內部的鬥爭跟我是沒有關係的,我只是想要靈藥的配方,想要讓財團服軟,至於財團到底是誰服軟了,這些跟我鬥沒有大關係。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你下手。”

“其實這是我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所以我將於家來和我合作的訊息告訴了秦斡。秦斡是個聰明人,他能夠想得到,是於家出賣了財團李家的那些交易渠道,是於家給我們提供了所有的訊息給我們提供了所有的便利。”

“所以接下來,就是於家和秦家的好戲了。秦家一定會在背地裡對於家有所安排,可怕的是,於家還沉浸在已經踩在秦家頭上的愉快當中沒有走出來,還自以為是東雲未來的主宰,並不知道背後還有一把刀。”

“或許等到於家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家的這一把刀已經捅進了於家的後腰裡面。然後整個東雲都會因此而混亂起來,財團的所有家族都會趁機插上一手,到底最後孰勝孰敗,就看他們誰技高一籌了。”

“但是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於家沒有傷害到你,也沒有把我手裡的利益給拿回去,更不可能將承諾好的衛星技術的開發權收回去。我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涉及到的所有利益,終究是他們自己的。”

“這是因為從一開始,東雲的財團就將我當成了一個外人,既然他們將我當成是外人,那我不如就乾脆站在這個外人的位置上。我將所有的利益都跟褚燧掛鉤,和孔時掛鉤,所以在這一場暗戰當中,所有的核心都是我和財團,但是所有的利益都是財團和其他人,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局外的棋手。”

“現在我可以抽身離去,但是秦家不行,於家也不行,他們的爭鬥,可以說是要奠定接下來一百年之內東雲財團的內部權力,甚至決定東雲財團是否還能夠存在的一場鬥爭。”

“但是如果最後的勝利者是於家,我並不介意最後再給他們最後的一錘子,把於家徹底打死,然後讓褚燧坐上這個位置。當然,褚燧如果真的知道我是這麼想的,恐怕就要瘋了,他根本就沒準備好,哈哈!”

安小語想到褚燧在知道自己將要成為東雲經濟掌控者的那一瞬間會露出的表情,就笑了起來。小安在另一邊像是聽話本一樣聽著安小語說著東雲事件的收尾,想不到安小語在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算計,實在是有些佩服不已。

“那我們現在就等著看戲嗎?”小安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分處勝負呢?”

“那就不知道了,或許一天兩天,或許一年兩年,這都要看他們雙方和整個東雲財團的動作。”安小語靠在列車的座椅上,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黃沙世界,終究還是覺得這樣的景色是自己最喜歡的景色。

安小語給秦斡打了那個電話之後,就像她自己說的,已經站在一個外來人的角度上,從東雲這個你那裡面擺脫了出來。甚至連她自己離開了東雲,帶著一家人坐上了返回九溪部落的列車。

離開東雲之後,安小語就察覺到了,父母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就連平時好像很豁達的安有福臉色也柔和了很多。安小語就知道,自己的家人其實還沒有適應東荒外面的生活。

反倒是小安有一些意猶未盡,一邊吃著零食眼珠子一邊四處亂看,看到窗外的景色的時候,有時候會發呆,安小語就知道,小安還是希望能夠過上外面日子的,畢竟小安也是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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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語勸說了父母在九溪住上幾天之後,就前往極北,這一次他們不是為了觀看機甲大賽的決賽去的。安小語倒是對機甲的駕駛有些興趣,但是全家人都看不懂個,何必去遭罪?

何況過不了多久,安小語就會開始學習機甲駕駛了,所以也不急於一時。

母親從很早之前就曾經說過,想要去看看北方的天池。所以這一次安小語就安排了這樣的一個行程,讓許何為幫忙安排的,前往天池省和東雲省交界處的蟾山天池,在那邊盤桓一段時間之後,去堇山市看看機甲大賽的決賽,然後重新回到東荒,安小語和小安也開學了。

天池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自然地貌,形成的原理就是在活火山休眠再也不會噴發之後,還留有餘溫的山頂上,冰雪融化或者地下水湧出,在火山口形成的大型湖泊。

天池的位置在海拔非常高的山頂,但是因為有活火山的溫度從地底滲透出來,所以天池的水不會結冰,在山頂的積雪掩映下,就會顯得格外出塵縹緲,擁有貝別具一格的韻味。

東荒這個地方,很少會有山,自然也沒有什麼大型的湖泊,更沒有太高的海拔、涼爽的天氣和滿山的積雪,所以天池這種東西,對於東荒人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安小語記得,自己當初也還曾經跟母親一起,嚮往過北方的天池。天池省因為境內有全國最大的三個天池而得名,三個天池當中,又以蟾山的天池最為恢弘壯闊。

曾經有古籍上記載過蟾山火山噴發時候的場景:“時地出火龍,煙火沖天,其聲如雷,其狀如蓋,其勢如九霄闕落,火涎如蛇,晝夜不絕,聲聞五六百裡,其飛出者皆黑石硫磺之類,經年不斷,熱氣逼人三百餘裡。”

大概意思就是說,當時的蟾山火山噴發,人們都以為地下的火龍突然出世,黑色的濃煙和火光直衝天際,聲音就像是巨大的雷鳴,形狀就像是遮天的華蓋,覆蓋過來的氣勢就像是天上的宮廷坍塌隕落了下來一樣,從山口裡流淌出來的岩漿就像是蛇一樣四處遊動,日夜不覺,聲音甚至能夠傳到五六百裡之外,飛出的黑色石頭和硫磺之類的東西,長年不斷地從天上掉落,熱氣讓方圓三百多裡內的人都不能夠靠近。

可見蟾山火山曾經是帝國境內非常巨大的一座活火山,但是自從那一次噴發之後,蟾山就徹底進入了休眠。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人類已經在蟾山上進行了許多的研究,確定蟾山已經沒有了再次噴發的能力。

於是蟾山上面的天池也就被開發成為了風景區,成為了帝國最大的天池,比天池省的其他兩個天池都要大上許多。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就只有太古萬族當中天山一族所居住的那一片天池能夠和它媲美了。

但是沒有人看到過天山一族的聚居地,當然也沒有人能夠炸掉天山一族作為最高貴血脈居住地點的天池到底有多大,只能是根據猜測來看。所以帝國裡面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蟾山的天池其實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天池,比天山一族的領地還要大。

當然這些都是沒有依據的討論。

小安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有關天池的介紹,問道:“姐,你說為什麼帝國的三座巨大的天池都在天池省?而不是在其他的省份?”

安小語聽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想到了當初在青色石門裡面看到的歲月留影,那些在天地初開的時候瘋狂噴發的火山,震顫裂開又捏合在一起的地殼,於是猜測說:“或許是因為其他的省份沒有那麼多的火山噴發吧?”

小安也沒有糾結這樣的問題,只是說道:“東荒就沒有火山……對了姐,你說仲花燃回到仲家之後,會收到什麼樣的懲罰?”

安小語笑著搖頭,想到了那天易容的仲花燃:“這次的事情又不是她的錯,她能受到什麼懲罰?不過是回去述職而已,你擔心她?”

小安點點頭:“有一點。”

“仲花燃是個聰敏人,而且修為還很高,反而是沒有了東雲這邊的瑣事纏身,不用摻和到東雲著一場亂戰當中,她現在恐怕過得很開心了。”

“哦。”小安不置可否。

但是仲花燃覺得,自己現在一點都不開心。

上一次跟蹤了小安到了電影院之後,小安路見不平,救下來那個售票員,雖然讓她覺得心裡面膈應的很,但是想到自己就是欣賞小安的這一點,於是也就釋然了,不過後續的發展就有點失控。

在電影院被小安趕走的那些混混跟著小安到了他中午吃飯的地方,然後召集了一群人把小安堵在了飯館的門口。為了不打擾飯館做生意,不給街上的行人帶來傷害,小安跟著他們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然後混在這些地痞流氓當中的修行者就動手了。

仲花燃幾乎都不敢相信,為了對付小安這個還沒有到明體境界巔峰的小孩子,居然有人會動用好幾個大師境界的高手一起出手。按照仲花燃當時的想法就是,簡直卑鄙無恥到了極點,而且還是用計偷襲。

於是仲花燃出手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最近安小語做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對小安出手,但是當時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仲花燃出手之後,對方大聲驚呼:“少宗果然安排了保鏢。”

當時仲花燃就想吐他們一臉,你才是安小語安排的保鏢!你們全家都是安小語安排的保鏢!我是自願的!自願的懂嗎?跟安小語那個可惡的傢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是難道她還能夠跟一些背後下手的人斤斤計較不成?剛剛突破到虛神境界的仲花燃,簡直如同橫掃,將幾個大師境界的修行者全都打翻在地,但是也是一時失察,讓他們通知了同伴。

於是一個靈神帶著兩個很快就在這條路的路口追上了帶著安小安逃竄的仲花燃,然後雙方一番苦戰。好在財團的武修根本就沒有什麼高明的傳承,武技粗糙不堪,才讓仲花燃堪堪將他們擊敗。

這樣的戰鬥也給仲花燃帶來了一身的傷口,之前安小語在她的身上就處理了四五處放著不管甚至都會危及到生命的重傷,就算是以仲家的關係、財力和秘藥,也需要花上一段時間來修復。

而這一段時間,就整整過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一過,仲花燃身上甚至還帶著後遺症,就從醫療室裡面衝了出來,仗著自己修為高強,不管醫生的囑託,強行脫離了治療,從此之後消失不見蹤影了。

仲花燃是仲家在東雲的最高指揮官,還有誰能管得了她?所以不管是醫生還是手下,都是無可奈何。好在他們之間的聯絡還連線著,知道仲花燃沒有死在外面,就讓他們的心裡有了底。

不過在恢復到正常工作狀態之後,所有仲家的人都是好奇起來,仲花燃這麼著急,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站在褚燧那家酒店的門口,仲花燃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裡問自己:“我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但是最終他也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她在酒店的門口和外圍徘徊了好久好久,徘徊了半天一夜的時間,猶豫不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仲花燃被許何如給發現了。

許何如可不是許何為那個半吊子,許何為將來要繼承九道關,所以年輕的時候還是以學習和科研為重,等到將來畢業之後才會繼承家裡面的道統開始快速修行。許何如則並不需要等,早就到了天行層次,雖然大師還是遙遙無期,但是依然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撮天才裡面的一個。

所以當看到仲花燃的第一瞬間,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居然是個大師境界之上的高手。因為句式太過敏感,許何如直接就走了過去,帶著監察部的身份,才不管你是不是修為比我高。

於是她質問仲花燃:“你是誰?修行者編號是多少?來這裡做什麼?我看你鬼鬼祟祟看了半天了,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仲花燃被問得一臉懵逼,但是看到監察部的徽章之後,還是壓下了心頭的莫名其妙,老老實實地將虛假的身份資訊說了出來,然後說道:“我是來找少宗的,想要拜會一下,但是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一會兒找個機會溜走,絕不能讓對方知道我的真正目的,更不能讓安小語知道我來過了!仲花燃如此想著,心裡面開始瘋狂盤算。

但是沒想到就在她盤算的時候,對面這個長得非常豔麗的女人卻開口說:“你想找安小語?安小語一家早就在一天之前回到東荒去了,你來拜訪少宗,連這點訊息都打聽不到嗎?”

“啊?”仲花燃傻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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