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絲網是帶電的,安小語已經看清楚了,寧老怪的手上已經捏好了手決,準備在上一個人被電死的瞬間,就將人吹到牆那邊去,讓他們誤以為沒有危險,然後前赴後繼地朝這上面爬過去。

這幾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推出來了一個職位最低的,於是幾個老大吩咐道:“上去試試!”

底層人員苦著一張臉,終究還是敵不過強權的壓迫,走到了泥土的梯子面前,猶豫不前。身後的長官小聲催促道:“快點!要不然一會兒巡邏的人過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這句話才是關鍵,要是真的有這個機會讓他自己耽誤了,到時候誰也跑不了。他們堅信,只要跑出了警備隊,依靠著他們背後的人和財團,他們一定能夠連夜逃出東雲,改頭換面消失在人間。

但是現在……

看了看上面的鐵絲網,猶豫了一下,一隻腳踏上了臺階,試了一下堅固程度,發現堅硬無比之後,慢慢地朝這上面爬過去,一邊爬一邊觀察著周圍是否有警備隊員發現。

寧老怪他們三個也是緊盯著這個上去試水的人,心裡默默地一起唸叨:“上!上!上!”

終於,不負眾望,這個倒黴的傢伙上了牆,然後踩著牆面過了牆壁,翻過去的時候,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牆上面老高的鐵絲網,然後一股電流瞬間從鐵絲網裡面順著手掌湧進了他的身體裡面。

寧老怪的時機把握得非常精妙,就在這一瞬間,手決微動,一陣輕風將牆頭上的這個傢伙包裹起來,朝著後面落下去,就好像是他抓著鐵絲網跳下了牆頭,因為人在受到電擊的時候,肌肉會產生收縮,手掌會抓緊,所以動作上也沒有任何的破綻,加上黑燈瞎火誰也沒有看清他的表情變化。

幾個官員對視了一眼,心中大喜:“是真的沒電!財團那些傢伙果然來救我們了!”

這幾個傢伙忙不迭地朝著臺階跑過去,爬上了臺階,就要伸手抓住鐵絲網翻過牆頭,寧老怪看得開心,手中的法術也是準備就緒。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風聲傳來,雪白的刀刃劃過了昏暗的月光。

“滋啦~”

一陣電流的爆鳴聲傳來,斷裂的鐵絲網的斷口出,竟然因為高壓電流,產生了空氣擊穿,抵著藍紫色的雪白電弧,就在空氣當中扭曲著咆哮著,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

已經將手伸到一半兒的那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嚇了一跳,兩腿一軟,那差點從臺階上翻下去,後面的人也是嚇得目瞪口呆。他們都是看著正在空中漂浮著的那位,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氣。

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人抓了個正著,還是因為看到了高壓電。

“他是怎麼過去的?”一個人突然心裡想,隨即所有的人都是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剛才那個人過去的時候,怎麼沒被電死?”

站在牆頭上的高官,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避過了電網,朝著牆頭的那邊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具正在冒著青煙的屍體正躺在牆那邊的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有點抽抽。

“死了!死了!”他大聲地喊道:“快下去!快點,你們給我快點兒!”

聽到了上面這位的話,他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頓時心驚膽戰,翻滾著從臺階上爬下來,又不想回到那個折磨人的牢房裡面,於是統統縮在了牆角裡面,而剛才的那一聲大叫,也終於喊來了警備隊的隊員。

寧老怪一看事不可為,趕緊給兩個同夥使了個顏色,然後轉身就要跑,然而一陣強大的神魂壓力瞬間籠罩在了他們三個的身上,讓他們的腳步一下就停在了原地。

他們三個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再有一點的動作,安小語就會把他們的神魂壓成半殘,只剩下說話的力氣,然後剩下的半輩子都在床上度過。他們三個人汗如雨下,轉過頭來,看著半空中那個身穿白衣,臉上戴著冰凌面具的女生。

“少宗……”

那個鵪鶉一樣躲在牆角裡面的官員,也都是悚然而驚,看向了安小語,才知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少宗安小語,不由得複雜起來,既感激安小語救了他們一命,又開始明白過來,安小語就是他們入獄的主謀之一。

警備隊員將試圖逃獄的官員和他們的協助者三名身修都逮捕了起來,然後又去了兩個人將已經倒在地上只有眼睛能動的那個人,寧老怪的心裡徹底地涼了,他們完蛋了,全都完蛋了。

在這個瞬間,寧老怪想到的居然不是他們兄弟幾個人的下場,反而是自己的那個徒弟寧三缺,想到自己一旦入獄,一旦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肯定躲不過多少年的牢獄之災,甚至是流放或者死刑。

到時候,自己的徒弟就會變成了別人的徒弟,他們這些人的算計終於得逞了,而且寧老怪他們還要被財團惦記上,就算是成功地從安小語的手裡活了下來,依然還是躲不過財團的暗殺洩憤。

想到這裡,寧老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向了安小語,心裡想到,或許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修行者,選擇和安小語做敵人,就是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了,不管是誰都一樣。

官員和身修被關進了監牢裡面,這一次當然是關在更加正式,更加堅固,看守更加嚴格的地方,身修全都被注射了神經抑制劑,所有的神經都被麻痺,禁止神魂和身體的溝通,也就防止了他們使用法術。

安小語先來到了寧老怪的牢房,寧老怪的全身神經都被麻痺了,就跟帕金森一樣,有氣無力地抬頭看著安小語,說道:“那天晚上是你吧?”

“反正你都已經出不去了,告訴你也無所謂。”安小語聳聳肩,臉上的冰凌面具一瞬間碎成了漫天晶瑩的冰塵,閃亮耀眼:“那天晚上確實是我,而且今天我也學到了不少的手段。”

寧老怪苦笑:“少宗不愧是少宗,我很好奇,如果我什麼都說,你能夠保證我們活下來嗎?”

安小語看著寧老怪,知道真正的戲碼來了,認真地說道:“如果你們都交代出來,配合我們的調查,至少我能讓你躲過財團對刺殺,至於最後你到底是什麼結果,我說了也不算,我是軍事系統的,不是民事系統的,不過我覺得,總不至於是死刑。”

寧老怪嘆了一口氣,從開始到結尾,將自己來到這裡刺殺高官的原因都說了一遍:“是呂四少爺呂梁朝讓我們來刺殺這些人的,我們身為身修,在這樣的世道當中是一種什麼情況,少宗應該很清楚……呵,為了生存下去,我們沒有選擇。”

安小語也是有些悲慼,問道:“呂四去你們那裡有什麼證據留下來嗎?”

寧老怪愣了愣,搖頭說道:“沒有任何的證據,當時除了齊長老誰也不知道呂梁朝在場,也沒有人會拍照錄影,這是我們預設的規矩。我想呂四應該也會抹去所有路上的監控記錄,財團做得到這一點……”

安小語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寧老怪身邊的那位急忙叫到:“我們算是戴罪立功了嗎?”

安小語回過頭笑了笑,關上了旁邊的攝像頭,說道:“你們把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交待出來,就已經是戴罪立功了。”

三個身修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佩服不已,這等手段,果然不愧是少宗。

安小語轉身就來到了那幾位高官所在的審訊室裡面,審訊室的光屏裡面還在顯示著安小語關上攝像頭最後一刻寧老怪他們四個人的表情,而這幾位高官,現在已經如喪考妣。

“財團如此行事,你們到底是怎麼和他們合作在一起的?”安小語都有點納悶。

職位最高的那位乾巴巴地笑了兩聲:“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夠像少宗和九道關的少掌門這樣分量重嗎?如果是一般人來這裡調查,只要東雲的利益還在我們的手上,我們不會被抓,財團也不會這樣對我們。關鍵不是我們,而是你們打破了東雲的平衡。”

安小語搖了搖頭,並不同意這個說法:“真正的平衡,根本不是這樣就能夠打破的。本來我以為,東雲和帝都一樣,很棘手,結果沒想到,東雲只是一個單方面付出的利益結構,這樣簡單的結構,只需要一點點的差錯就能夠全盤崩滅,之所以之前沒有,是因為他們入鄉隨俗而已。”

官員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他們已經在東雲生活了這麼多年,作為索取者,高高在上地看著那些付出者們,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們都忘記了,一個社會的形態,是會改變來到這個社會的人的,他們都覺得這個社會是穩定的,卻沒有發現,只不過是因為從外面來的人,不知不覺地就進入了他們的規則當中。

但是,為什麼沒有人跳出這個規則呢?他一時之間竟然想不通了。

安小語睨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因為能夠被你們放在眼裡的,都是索取者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官員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說吧,我們全都交代。反正……反正也離不開了,不是嗎?”

他抬起頭來,知道就算今天不說,早晚有一天自己的記憶也會被監察部給弄出來,不如配合調查,至少還能因為態度良好,被減少一些罪責,爭取不要流放的好。

於是,警備隊的兩個審訊員走了進來,開始詢問他們和財團之間的一些利益糾葛,還有關於這一次靈藥事件的官商相護的細節,一條一條地記下來,記錄在案,然後按照證據出去拿人。

安小語很好奇:“你們這樣做,東雲最上面的那些人不會說什麼?”

官員笑道:“東雲最高位置上的那些人,他們已經超脫利益了,只有我們這些晉升沒有太高的希望的人,才會想著利用手裡的權利,正好能夠多給自己賺點養老錢,否則這樣的職位人走茶涼,到時候不知道有多悽慘。上面的那些人,他們爭取的更多的權利,他們的骯髒手段……都在另一個戰場。”

聽了他的話之後,安小語想到了老家貓他們,於是點點頭,默然轉身。許何為回來了,安小語剛剛已經感覺到。

“怎麼樣?”安小語問到。

許何為指了指身後正在被送進監牢裡面的那個人,說道:“抓了個正著,在工廠裡面埋了**,我們幫了他一把,順便讓他的計劃擴大了一點,差點炸了旁邊的帝國民事保障局,他兜裡裝著終端,當時正在聯絡著財團家族裡面李家的繼承人,當時我們就找到了線路的通訊端,已經去拿人了,不過我估計人是拿不來,給他們施壓還算可以。”

安小語點了點頭,她也沒有打算就靠著這樣的一個事情就把東雲的財團給搞得天翻地覆,只是一個李家的繼承人而已,何況他們隨時都能夠偽造不在場證明,撇清處關係,甚至還會有很多人主動來自首。

她想要的只是靈藥的所有資料,這一次的碰面,只是安小語和財團能夠正式對陣的開端。有了這一次的行動,安小語就可以有足夠的資格介入到這次的調查當中,你要問為什麼?

在東雲的地頭,就在東荒軍的臥榻之側,你們那麼多的**從哪來的?那可是軍事管制品啊!你們本地的軍方勢力肯定會徇私枉法,這時候東荒軍就不得不進駐東雲了。

安小語作為東荒軍的統帥,自然也就有了這個資格。

第二天安小語在屋子裡換上了一身軍裝,走出屋的時候安小安的眼前一亮,說道:“我也想要這麼一身!”

安小語笑了:“等到你真的成為了整備師,你會有這麼一身的,不過我們這種人,都不常穿就是了。對了,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逛了,那群身修估計已經要瘋了,找到你根本不會撒手的,什麼時候咱們來個一網打盡。”

“嘿嘿!好嘞!”

東荒軍進駐的東雲幾乎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東雲,所有人的認識裡面,東荒軍就是雜牌軍,雖然少宗這樣的人接手了,司令員還是曾經的大佬司明宇,僅僅半年的時間能有什麼改變嗎?

但是當東荒軍開進東雲的時候,所有人的臉都被打得啪啪響,這支隊伍已經改頭換面了,全新的軍裝,全新的裝置,全新的面貌。經過了半年的嚴格訓練,所有的士兵都成為了絕命殺的修行者。

要是換到建國前,著一支軍隊,完全可以稱為是道兵了,全部都是修行者的隊伍,而且還有軍事管制和團隊協作,這樣的一隻隊伍,簡直就是所向無敵,而起人數已經達到了可怕的五千人,整體匯合起來的氣勢,從街道上走過的時候,將整個東雲的省會都鎮壓了下來。

所有人都開始意識到,東雲要發生大事情了!

秦度頓時感覺焦頭爛額,當初去搞出靈藥的宣傳給安小語和警備隊施壓的是他,之後事情徹底爆發,為了給自己保命,秦度甚至都沒有徵求上面的同意,就開始把那些富商被捕的新聞給捅了出去。

結果這一捅出去不要緊,他的命是保住了,當初把他提升到這個位置上的那位高官被送進了監獄——就是昨天晚上差點被電死的那位。

秦度呆若木雞,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到這樣的地步,但是秦度也不是吃幹飯的,在思考過之後,頓時開始限制整個東雲的訊息擴散,所有有關警備隊裡面發生的事,還有工廠裡面發生的事情,全都被他給憋在了內部。

果然,就在秦度還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東荒軍來了,氣勢沖天地在東雲的朝閣大樓廣場門口逛了一圈之後,轉到了東雲駐軍的空閒基地裡面駐紮了下來。

秦度頓時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又走對了一步。如果昨天任由那些事情擴散出去,恐怕今天那些丟了臉的官員,那些和財團有利益糾葛的人,不知道在東荒軍進來的時候還會做些什麼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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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們是沒什麼卵的事兒需要擔心,只是來洩憤一些,倒黴的就是他這個宣傳官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把訊息給捅了出來?

秦度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想到自己幾乎在一個星期之內居然兩次死裡逃生,簡直有些唏噓。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辦公桌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接起來的時候,裡面的聲音讓秦度愣了又愣,最終恭恭敬敬地說道:

“大伯,您老人家怎麼有空聯絡我這個小人物了?呵呵!有事兒您說,我肝腦塗地!”

與此同時,警備隊的大門終於開啟,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過天日的褚燧從鐵門裡面走了出來就看到了正站在街對面,臉上帶著惶恐不安的喬翠,這個姑娘,等待他的歸來,把自己等成了一朵枯萎的花兒。

褚燧緊緊地抱住了喬翠,重重地拍了兩下她的後背,輕聲說道:“沒事兒了,什麼都過去了!”

這個時候,安小語的聲音從喬翠的身後傳來。

“什麼就過去了啊?還沒報仇,你著什麼急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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