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終究有一天還能夠派上用場,而且還是在幫助安小語的時候用得上。

當時所有的知情人,就只有他的師公、作偽證的老頭子和祁蘭的那些人而已,現在師公已經死了,祁蘭的人是當事人不能作為證人,他們如果想要脫罪,就只有找到那個作偽證的老頭子。

如果想要證明他們的清白,就只有找到當年的那個老頭子。但是安小語既然安排了這一切,又怎麼可能不在這個老頭子身上做一些手腳?畢竟老頭子才是真個事件的關鍵。

不過陳塘好奇的是,就連自己對當年的事情都只是知道一星半點,只能靠著猜測來補全當年的事情,安小語到底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安小語當然沒可能找到當年瞭解所有事情的人,不過她的手裡有一本記載著當年所有事情的書,花費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安小語強忍著頭疼一點一點地將當年的事情拼湊成功。

事實證明《天地實錄》是一本好書,可惜安小語現在還沒有資格看完全本,一段文字幾乎只有十二個靈媒文,就將安小語的腦子漲的差點爆掉,這還是管理員在旁邊護持的情況下,單獨一個人,她斷然不敢再掀開這本書了。

從天地實錄上面找到這段記錄之後,安小語就已經有了定計,而且給祁蘭安排了一個巨大的網兜,等待著他們往裡面跳。

當然跳進來的並非是那些老頭子,安小語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將這些老家夥全都一網打盡,而且她和祁蘭說到底也只是正常的爭鬥,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並非是生死大仇。

所以安小語想要的,只是震懾,只是施加壓力。

說實在的,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還沒有地下勢力曾經能夠給過祁蘭施壓,不過對於安小語來說,調戲管理員的事情她都做過,何況是給祁蘭施壓這種小事情?

所以當雲缺趕到了上面給出來的那個地址,看到倒在血泊當中的老頭兒的時候,怒髮衝冠都沒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雲缺衝進了店鋪裡面,看到了那個手裡拿著刀的老家夥,一巴掌就將他拍翻在地,前去檢視證人的情況。

結果毫無疑問的,證人已經死去了,心臟中刀,直接剖開了他的左右心房,就算是即時送到醫院進行搶救,恐怕也救不回來這樣的傷勢,何況現在屍體都已經要涼了。

雲缺陰沉著臉,來到了那個手持血刃的老頭面前,伸手就將老頭從地上抓了起來,看著他的臉,問道:“說!你為什麼要殺人!是什麼指示你殺掉這個人的?嗯?”

很快地,雲缺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面前的這個老頭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修為!

這就很詭異了啊!這個製作假證據的老頭,之所以能夠活到三百多歲,就是因為他的身上帶著修為,至少少師以上的修為境界。就算是衰老讓修為境界大打折扣,但是他也不可能讓一個老頭給殺掉吧?

雲缺的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趕緊轉身對周圍的人說道:“不要看了,所有的 東西都不要動!清除所有的痕跡,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們陷入了陷阱裡面!”

雲缺的手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既然他們的老大這麼說了,他們只好撤出了這家旮旯裡面的店鋪,然後一個手下指著還在牆角發抖的老頭問道:“隊長,兇手怎麼辦?”

“帶走!帶走!”雲缺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給我祁蘭挖坑!帶走!快點!”

於是祁蘭將老頭子帶走,關進了臨時辦事處的監牢裡面。他們不敢送回到總部去,因為總部現在已經情勢緊張,關覺那個傢伙將人盯得死死的,不知道什麼好時候又要作妖,也不知道上面到底要怎麼處置祁蘭。

現在唯一的證人被殺掉了,也就是說證據確鑿……雲缺想到了這裡,實在是有些難受,他現在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一定是安小語設計了所有的事情,想到這裡,雲缺拳頭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第一個手下進來,慌忙報告給雲缺說道:“隊長!那個老頭是個瘋子!”

“什麼?”雲缺大聲地問道。

剛剛在黑暗的店鋪裡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老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是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說話,只知道顫抖呻/吟,加上覺得那個店鋪是一個陷阱,絕對不能讓人看到他們在那個地方,雲缺離開的如此匆忙。

結果這個殺掉證人的兇手,居然是個瘋子?

雲缺頓時想到了安小語的手段,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樣的危險接近,頓時身上一涼,問道:“確定是個瘋子?”

手下點點頭說道:“真的是個瘋子,我們檢查出來他的腦子根本不正常,而且還是藥物致瘋的。”

雲缺臉色大變,說道:“快!帶我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臨時辦事處的大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來,一張毒蛇的笑臉出現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

“雲隊長,這麼著急做什麼?”

“關覺!你來做什麼?”

關覺看著雲缺難看的臉,聳聳肩說道:“聽說東北城區那邊發生了一起兇殺案,結果發現被害人和當年祁蘭起源的勾結案件有關,所以我們就調查了附近的錄影,結果發現不久之前雲隊長帶人去過一趟,還帶了一個人出來?”

“根本沒有的事情!”雲缺突然就換上了一張笑臉,說道:“關組長是不是看錯了?”

“錯沒錯查過再說,反正我手裡現在捏著尚方寶劍,查一查總是可以的吧?”關覺笑著說道,轉身對後面的人吩咐道:“去!把裡面都給我查一遍,找到任何東西都跟我彙報。”

“是!”關覺的調查員走進了臨時辦事處的裡面,雲缺頓時額頭冒汗,他的心裡將關覺和安小語罵了個狗血淋頭。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當中,手腳冰涼。

果然,沒過多久,關覺的手下就帶著陳塘的前任岳父從裡面走了出來,說道:“組長,找到了他們今天帶回來的證據,人已經瘋了。”

關覺看到了這個老頭,大吃一驚,看向雲缺:“雲隊長,我知道這個老人是舉報了你們祁蘭當年和起源的事情,但是你們報復也不用這麼著急吧?這些事情我們雖然抖動,但是你也太生猛了一點。”

雲缺馬上就覺得事情不妙,趕緊說道:“關覺!你不要血口噴人!這個人是殺人兇手!我們把他帶回來有什麼問題嗎?”

關覺聳聳肩,說道:“被害人胸口的傷口,確認為匕首所傷,兇器……”

“組長,找到兇器了!”另一個手下又走出來說道,手裡拎著一個裝了匕首的塑料袋子:“經過檢查上面只有雲隊長手下副隊長的指紋,並沒有任何這個老頭的指紋。”

關覺哈哈大笑,拍著手說道:“雲隊長,好手段!好手段啊!讓你的人將當年祁蘭和起源勾結唯一的證人給殺掉,然後栽贓給你們祁蘭的仇人,者等手段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如果我再晚上一步,你們恐怕已經把指紋都處理好了吧?我看看……”

說著,關覺來到了老頭的面前,伸出手捏著老頭的下把抬起來看了兩眼,就看到了一臉的傻笑,於是說道:“而且還把他弄成這樣子,你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藥?無解的那種嗎?”

雲缺勃然大怒:“關覺,你不要血口噴人,這件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你要有證據!”

然而這個時候,第三個手下出現了:“組長!找到了精神摧毀藥劑!使用記錄就在電腦上,條目是審訊犯人,但是使用的劑量已經超過了正常審訊規定劑量的三倍!”

關覺聳聳肩,大手一揮:“將嫌煩雲缺帶走!其餘祁蘭成員一律收監看管!”

雲缺的胳膊被關覺的人抓了起來,將雙手銬在了身後,他掙扎著,憤怒著,兩隻眼睛紅的就像是一隻發怒的野豬。

“關覺!你這是蓄意栽贓!我要向溫秘書舉報你!我要向朝閣舉報你!你等著!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關覺揮揮手,憤怒嘶吼著的雲缺被人帶走,整個臨時辦事處的人全都被押解走,關覺站在雲缺辦公室的門口,看著雲缺被送上車,遺憾地說道:“本來還想留他一命,何必這麼不識時務?”

安小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有些人就是這麼不識時務,那個老頭也一樣,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這麼倔強做什麼?”

關覺回過頭,看著陰影當中的安小語問道:“藥劑和使用記錄是你做的手腳?”

安小語聳聳肩:“我想做什麼,他們能看得見嗎?”

“那老頭也是……”

“是點墨。”安小語說道。

兩個人沉默了一下,關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都變了。”

安小語笑了一聲說道:“是啊,你竟然會為了一個犧牲品,搖頭嘆氣,我竟然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我們都變了。但是想要在這個亂世裡面活下去,只有改變才能有一條活路,至少我們都還保持初心,不是嗎?”

關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因為當年的唯一證人被殺死,祁蘭當年的罪證沒有得到證實,很多監察部以前的高官也都出面為祁蘭證明,所以這件事情被關覺放下來。其實關覺的目的,也只是要得到雲缺和祁蘭之間通訊的一晚上真空期而已。

雲缺和雲冰都被關覺抓了起來 ,雲冰的罪名還算好,只是貪腐,而且從證據上來講也只是初犯而已。

但是雲缺就不一樣了,為了給上官脫罪,殺掉唯一的證人,栽贓嫁禍給舉報祁蘭的人,這樣的事情從根本上來說不是什麼大罪,但是在監察部內部看來,實在是太過醜惡了。

幾乎一千年了,監察部的內部也都從未出現過這樣醜陋的事件。

所以所以如果關覺願意,大可以直接給雲缺判一個死刑,這樣就可以將所有的醜事都封鎖在監察部的內部,以免影響到監察部的威嚴。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只不過其他的方法,牽扯終究還是太多。

如果是讓監察部內部除了祁蘭之外的其他人選擇,絕對不會選擇其他的方法,只有雲缺一死了事。

祁蘭的內部充滿了陰雲。

“這件事情,是安小語的設計吧?執黑者,執黑者,名不虛傳!”一個老頭嘆氣地說道,感覺到了英雄遲暮的無奈。

另外的一個老頭也是說道:“我們已經老了啊,關覺,安小語,他們的手段比我們當年高了太多。”

“比我們現在也高了太多。”

“可笑的是我們還以為整個世界掌控在我們的手裡,真是……”他找不到什麼形容詞。

於是辦公室裡面重新又恢復了從沉默,所有人都沒有言語。

終於有人再次開口問道:“難道雲缺就要這樣犧牲掉嗎?如果雲缺死了,雲冰也……這可是我們下一任的最佳人選……”

於是辦公室裡除了沉默之外,又多了很多的陰翳,所有的老頭老太太都在想著,這件事情到底應該如何地挽回。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從外面進來,敲了敲門說道:“老前輩們,有人來看你們了。”

他們都抬起了頭來,有些納悶,這個時候有誰會來看他們?難道是嫌身上的麻煩不夠多嗎?但是抬起頭來之後,卻讓他們有些愣了,站在門口帶著笑臉,甚至手裡還拎著禮物的,居然是安小語?

安小語走進了辦公室,對旁邊帶路的人道了一聲謝,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說道:“今天來看看監察部的老前輩,給你們帶了一些水果,新鮮的橘子,春天很難吃到吧?來!”

說著,安小語從手裡的袋子裡將橘子一個個發給了老頭老太太門,一個人一個,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個留在了她自己的手裡面,靠在了窗臺上,看著這一屋子的老家夥,笑著說道:“請吃!”

安小語自己先剝開了橘子皮,一邊認真地剝著皮,一邊說道:“其實我們不必鬧到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們是做這一行的,其實應該因時制宜,因地制宜,不是嗎?何苦步步相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安小語的話,老頭老太太們面面相覷,愣了一下,都是剝開了手裡的橘子,聽著安小語下面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不管是東南城區和西北城區,都是新時代的第一批地下勢力,地下勢力的性質要發生變化,做事風格自然也要發生變化,這就是大勢潮流。你們以為你們才是潮流,可以推倒面前的一切,根本上來說就錯了。這個世界發生了改變,好在的是,我並不知道以前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你們就慘了,固化!”

老家夥們若有所思,安小語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所以說,作為新時代的人,我有必要給你們提一個醒,而且還是你們先動的手,也說不得是我的錯誤。這個醒就點到為止,事情就這樣了,大家就此罷手如何?說實話你們根本不需要擔心我會對帝國或者帝都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我不會對帝國抱有主動的惡意,本來就是你們的幸運。”

老家夥們苦笑起來,他們知道確實是如此,如果安小語想要和帝國作對,沒有人能攔得住,她的背後站著靈尊。

安小語剝開了句子的皮,老家夥們也都剝開了橘子的皮,看著裡面皺皺巴巴乾癟的橘子瓣有些發愣。

安小語說道:“這是去年冬天最後一批橘子,本來就不是太好,賣不完剩下了,一直儲存到今天,但是也還沒到敗絮其中的程度,不過是難看了一些,吃起來口感不太好,嚐嚐看?”

她自己先掰了一瓣放在嘴裡,老家夥們也都是猶豫著吃了一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動容。

“很甜吧?”

安小語笑著說道:“其實各位前輩也和這個橘子一樣,冬天的最後一批,但是你們儲存的足夠久,雖然剛開始沒有其他的好看好吃,時間久了,尤其是在春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味道還是最好的。”

三下兩下將橘子吃完,安小語將橘子皮放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面,老頭老太太都仔細品嚐著橘子,也品嚐著安小語的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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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雲缺的事情我也會解決掉,當做是我們的見面禮。”安小語離開的時候說道。

老家夥們一愣,若有所思。

下午的時候,關覺突然就得到了通報,本來應該是昨天被殺死的證人,突然就活著出現在了自己的店裡面,簡直就和見了鬼一樣。與此同時,陳塘的前任岳父也清醒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獄警,呆若木雞。

於是,祁蘭的事情徹底澄清,雲缺被釋放,雲冰停職察看。

關覺突然就想到了當初在雲缺辦公室裡安小語的話,忍不住苦笑搖頭。

“這個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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