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經被驅逐出去的七個人被三千學院的飛機帶走,不管是安小語這些決策層還是那些普通的學生,心裡都松了一口氣。畢竟這七個人在這裡,就像是上眼藥一樣,天天告訴你,如果違反了規定,就會落得如此下場,擔驚受怕。

而安小語他們幾個,是真的害怕這幾個人就死在外面,雖然嘴上說的硬氣,安小語也其實並不害怕他們出什麼事情,但是對於學生營地來說,死掉任何一個人,就算是不服從管理的人,也會讓學生營地的光彩大打折扣。

覺醒獸被學生營地的學生獲得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帝都,整個帝國都在討論著,三千學院機甲系學生的遠征是有所價值的,是值得學習和倡導的,因此全國的高校都開始紛紛計劃遠征學生支邊。

當然,他們能夠選擇的邊境還是很少的,畢竟他們學校的學生不比三千學院的機甲系,三千學院的機甲系可是真正有著安小語這樣的實權軍官和魏卿玄以及許何為這種老油子的隊伍。

對於其他高校的機甲系,應該選擇的是與異族爭端比較少的,戰鬥數值比較低的,沒有覺醒獸,也沒有利益糾紛,當地將官屬於革新派外圍成員的地方,這樣學生才能夠得到充分的保護,不至於像那些其他專業的學生一樣慘不忍睹。

因為覺醒獸的歸屬落定,三千學院的機甲系這一次大出風頭,甚至連跟隨而來的其他專業的學生都沾了光,所有的報道,所有的新聞,上面穩穩地都是頭條,只要看過的人都是交口稱讚。

但是現在,學生營地的學生已經管不上這些了。

三九軍的到來,新營地的落成,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就連三九軍的軍官和士兵對待他們的時候都是親切異常的,畢竟很多人也都是從他們這個身份度過然後加入的三九軍隊伍。

三千學院的學生們如沐春風,新的衣服送了過來,新的住宿簡易房被安排下來,新的被褥擺放在新的床鋪上面,他們感覺到自己煥然一新。當然,還有通訊管制的解除。

之前在學生營地的時候,因為處在整個基地的外圍,普通民用終端根本就沒有什麼訊號,只能是看一些簡單的文字,連圖片都載入不出來,而巡邏營地的營地訊號又對他們加密,所以對外聯絡經常成問題。

但是三九軍到來之後,情況就好多了,營地裡面支起了訊號塔,訊號覆蓋了整個營地的範圍,所有人都能夠給家裡打個電話彙報平安,然後到營地的新澡堂裡面沖刷掉這些日子的疲勞。

最主要的是,三九軍帶來了豐盛的伙食,新食堂對所有學生開放,只要你是支邊學生的一員,就能夠享受到和其他士兵相同的伙食待遇,米飯饅頭和肉類隨便敞開吃喝,而且味道比巡邏營地的制式晚餐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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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語看著這些學生一個個地衝進了自己的新營房,然後又衝進了新澡堂,最後衝進了新食堂,三九軍的將士們就像見了鬼一樣,看著這些學生剛剛從牢房裡出來一樣風捲殘雲地吃光了他們做出了來的第一批飯菜,這次才知道三千學院的學生在這裡都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

冉夜他們兩個作為名義上的帶隊老師,前往營地述職,而安小語和魏卿玄他們三個人,則作為實際的決策者,見到了三九軍和三千學院這一次來到西方邊境的帶領者。

三千學院這邊,赫然就是顧名嶼,作為一個三千學院的在職員工,掛著教師的名頭,又是三千學院護衛隊的總隊長,身上帶著大師境界的修為,來到邊境這種事情自然是責無旁貸,而且跟安小語也算很熟。

三九軍這邊,安小語就不是很熟悉了。

三九軍這樣的一個隊伍,一直以來所代表的就是高貴和神秘。帝國五大機甲軍之首,三千學院、九道關、軍委聯合組建,各方大佬共同支撐,擁有整個帝國最尖端的科技裝置、最充足的經費、最寬鬆的政策和最頂尖的人才。

這樣的隊伍,如果不是到了緊要關頭,是萬萬不會動用的。而這一次,為了應付雲皇和西山鬼的集結,接應三千學院學生遠征的榮耀,三九軍整整出動了一個連的兵力,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人手,總共四千五百人。

其中機甲編隊佔了一個排,四百人的隊伍,四百部機甲;整備師同樣是一個排,四百人的整備師,與機甲駕駛員一一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常規戰鬥排,一個後勤隊伍,一個駕駛員和整備師參半的預備隊組成的協動排。

這還是安小語第一次見到三九軍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三九軍的營地,從臨死營地營房的建造以及各種材料和裝置上來說,三九軍確實是整個帝國最鋒利的尖刀。

而按照三九軍的慣例,一方將領必然是儒將,所以這次帶隊過來的三九軍連長也是同樣的形象,一身代表機甲軍的銀灰色軍裝,身上還披著一件禦寒的披風,白色的容貌託著他那張一點都不像軍人的臉。

他伸手向安小語,笑著自我介紹說:“在下梁破,幸會。”

安小語臉色古怪地伸出手去和梁破輕輕握了一下,然後問道:“軍營裡面互相握手,合適嗎?”

梁破哈哈笑著,將安小語他們帶進了三九軍的指揮所,營房裡面的暖氣帶著溫柔的氣息撲面而來,梁破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直接掛在胳膊上,走到了上手坐下來說道:“西方邊境的冬天,比帝都冷得多了。”

安小語看著他把一張銀灰色的披風揉成一團抱在懷裡,坐在上首一點大將之風都沒有,也沒有儒雅的氣質,不像軍人也不像書生,不像將官也不像政客,簡直是不倫不類的四不像。

梁破示意安小語他們可以坐下說,然後解釋道:“我這個人向來是不拘禮節,只有在見到上官的時候才喜歡經歷,你也知道,三千學院機甲系出來的學生自然都是一家人,握手見面表示親切,我是作為你的學長的身份來見的。何況你也是一方統帥,我們兩個同為上尉連長,也不需要那麼多的禮節。”

安小語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這種歪理,當然也沒有因為他這種套近乎而放鬆警惕。安小語現在已經習慣了對任何人都不會首先抱有任何的信任,這是她著一個學期加一個寒假養成的習慣,經驗使然。

梁破看著安小語的樣子,心裡也是默默地承認了安小語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繼續說道:“有關覺醒獸羚羊和雲皇的報告,我已經在路上看過了,這次的任務說實話,就算是三九軍來執行的話,也不可能做得這麼精彩,當然,個人立場和隊伍立場並不相同。”

安小語知道梁破所說的個人立場是什麼,諸如上哪九軍執行也不可能做得這麼精彩之類的話,也只是虛偽的誇讚而已,安小語心知肚明。如果是三九軍代替了安小語的話,恐怕第一次遇到長棍他們之後,三九軍就可以將羚羊掌握在手中。

畢竟三九軍的地位和實力擺在那裡,不需要害怕他們調查,也不需要擔心有人在背後下黑手,完全沒有安小語的那些顧及,而且也不需要將雲皇勾引過來應付雙方的高手,首先保證的還是目前局勢的安穩。

當然,梁破也沒有怪罪安小語的意思,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之前誰都不知道羚羊的存在如此特殊重要,所以邊境局勢沒有辦法掌控是常態,安小語急中生智才是最好的選擇。

花花轎子人抬人,安小語開口就是一記馬屁拍了過去:“如果是三九軍在的話,恐怕事情就簡單了,精彩不精彩無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簡單有效最為關鍵。”

梁破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接下了安小語的這一句吹捧,然後才將銀灰色的披風放下,開始和他們說起了有關覺醒獸、雲皇、外圍派和西山鬼的事情。

“有關這些方面的問題,報告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不過還有一些更加機密的事情,沒有在報告上說,本來就是打算要到了這裡之後再商量的,不然被朝閣的那些人知道,怕不是又要橫插一手。”

梁破也是同意道:“朝閣裡面那些老頭子,向來都只會幫倒忙,不過也沒有關係了,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行軍打仗講究因地制宜、因時制宜,朝閣的意見不夠及時,咱們又有什麼辦法?以後這個理由你可以拿過去用。”

兩個連長就在指揮所裡面大談如何應付上面的藉口,場面一時無比融洽。

安小語也是隨便說了幾句之後,對梁破說道:“目前我們掌握的這只覺醒獸,是最初那只覺醒獸剩下來的幼崽,具有科培育性,而且潛力極高,雖然是草食動物,但是對於腦域開發研究上面來說,很深層次的意義。”

“但是?”梁破知道安小語將這件事情隱藏下來現在才說肯定是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或者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去做。

許何為介面說道:“但是這只覺醒獸因為母體死亡過早,早產了將近一個月,身體發育並不完全,就連培養倉都不能代替母體孕育,所以想要讓這只覺醒獸正常地活下來,就需要大量的星能進行補充。”

梁破聽到這裡,似乎已經開始明白了過來,安小語他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於是問道:“你們想要三九軍爭取雲皇的核心?”

安小語點點頭,眼神灼灼地看著梁破,希望從梁破的臉色上面看出一點點的情緒。但是梁破不愧是機甲軍的連長,就算只是一個上尉,也不是千歲那種偽少將能夠比得了的,從他的臉上,安小語沒有任何的收穫。

想了幾分鐘,梁破這才將懷裡的披風放在了彭邊,對安小語說到:“既然你這麼開誠佈公,我也就不需要隱瞞了,這次我帶著命令過來,其實上面的意思是最大限度上也只能爭取雲皇的存活,保證邊境的穩定,不要提前爆發邊境戰鬥。”

“上面的意思是,雲皇既然難以對付,就連二十個宗師都沒有把握斬殺,異族那邊沒有一個統一的排程,就更加不容易將雲皇納入手中,畢竟黃族現在是暫時站在帝國這一邊,而其他的皇族根本就不濟事。”

“所以最安全最保守的辦法就是,爭取到和雲皇、西山鬼、外圍派之間的平衡,讓雲皇繼續存在下去,但是誰也沒有資格動手,互相牽制,在這個原本就屬於多方勢力爭端的空白地帶,建立一個新的平衡。”

“畢竟你也知道,之前雲皇所在的南方邊境,本來就是一個打戰場,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想要在那邊建立平衡,簡直就是難如登天,上面也是頭疼欲裂,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是獲取穩定的最好時機。”

“當然,這是朝閣和軍委共同協商的結果,並不完全代表裴會長的意思。但是這裡基地的常規守備軍將領千日和西瓜君的守備連長,應該接收到的也是同樣的命令,難免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不管朝閣,但是不能不管這兩個人。”

安小語聽著梁破的透露和分析,點頭表示瞭解,於是說道:“千日這個人,我之前和他打過交道,懦弱無能,心裡只有小算盤,不足為慮。但是西瓜軍這邊的守備連長,我還真沒有見過,他自己都沒有露過面,不過機甲軍不是只屬於帝都嗎?難道還能跟外圍派穿一條褲子?”

梁破聽到安小語這麼說西瓜軍的守備連長,忍不住輕蔑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五大機甲軍確實只屬於帝都,但是你以為其他的四個都有咱們這麼堅硬的後盾支援?”

“機甲軍確實具有獨立的治軍權利,就算是一個排長都能夠和千日平起平坐互不干涉,但是就是因為這種獨立的權利,讓機甲軍反而會被排斥在外,邊境上面並不是只有打打殺殺的,博弈同樣不能缺少。”

“相對於其他的隊伍來說,其實邊境的守備機甲軍更加的難做,既要維持住各方的利益,免得關鍵時候被自己人出賣,又要保證機甲軍的獨立性和高站位,不能流俗,你也是帶過兵的,自然知道這中間到底有多少的事需要操心。”

聽著梁破的話,安小語這才對出去三九軍之外的四大機甲軍有了一些直觀的瞭解。她之前還在納悶著,既然長山軍的陳傅城腐敗的那麼明顯,為什麼冬瓜軍沒有對陳傅城出手,原來還有這樣的上曾考慮。

見到安小語沉思,梁破也沒有打擾,之後的報告什麼的都並不重要,梁破樂於看到帝國的尖端人才能夠更進一步,看著自己的學弟學妹能夠增長見識,變得越來越成熟,何況安小語還是新時代的領軍人物。

安小語想了想,抬起頭來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想要獲得雲皇的核心,首先要擺平的就是西瓜軍?為了保證在執行計劃的時候西瓜軍不會掣肘,也防止西瓜軍在背後算計什麼,然後才能夠對付外圍派和西山鬼。”

梁破點頭說道:“然也,而且不只是要擺平,而是要爭取主動權,畢竟上面既然釋出了那樣的命令,我們要更激進,就不能夠申請帝都的援軍,只能我們自己來做,增加實力才是增加勝利機率的根本。”

安小語點頭:“那西瓜軍的意思……”說著,安小語忍不住笑了:“恐怕過些時候他們就要派人來了,到時候再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梁破也是笑開了,看到安小語如此的聰敏,也是有些欣賞和欣慰,安小語看梁破的年紀比自己和魏卿玄他們也大不了幾歲,同樣是三千學院出身,但是如今已經如此優秀,更加不敢小看天下英雄。

於是她繼續說道:“除了覺醒獸的事情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有關西山鬼的。”

“嗯,說說看。”梁破將柔軟的斗篷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面,舒舒服服地往旁邊一靠,用拳頭撐著側臉,歪著腦袋洗耳恭聽。

安小語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不是沒有想彙報,只是事情發生在報告發出之後,我自己也是嚇了一跳。三千學院這一屆有三個學生,在我去解救覺醒獸的時候,居然俘虜了一名西山鬼人質,而且經過審問,發現這名人質身份特殊,居然是西山鬼族長的小兒子。”

“當然,如果只是身份特殊還好說,不過是多了一個籌碼而已,對我們也是好事情。但是當時我考慮到要讓機甲系的學生學會如何對待異族,所以審問是公開的,其實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大砝碼。”

“所以?”梁破有點明白安小語的意思了。

安小語見梁破明白,於是苦笑著說:

“所以,我覺得千日和西瓜君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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