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我晚了一步,會造成什麼樣的損失?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能夠拖延一點點的時間,就會有什麼樣的巨大的收穫?你不知道!你的眼睛裡就只有你自己那一點點的利益,根本看不到整個帝國!”

“當初我們都曾經宣誓過,為了帝國永世恆昌,你的誓言都喂了狗嗎?今天要不是魏卿玄和許何為給我支援了一槍,恐怕就算是我也要被留在山裡面,到時候你要怎麼死你想好了沒有?”

安小語破口大罵,在辦公室裡面指著千日的鼻子各種說他是懦夫,千日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

他知道安小語說得是對的,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神了一隻手,局勢也就不會是這樣。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是按照潛規則辦事,誰又能猜到你居然如此耿直?讓人想配合都來不及想通。

千日聽著安小語口口聲聲罵著自己是懦夫,是叛徒,是帝國防線的蛀蟲,不由得心裡更加的煩躁,忍不住大聲地說道:“夠了!”

“夠了?”安小語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冷笑道:“不夠!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有他們那樣的人存在,讓那些真正為了帝國的安全而充分陷陣的士兵們怎麼想?讓他們怎麼去面對自己的職業?”

“我說夠了!”千日狠狠地將手掌拍向桌面,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桌面上的木板都開始龜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手掌印。

他也顧不上安小語的修為實力比他高了,直接站起來說道:“你是少宗!你是安家的十七小姐!你可以肆無忌憚,你可以隨便地打破這些潛規則!對,你是對的,你說的全是對的!但是我有什麼辦法?”

“是!我當初發過誓言,為了帝國永世恆昌,為了帝國的和平穩定,為了那麼多的大義!但是你這樣的人知道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個位置上,就算只想要有一丁點的作為,需要權衡多少的利弊?需要照顧到多少人的利益?”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我這樣的小人物在這樣的浪潮裡面,除了隨波逐流,難道還能夠抗爭什麼?自尋死路嗎?我被搞下去了之後,我的轄區怎麼辦?跟著我的士兵怎麼辦?我家裡的家人怎麼辦?”

“我沒有你那樣的靠山,我沒有你那麼強的實力,我只能顧得上我這一攤子,能夠把我手下的這些人照顧好,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們這樣的人,就只會靠著背後的靠山,嘴上喊著正大光明,隨便地踐踏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掙扎!”

安小語看著千日居然站起來走到自己的面前,一邊轉著圈一邊和自己對罵,聽著他口口聲聲地說著無可奈何,說著自己靠著的是安家和管理員,聽著他說他對應該管的事情無動於衷是多麼的理直氣壯,心裡更加的憤怒了起來。

“粉身碎骨?這就是你的理由?你都沒問過,你手下的士兵怕不怕?就只有你在自己一個人害怕吧?你去問問你的手下人,有多少人願意為了良知和人類的尊嚴去做你不敢做的事情,難道他們就沒有牽掛,不會怕死嗎?”

“我是少宗!我是安家的十七小姐!但是在任何的戰鬥當中,我都沒有想過要靠安家,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別跟我說那些背後靠山的傻話!我安小語能走到今天,有這樣的修為,有這樣的名聲,有這樣的地位,靠的全都是我自己的爭取,而你這樣的人,連爭取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如果你還有力氣跟我在這兒大吼大叫,你就應該省下這點力氣,對著邊境的外面,多開上一槍,說不定還能射傷一個異族,而不是用這點力氣,告訴我說,什麼正大光明,全是沒用的東西!”

“我在踐踏你們的掙扎?難道我就不是小人物嗎?難道我就沒有在掙扎嗎?沒有掙扎我為什麼不叫上安家的所有人打過來?而是費勁巴力地把雲皇給引過來?而且還沒有討到好,被一個懦夫汙衊!”

“在國家戰爭面前,在天地大勢面前,修為再高有什麼用?我們都是小人物,都有自己的掙扎,你會有!我會有!管山桐會有!就算是我老師玉守也會有!你又懂我們什麼?能夠在這裡大放厥詞!大言不慚!”

安小語越罵越生氣,千日本來就沒有話可說,心裡就只有一點點的憋屈支撐著他站起來跟安小語反駁,但是這一點點的委屈消磨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再去看安小語噴著火焰的眼睛,只能一遍一遍地說著“夠了,夠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安小語心裡的憤怒漸漸地消散,她開始意識到,對於這樣的人,不管說什麼話都是沒有用的,他們的心裡就只有自己的生命和利益,瞻前顧後已經成了生命的本能。

管理員說的沒錯,在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你心裡想的時候是一回事,你嘴上說的時候是一回事,但是等到你真正去做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或許千日也知道,安小語說的這些都是正確的,都是自己應該去面對的,但是他還是要為自己的懦弱尋找著藉口,尋找著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掩蓋自己內心當中的退縮。

看著千日的樣子,安小語嘆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沒有繼續再說什麼,甩手就走,不過走了兩步之後,安小語回頭看著坐在沙發上抱著頭的千日說道:

“你是這個基地的將軍,我沒有辦法讓你去做什麼,我也不會講這些事情傳揚出去,你有你的尊嚴,你也有記得堅持,我只會當面罵你。但是馬上,三九軍就會接管學生營地,到時候我們要做的事情就與你無關了,希望你老老實實地龜縮在自己的地盤裡面,不要干擾我們的行動。”

千日無力地擺擺手,似乎是聽明白了,又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安小語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升降倉裡面,回到學生營地的當中。

這個時候,就在千日不停的頭疼,腦海裡瘋狂地迴盪著安小語那些痛罵的時候;就在管山桐正在帶著宗師小隊朝著這邊趕過來的時候;就在張團長和西山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從雲皇的手中逃脫之後,一道道黑影在山林當中閃過。

最終,這些黑色的身影都匯聚到了一個山崖的下面,隱藏在了幾塊巨大的山石遮掩當中,西山殺赫然就在這些身影當中,腰上圍著一塊已經變成碎片的破布,上身**著,滿是傷口。

而其他的幾個西山鬼也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經過了一天的遊走,他們終於在雲皇的追殺下徹底逃脫,而雲皇也有些疲倦的樣子,找了一個山林棲息了下來,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西山殺嘆了一口氣,說道:“帝都少宗,名不虛傳。聽說上次西山伯良他們就是被這一個小丫頭搞得狼狽不堪,最後死在了帝都,那個時候安小語才剛剛少師境界,我還有點不信……”

另外一名年歲比較大的西山鬼點頭說道:“誰也沒想到,安小語居然能從南方邊境的深山裡面吧雲皇給帶過來,真是始料未及,結果覺醒獸的星能也被安小語給帶走了。”

西山殺搖搖頭,對於那只羚羊看得倒是比較淡:“不管那只覺醒獸到底有什麼好的地方,對我們來說肯定是沒有用,我們需要的是星能,現在十單位的星能就擺在我們面前,快點歸攏所有的族人,趕緊回到西山搬救兵,雲皇落草在這裡,這裡馬上就會成為新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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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僅次於西山殺的西山鬼應了一聲,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族人,問道:“還有四個呢?”

當初參與過圍攻安小語的一個年輕西山鬼說道:“統領,當時進攻覺醒獸的兩個兄弟,已經被安小語斬殺了,還有一個兄弟,在我們攔截安小語想要把她留下的時候,被不知道從哪來的槍擊暗算了。”

“槍擊?”這個被稱為統領的西山鬼顯然在當時的混戰當中並沒有注意到那一聲響徹山谷的轟鳴是一聲槍響,聽到有族人被槍擊射殺,連忙問道:“狙擊的人抓到了嗎?”

那名年輕的西山鬼搖搖頭,說道:“當時很混亂,剛開始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的人,估計射擊距離在一千五百米之外,而且他又只開了一槍……”

統領擺擺手,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繼續問道:“族人的屍體都處理掉了?”

其他人都點點頭:“處理完了,按照慣例用特製的藥水全部腐蝕殆盡,沒有給人來留下任何一點的實驗素材。”

“然後還有一個人呢?”統領再次問,又看了一圈之後,臉上突然顯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問道:“西山伯輝呢?”

其他西山鬼的臉色也都難看起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有一個看起來年紀有點大的西山鬼說道:“當時我們接到殺大人的命令之後,我和伯輝一起到周圍警戒。”

“之後,安小語突然攻擊覺醒獸身邊的族人,我們都開始向那邊靠攏,伯輝跟在我後面,但是還沒等我們到達地點,槍擊就發生了,我們兩個尋找掩體躲藏起來,等到我再和同伴見面,伯輝……就已經不見了。”

“什麼?”統領的聲音一下就提高了兩度,大聲地問道:“一個族人就這樣的消失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沒人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嗎?”

其他的西山鬼統統搖頭,統領一下子頭大起來,嘴裡喃喃地說道:“我當初就說不要讓他來,一個初級(少師水平)跟著過來添什麼亂?現在好,整個鬼都丟了,局勢有這麼緊張,你讓我怎麼辦?”

那名沒有看好西山伯輝的年輕西山鬼猶豫了一下說道:“當初伯輝出來的事情,是族長親自拍板決定,當時族長也都說了,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

“糊塗!”統領瞪了一眼這個傻子:“場面話!場面話懂不懂?搞丟了西山伯輝,找不回來,倒黴的還是我們!難道組長就能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死在外面?我……”

這個時候,西山殺擺了擺手,說道:“西山伯輝的事情我會去跟族長說,但是並不是現在,人類想來不喜歡濫殺,伯輝肯定會被當成活體實驗品好好地保存起來,等到雲皇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再去面見族長,到時候說清楚情況,給你們脫罪。”

“謝謝殺大人!”

“多謝殺大人!”

其他的西山鬼瞬間松了一口氣,對著西山殺鞠了一躬,心底感激異常。

西山殺點點頭說道:“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到臨時基地去,這片地方已經不再安全了,不宜久留,你們回去整頓一下,分別去族中和附近邊境上的 同伴溝通,叫他們過來助陣。”

其他西山鬼點點頭,由西山殺帶頭,在山裡當中穿行而過,漸漸地消失在了大山的深處。

許何為沒有將安小語被千日叫過去的訊息告訴其他的人,只是自己在巡邏營地裡面等待著安小語的歸來,看到她從車上下來之後問道:“叫你過去幹嘛了?這個千日難道還有什麼小動作?”

安小語冷笑了一聲:“小動作?就他?別管他了,懦夫一個,連小動作都不敢有的那種!”

許何為也笑了:“就這樣還能夠做到少將,也真是難為他了。”

安小語聳聳肩:“所以帝國的邊境守備已經千瘡百孔,千日這種人,大概就是附近的幾個外圍派大佬扶持上去的傀儡領導吧?畢竟之前的時候,這一段邊境根本沒有什麼利益可以瓜分,而且又是幾個利益區域的交匯點。”

許何為點點頭,才明白過來千日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年輕,只會裝腔作勢,根本就像是一個莽夫的人,能夠坐上這個基地管理少將的位置了。

兩個人沒有繼續糾結千日的問題,就像安小語說得,過不了了多久,帝都來的三九軍就會接管整個學生營地,甚至可能在學生營地的基礎上進行擴張,將巡邏營地到鎮子這一片荒野都佔滿,作為新的臨時營地。

到時候,千日不管到底有什麼想法,到底有什麼小動作,都不可能在西瓜軍和三九軍的夾縫裡面施展開來。

跳過了這個話題,許何為說道:“我剛才從營地過來的時候,好像聽到營地裡有些騷動,好多人都圍著看熱鬧,沒有學習,因為著急著過來等你,也沒仔細看。”

“哦?去看看?”安小語提議說道。

“去看看。”許何為笑著說道:“老魏應該已經在那邊了。”

“老魏?”安小語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老魏這個稱呼,怎麼讓人一說起來,就想到魏方圓?”

許何為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來到了學生營地當中,發現果然很多人圍成了一圈,安小語和許何為也看不清人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安小語能夠感覺得到,人群當中圍著的,有一個特殊的氣息,就跟西山鬼一模一樣。

西山鬼來到營地裡面來了?安小語的腳步沒有停頓,加快了幾步走過去,推開了一兩個人之後,所有人都開始發現是安小語來到了這邊,趕緊讓出了一條路來,將安小語和許何為讓了進去。

走進了人群裡面,安小語就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面,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僵硬。

一隻年輕的西山鬼正趴在地上,被人用軍用的加強登山繩給五花大綁,正用一種詭異的姿勢跪伏在地上。雙膝著地,兩隻胳膊被綁在後面,臉艱難地貼著地面,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最主要是,因為跪伏而高高聳起的屁股上面,正插著一根還帶著一些枝葉的松樹枝,穿透了西山鬼的褲子,貫穿了他的菊花,上面還帶著一些凝固的紫黑色鮮血,青翠欲滴的松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而趙子瀛就在旁邊,一隻腳踩在西山鬼的頭頂,不無自豪地對身邊的同學們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毛股聳然’,長毛的屁股都聳起來了,形容對交易極度渴望的樣子。”

王澤釗和潘張超則在旁邊高呼:“毛股聳然!毛股聳然!”

安小語的臉都黑了,感覺整個三千學院機甲系的臉早晚都要被這三個傢伙給丟盡了,趕緊走過去,將趙子瀛的腳從西山鬼的頭上踢開,旁邊正在起鬨的人看到安小語到了,也開始停止了胡鬧。

“這是怎麼回事?”安小語還是比較好奇的,怎麼突然營地裡面就突然出現了一直西山鬼,而且看起來這只西山鬼的年紀並不大,水平也不是很高,大概也就在少師境界的水平上面,估計連天賦能力都用不好的那種。

趙子瀛很自豪的說道:“我們三個抓過來的!怎麼樣?”

安小語有點發愣:“你們從哪抓過來的?”

王澤釗從旁邊擠過來,開始說:“就那天被幾個莫名其妙的人讓我們停止巡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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