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營地之後,機甲系學生和其他學生的差別待遇就開始徹底體現出來了,將手中的槍械上交之後,所有的機甲系學生都得到了一份軍隊額定的晚飯,雖然看起來數量也不多,但是好在也是一頓飯。

而參加工程隊、後勤和民建的學生,晚上卻沒有晚餐供應,在推舉出幾個人去詢問過蘇貔之後,得知他們並不能算是正式的支邊隊伍,而機甲系全都是預備役的軍人,所以他們能夠享受到軍營的一餐。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整個營地都炸開了,所有人都開始聲討這種不公正的待遇,但是這種聲討在軍營這種地方,顯得格外無力,任何的聲音都蓋不過一聲槍響。

在得到“繼續鬧事當做民變處理,一律槍決”的答案之後,所有人都開始偃旗息鼓了,好在參加民建的學生終於找到了一兩個能夠聽懂大路通用語的邊境居民,讓他們前線幫忙翻譯,付出金錢的代價購買了少量的食物。

就像昨天他們說的一樣,邊境的生產力低下,就算是富裕的家庭裡面也沒有多少的餘糧,他們這樣購買糧食的策略,只能堅持過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會賣給他們糧食了。

何況邊境的糧食怎麼可能比得上軍隊的制式晚飯?全都是一些粗糧,而且還有很多吃不飽的東西。他們自以為今天做過的工作也和機甲系出去巡邏的人做過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卻遭到了這樣的對待,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於是人群當中你煩情緒也來越嚴重,安小語和魏卿玄、許何為以及兩名班導師依然還是坐在一起,看著那邊學生的群情激憤,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今天獲得的訊息互相交流了一下,安小語的心裡開始有了一些計較。

她抬起頭來看向了遠處黑暗的當中的望塔,看得正站在望塔上面看熱鬧幸災樂禍的蘇貔瞬間就出了一頭的冷汗,趕緊放下望遠鏡往後退了兩步,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邊點燃著篝火的學生營地。

她是怎麼看到我的?蘇貔有點害怕,也不敢繼續觀察下去了,轉身下瞭望塔,回到了指揮所裡面,喊道:“人呢?今天各隊關於機甲系學生的報告都給我送上了!今天老子要關懷一下祖國的花朵!”

下面的人聽了吩咐,趕緊把一張存儲卡交了上來說道:“這是今天二十個帶著學生的小隊隊長上交上來的報告,已經單獨做了整理。”

蘇貔點點頭,揮揮手讓人出去,將存儲卡插在光腦上面開始檢視裡面的報告,發現報告裡面雖然還帶著一些鄙視的情緒,但是三千學院機甲系的學生還是很中用,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差錯,學習能力也很不錯,廣受好評。

唯一有點不太一樣的就是有關趙子瀛、王澤釗和潘張超的那一隊,那一隊的帶隊班長申請,明天要請假,不想帶隊了,具體原因沒有仔細說,就連巡邏的細節都沒有上報,字裡行間隱約都是四個字“心態崩了”。

蘇貔有點納悶,你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大聲叫來傳令兵,讓這一隊的帶隊班長過來跟自己仔細說說,結果得到的訊息卻是,這一隊的班長已經送到了醫務室,胃痙攣疼得要命,已經快要不行了。

呵!廢物點心!蘇貔的心裡暗罵了一句,然後安排了另外一個風格很剽悍的班長明天繼續去帶刺頭三人組那一隊,繼續翻看著下面的彙報。

看著看著,蘇貔就笑起來了。

他看見了伍盧塞的那份報告,上面對魏卿玄和許何為所表現出來的專業性和優秀品質表示了極力的推崇,這些大概佔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剩餘的地方就開始對安小語進行瘋狂的批判和諷刺,詢問是不是能夠找機會給安小語一點教訓。

他們不知道安小語到底是什麼人,不代表蘇貔不知道,給少宗一點教訓?你的口氣倒挺大:“哈!下次老子派你去一個人單挑異族一個連隊,你不是牛逼嗎?”

說著,蘇貔就將這份報告給駁回了,蓋上不合格的章,讓伍盧塞重新寫一份中規中矩的過來,還要上交一份大概三千字的檢討書過來。

伍盧塞本來還沾沾自喜,自己發現了機甲系學生裡面的一個害群之馬,是不是要受到排長嘉獎了?不過嘉獎什麼的都無所謂,只要排長允許自己明天教訓一下安小語,就什麼都值得了。

這樣美滋滋地想著,伍盧塞在宿舍裡面泡著腳,舒舒服服地重新翻閱著自己奮筆疾書一個多小時的報告,感覺自己的報告簡直就是完美,然後就得到了指揮所的回覆。

興奮地點開回覆,伍盧塞差點把終端掉進泡腳水裡面去。

排長不但沒有表揚他的觀察仔細和眼光犀利,反而讓他重新寫一份合格的報告過去,然後還要寫三千字的檢討書,簡直見了鬼了!

伍盧塞拿著終端,看著螢幕上顯示著的通知,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漸漸地,他開始明白過來了,魏卿玄和許何為都是世家大少,顯然安小語的家裡和魏家跟九道關也差不多。

肯定是這個小**給我惡人先告狀了!馬達!有權有勢了不起嗎?

伍盧塞感覺自己的內心已經被憤怒給填滿了,但是又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重新開始寫報告,然後熬夜又寫了檢討書,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檢討書寫的七零八落的很是頭疼。

與此同時,機甲系的學生都開始進入每天例行的學習階段的時候,普通學生的營地區域已經開始醞釀起了一種瘋狂地 氣氛,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討論今天的不公正待遇,開始討論工作當中遇到的不順心事情。

越是討論,他們的情緒就越是激動,在年輕氣盛的推動下,漸漸的有人開始相處各種損招,比如示威、罷工、絕食、申請返回之類的方法,想要儘快逃脫,或者改善他們的生存狀態。

眼看著這種情緒就要一發不可收,這些學生就要做出什麼傻事的時候,人群當中終於出現了幾個能夠正常思考的人站起來,安撫他們的情緒。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年強人,脾氣一點就著,但是終究沒有和軍/隊鬧事的勇氣,在聽到有人勸解之後,也就慢慢地開始冷靜下來了,尤其是這些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安小語他們就這樣看著營地裡面的變化,也沒有插手。

手裡端著杯子,安小語笑著說道:“我就說吧,三千學院的學生又不是傻子,有情緒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只是需要領頭羊的引導而已,而這個領頭羊,我做不了,你們也做不了,只有從他們自己當中產生。”

魏卿玄笑了:“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他們中間會出現這幾個領頭羊?”

許何為這個時候說道:“三千學院每年的畢業生超過五千人,大多都是年薪二十萬以上的精英人才,大多數人從事高技術職業,甚至有百分之十五的人一年之內就能夠走上管理層,更有百分之五的人直接進入政界。”

安小語說道:“這麼大的比例,說明三千學院的學生質量很優秀,能夠擁有管理心態的人更是不少,現在那邊有將近三百人的精英,你敢說就沒有那種管理型的人才?我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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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卿玄還真沒想到安小語的這個推斷還是從資料上來說的,一直以來安小語做事情都是平心而論,讓魏卿玄有點反應不過來。

安小語指著遠處那個正從幾個領頭羊當中脫穎而出掌控了全域性的人說道:“這個人是誰?”

冉夜看著手裡的學生資訊,說道:“這個人叫……”

安小語歪頭瞟了一眼,有些納悶:“幹籃球?這什麼名?不會是記錯了吧?”

“噗!”許何為差點把茶水從鼻子裡噴出來。

魏卿玄滿頭黑線,乾咳了一聲提醒說:“人家叫於孟璞,不叫幹籃球。”

冉夜看到場面有些尷尬,繼續看著資料說道:“於孟璞,今年大三,環境科學專業的學生,學習成績不算頂尖,但是也還不錯,平時也沒有態度的活躍度,但是認識不少朋友,經常一起組織活動。”

安小語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聽著於孟璞正在那邊大聲地對那些普通專業的學生講道:“我們全都是自願來到邊境進行支援的,你們好好地想想,來到這邊的時候你們心裡有沒有私心?就說我,我也不是抱著什麼一腔熱血想要報國來到這兒的。”

“我是為了躲避自治會的騷擾才參加了這次的支邊活動,你們有多少人是因為一樣的原因而來?或者說其他人都帶著什麼樣的心思?既然我們都清楚心裡都有私心,就應該更加平心靜氣地思考!”

“我不是說有私心不好,有私心是好事,因為沒有慾望的人是靠不住的,沒有人是聖人,只要你是人,就會擁有私心,如果你沒有,就說明你藏得太深了,這樣對人才更讓人害怕。”

“我們都知道,自己是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到這裡來的,那就應該明白,我們在實現目的的時候,總要付出一些什麼,沒有付出,哪裡來的回報?現在只不過是為了一點點的付出,你們就要放棄自己的目標了嗎?”

“難道你就想要回到三千學院去,被人說是逃兵,被人說是三千學院的孬種,到時候就連自治會那樣的破組織都不會主動招攬你,被騷擾的資格都沒有!這樣回到三千學院,你們甘心嗎?”

“平心而論,你們覺得自己的待遇和機甲系的同學相差太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手裡是什麼,他們的手裡是什麼?你們的手裡是扳手鐵鍬,你們要面對的是木頭和土地,他們呢?”

“他們的手裡握的是槍!他們要面對的是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還是那句話,想要有收穫就要有付出,那些大一的學弟學妹為了他們的理想和信念,甚至連命都可以付出,你們呢?忍飢挨餓都受不了嗎?”

“你們去看看,他們在巡邏之後,還在看書,還在為了回到學校的期末考試而努力,我們同樣都是三千學院的 學生,難道就能夠落於人後?這是自甘墮落!是自我放逐!”

“如果你們真的還要去示威、絕食,甚至遣返,這些我都不反對,但是你們仔細的想想,到底對不對的起自己的內心,現在的問題算是問題嗎?現在的困難就算是困難嗎?你們晚上睡覺的帳篷都是從機甲系的同學手裡拿來的。”

安小語聽著於孟璞的話,笑了笑:“這個人倒是個人才。”

魏卿玄搖搖頭:“小手段而已,可以培養培養。”

“又拿你那副世家繼承人的眼光看人,反正我只要機甲系,其他的人你都可以帶走。”安小語直接很明白地說道。

冉夜悄悄地看了一眼這三個位高權重的學生,感覺自己夾在中間簡直是如履薄冰,但是安小語他們沒有隱瞞的意思,說明這件事情似乎已經得到了軍委和三千學院的預設?

這樣信息量就很大了啊……冉夜皺了皺眉頭想到。

吃過飯之後,機甲系的學生都沒用魏卿玄和安小語的指派,開始拿起了手邊的工具,自行分工,按照昨天獲得的圖紙和人工指南,開始在營地的外圍進行伐木取材。

很快的,一個簡單的地基坑就挖出來了,經過砍伐之後剝皮、切割、刨光之後的木頭方柱也搬運了過來,插進了已經挖好的坑洞裡面,靠著冬天被凍得梆硬的地皮固定住,形成了四根柱子。

緊接著就是山牆和梁檁,機甲系的學生分工明確,一座簡單的木屋很快地就具有了初步的結構輪廓,看起來雖然不一定有多穩固和保暖,但是好歹擋風應該是足夠了,關鍵是要比帳篷寬敞很多。

其他專業的學生剛開始還沒有明白過來機甲系的學生到底在幹什麼,但是看到了木屋的輪廓的時候,他們開始動起了心思,機甲系建造木屋,肯定是為了取代帳篷,但是機甲系的學生全都住進木屋之後呢?

在剛剛到達這邊的時候,機甲系能夠將準備好的本來足夠他們居住的帳篷給拿出來分給他們用,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們雖然嘴上說著雙方待遇不同,但是他們難道還能厚著臉皮再白住他們的木屋嗎?

於是在於孟璞和其他幾個有識之士的帶領下,他們組織了一些身強體壯也有工程經驗的人,來到了冷殤的面前,詢問是否可以一起建造木屋,然後一同居住。

冷殤自然是答應了下來,於是在更多人的努力下,一座木屋很快地就成型了,然後是第二座,第三座。經過了一個晚上,他們居然就已經弄出了四座木屋,伐木之類的大工作量工作都是交給了機甲系的學生,修行人的力量還是更加強大一些。

安小語看著遠處如火如荼的建造工地,又看了一眼正在握著鐵鍬挖地基的於孟璞,笑了笑:“這下才算是圓滿解決了。”

魏卿玄和許何為點點頭。

確實在一起工作的帶動下,在未來沒有風吹和不用擠著睡的美好期望下,機甲系的學生開始和其他專業的學生一起幹活,看著機甲系學生確實比他們能幹,他們的敵對情緒漸漸地開始消退。

相應的,他們的心裡也都產生了一種攀比的情緒,加上之前於孟璞所做的對比,他們不甘心自己真的就比機甲系的學生更差勁,所以更加賣力認真地工作,就像許何為昨天說的,有活幹了之後,有了奔頭,他們就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於是晚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新造的木屋並沒有人馬上進去居住,所有人的心裡都清楚,木屋是大家一起造的,也要大家一起住進去,沒有人可以例外,沒看到安小語和兩個班導師都沒有對木屋產生任何的興趣嗎?

話說安小語來了之後似乎對他們就很少關注了,這讓冷靜下來的所有人都開始有了一些思索。

過了一夜的早上,西方邊境依然是安靜而冰冷,機甲系的學生領了今天的巡邏任務,和自己的隊伍一起踏上了新的一天乾燥乏味的工作,但好在他們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和巡邏兵學習,所以也不算是太過無聊。

伍盧塞的嘴上帶著兩個大燎泡,被昨天的報告和檢討書搞得精疲力盡,但是早上還是不得不帶上自己的另一半人來找到安小語他們三個。

昨天跟伍盧塞混的很熟,魏卿玄笑了:“班長,上火了?”

伍盧塞一咧嘴,就感覺到嘴上那兩個大燎泡生疼,尷尬地說道:“啊,哈哈哈!天干物燥,有點上火,你們也都小心一點,多喝熱水。”

安小語依然還是那副微笑,你就像是跟管理員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讓人看不到她的情緒,只能看到一張靚麗的臉。

伍盧塞不想看到安小語,趕緊轉身帶著隊伍進了山,悄悄地因為嘴唇的疼痛抽著冷氣,不時地用眼神瞟向安小語,心中憤憤不甘。

小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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