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列車上下來,安小語很快就發現了身後跟隨著幾個正在拿著終端通話的人,他們雖然偽裝得很好的,但是依然騙不過安小語的眼睛,只需要一秒鐘,安小語就可以確認他們就是一直跟蹤在他們身後的人。

在列車上的時候,安小語就感覺到身邊有些眼神一直都在忽來忽往,但是因為要看資料,所以沒有管他們,而且就算是將這些人解決掉,想來那兩位作為子城的地頭蛇,依然會有其他的辦法跟上來。

安小語只需要確認這些人到底是誰,看他們到底像終端的那一頭彙報了一些什麼,這就足夠了。

在觀察這些跟蹤者的時候,安小語還發現了那個奇奇怪怪的女扮男裝的人也從這一站離開了列車,手裡託著一個看起來很是老舊的黑色長條皮箱,用大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安小語心裡想著,跟許惠欣一起離開了子城車站。

子城當然沒有帝都那麼大,安小語的感念瞬間就看到了整個城市的全貌,大概也就只有帝都的一片城區那樣的範圍,如果沒有見過帝都的話,這樣的城市當然也算是足夠大。

子城車站被來來往往的旅客擠滿了,年關之前的最後一個月,多少離家的遊子紛紛趕回家鄉,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親人,感受一下家的溫暖,然後又馬不停蹄地離開,回到他們痛苦和夢想的聚居地。

這些對於安小語沒有任何的觸動,她在感慨的是,蕁海不愧是蕁海,天氣溼潤炎熱,就算是冬天依然能夠感覺到足夠的水汽和比較高的溫度。而那個女扮男裝的傢伙,修行境界不高,居然裹著大衣都不覺得熱。

安小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將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之後,對於修行人的看法和態度完全就變了。

在之前,安小語看到修行者的時候,首先的感覺就是同類,第二個想的就是他們的修為實力到底如何,最後判斷是不是自己的敵人。

而從她開始將自己隱藏起來開始,她看到修行者的時候,首先的感覺居然是好奇。她開始好奇一些自己之前都從未注意到過的事情,比如這些修行人到底有什麼習慣?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這些問題她之前是萬萬不會注意到的,可能是心中下意識地就認為修行人根本不需要生活,畢竟安小語自從踏上修行之路之後,生活就開始變得一團亂麻,這樣的想法也可以理解。

這麼想著,安小語和許惠欣從車站門前擁擠的人流當中擠了出來,人群走到了門前的廣場上,逐漸地開始稀釋,讓人松了一口氣。

在廣場的旁邊,就是無人駕駛的公交車停靠的位置,定時發車,等待著那些需要的人到來。

安小語和許惠欣從車站門口走出去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些看起來很漂亮的公交車,然後就是一輛車。

一輛停在火車站門口廣場上的車,在人群中當中顯得如此突兀,如此霸道。

因為火車站的門前廣場按照規定,是一律不允許停車的,甚至都不允許車輛進來,連單車都有固定的停放地點,就在廣場外面的某些地方,這是整個帝國的車站都通用的規則。

然而現在,就有一輛車,停在了門口。

這輛車很大,很長,看起來幾乎能夠有那些公交車的一半那麼長,車身上一邊開著五扇門,看起來裡面應該很寬敞。

車門前正站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比較靠後,看起來是保鏢的樣子,而領頭的那一個,是一位中年的女子,雖然年過三十,但是依然精明強幹,保養得很好,不仔細看的話,跟二十幾歲的人沒什麼區別。

看到許惠欣出來,女人馬上就朝著許惠欣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自然是亦步亦趨,停在許惠欣面前,女人先是微微欠了欠身,這才開口自我介紹。

“許小姐,我是許澗瑛許董的秘書,我姓董。許董知道今天許小姐到子城,初次來到子城,難免會有些不方便,所以特意命我過來接待,並且許董也給許小姐定好了酒店。”

安小語默默地跟在了許惠欣的身後,決定裝作是許惠欣的一個跟班,沒有說話,只是仔細聽著對方的話,很快就要被她這一句一個“許董”和“許小姐”說得尷尬病都要犯了。

當然,關於這個問題,安小語和許惠欣之前就曾經想到過,許澗瑛或者許鄺或者會派人過來接待,很大機率上是許澗瑛,因為許鄺那種人不像是會動這種心思的人,他會更加直接一點。

因為一旦你接受了他們的接待,就說明開始承認是他們的晚輩,雖然本來就是,但是許惠欣的父親已經脫離了他們的家庭,只要不認下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而不承認是他們的晚輩,只承認和老爺子的爺孫關係,這樣的話,不管是關於許鄺和許澗瑛的問題,還是關於放棄繼承權的問題,這些都會變得更加好辦一些。

所以許惠欣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開口說道:“不用了,我們已經定好了酒店,而且而且就在附近,不用勞煩你們了。”

董秘書似乎也猜到過許惠欣會拒絕自己的接待,臉上微露難色:“這,許董命令我過來接待,如果許小姐想要拒絕,自然是沒有關係,看來是我讓許小姐不滿意了。”

她這種姿態也讓安小語和倪譽預測到了,許惠欣心裡暗道了一聲老狐狸和小狐狸,依然按照之前商量好只是點點頭,沒有和她多說什麼,根本就沒有給她打蛇上棍的機會,直接轉身走掉了。

門口的旅客看著這一輛停在廣場上的囂張車輛,還有車旁邊這一幕詭異的畫面,不由得帶上了很多的興味。

安小語和許惠欣是不會在意這些了,他們已經走到了廣場的旁邊,坐上了公交車,選擇了車站,刷了終端,靜靜地坐上了車朝著他們定好的酒店而去。因為公交車上同樣有很多人,安小語依然沒有說話。

之前跟在他們身後的人依然跟著上了車,只不過少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估計是回去彙報了。而同時,車裡也多了一些似乎跟他們不同路的跟蹤者,看來之前在列車上的人,是許鄺派來的了。

這個混黑的,果然更喜歡更加直接的手段,不像是許澗瑛,還喜歡玩手段。

安小語暗中想了一會兒,公交座位上的提示板馬上就開始提示下一站安小語他們就要下車了。

依然等許惠欣先站起身,安小語跟在她的身後,下了公交車,就看到了一座外面裝修很是漂亮的摩天大樓,上面掛著五星級酒店高高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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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了一樓的大廳,出示了終端,許惠欣在前臺定了一間貴族套房,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上了貴族專屬電梯,上了三十二層。而安小語將許惠欣送上電梯之後,似乎接到了什麼吩咐一樣 ,返回了前臺。

跟蹤在後面的人從開始就沒有注意到安小語,自然就沒有去偷聽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們就在旁邊裝作是其他住宿者的樣子,看著安小語又轉回到了前臺的地方,想要跟前臺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妖豔的女人直接插到了安小語的身前,嫌棄地將安小語擠在身後。

安小語看著她鄙夷的眼神,也沒有多說什麼,裝作一副謙卑的樣子,聽著那女人嘴裡罵她“髒東西”,只是像看小丑一樣看了她一眼,站在了她的身後,順便將她的房間號記了下來。

跟蹤者看著安小語在前臺說了一些什麼,轉身就走,也上了貴族的電梯,刷過終端之後,電梯的門關上,不一會兒樓層的顯示就定格在了三十二層。

這個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從兩個角落裡站了起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睛同時以眯,又同時朝著前臺走了過去。

兩個人在前天終於相遇,其中一個脖子上紋著跑車的人看著另外一個長相魁梧的,陰惻惻地冷笑道:“看來許董似乎對這個侄女也很是上心啊!”

長相魁梧的 男人素養很好,並沒有因為他語氣當中的侵犯而產生一點點的不愉快,只是笑著說:“都是許家的家事,三當家關心,許董自然也是關心,這些就不是我們這些手下人能決定的了,畢竟是老大們的家事。”

聽到他的話,跑車冷哼了一聲,自然聽得出他的警告,而且這裡也不是他們針鋒相對的地方,而且他們都是為了安小語和許惠欣的住宿資訊而來的,不管如何他們的目的相同,辦完事趕緊離開。

跑車抖了抖身上的外套,說道:“我來!”

說完他走到了前臺,伸手就掏出了一把紅彤彤的鈔票,看起來能有兩萬塊的樣子,他伸手將錢放在了前臺小妹的桌子上說道:“剛才那兩個人住在什麼房間,告訴哥哥,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前臺小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著實是有些慌了,但是很快,她就看到跑車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胳膊上一個空中樓閣的紋身,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跑車將胳膊衝著頭頂上的攝像頭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看到了吧,告訴我房間號,收下你的錢,沒有人會管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你是本地人,應該懂,說吧,到底哪個房間?”

前臺小妹眼神閃動了一下,看看跑車那張陰惻惻的臉,又看看他手裡攥著的那一疊鈔票,終究還是動搖了,開啟光腦,調出了許惠欣的住房記錄,悄悄地將光腦轉了個身。

跑車看著螢幕上的資訊,笑著將手伸了過去,看到前臺小妹往後躲,伸出手就將她拽了回來,摸了兩把小妹的臉蛋,將鈔票放進了她的領口塞了進去,感受著前臺小妹身體的顫抖,嘿嘿笑了起來。

放過了這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快要哭出來的前臺小妹,跑車拿起終端在光屏上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旁邊魁梧的男人同樣拍下了一張照片發給了董秘書,看了一眼跑車,轉身離開。

跑車將終端放回了兜裡,然後又伸手進了另外一邊的口袋,伸手掏了掏,掏出了一把手槍出來。

前臺小妹這次真的要嚇癱了,嘴唇抖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眼淚就掉了一滴下來。

跑車看著她的樣子,笑了:“別那麼害怕,掏錯了!掏錯了!”

說著,他將手槍放回了兜裡,換了一張名片出來,放在了前臺上面:“幫我看著這個許惠欣,她有什麼動向都給我彙報,事後給你湊個整,五萬。”

前臺小妹看著桌面上的那張名片,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說什麼也不敢往前走了,生怕跑車對她做什麼。

跑車哈哈笑了兩聲,放下了袖子,轉身走掉了。

至於那個像跟班一樣穿著舊衣服的女生到底跟前臺說了什麼,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不過是晚飯要吃什麼之類的囑咐,他們也給上面的人辦過同樣的事情。

許惠欣的住宿資訊很快就傳到了跑車和魁梧男人上面的人手裡,董小姐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公司裡面,正站在許澗瑛的辦公桌前面,正打著一通電話,是關於許惠欣的。

許澗瑛年紀也才三十一,年紀和董秘書相仿,但是她就更加的年輕了,這不是 董秘書這種普通包養出來的面容所能比的,從面容上,許澗瑛保持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而且沒有生過孩子身材也依然保持的很好。

尤其是她坐在辦公桌的後面,雖然就在那裡不動,但是美顏當中自帶的一種英氣讓人不敢直視,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散發出來的那種女強人的氣勢,咄咄逼人。

不一會兒,董秘書掛掉了手中的電話,看著終端上的住宿資訊說道。

“許惠欣住進了新帝國酒店,定級貴族套房3202。”

聽著董秘書的彙報,許澗瑛笑了兩聲:“看來我倒是低估了我這個侄女,看來她不只是腦子足夠聰明,而且還有些資本,繼續盯著他們,有什麼動向繼續給我彙報。”

“知道了,許董。”

董秘書看了一眼許澗瑛的表情,沒有在她老闆的臉上看到任何的情緒,也不知道老闆的到底會如何對待這個剛剛到子城的侄女,他們做手下的,只能老老實實地遵守吩咐,盯好他們就足夠了。

而安小語和許惠欣此時也已經住進了酒店裡面,但卻不是住進了3202的貴族套房,而是住進了三樓的普通套房,而且是一個房間兩張床的標準間,整個面基都不如貴族套房的一個廁所。

許惠欣進了門,反而比進入了貴族套房更加愉悅,將行李放在了一遍,坐在了床上,看著走過來的安小語問到:“他們真的會動手嗎?”

安小語搖搖頭:“這誰說得準?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派人跟在後面看我們住在哪,心裡沒點想法才怪呢!”

許惠欣嘆了一口氣:“何必呢?”

安小語笑了:“是啊,何必呢?”

將東西放好,安小語和許惠欣輪流去洗了澡,晚飯就打電話給酒店,讓他們準備了一份晚飯吃過之後,兩個人也沒有再出過門,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當然,安小語是打坐的。

許惠欣因為心裡糾結,而且坐車也很累,所以很快就睡著了,從晚上八九點的時候,一直睡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突然就被安小語給推醒了。

迷糊著,許惠欣問道:“怎麼了?”

安小語陰沉著臉:“他們行動了?”

“誰?”許惠欣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才想到自己現在住三樓,距離三十二樓實在是有點遠,怎麼可能聽得到什麼聲音,只得向安小語詢問。

安小語要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人,但是他們已經摸到了三十二樓我們那個房間裡面去了。”

許惠欣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朝頭頂的天花板看了過去,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她依然看著,心亂如麻。

而這個時候,安小語已經掏出了終端,打出了報警電話:“喂?警備隊嗎?我舉報一起錢色交易,對!肯定!你記一下,新帝國大酒店,十五樓63號,房間登記的是一個女人,姓劉。”

聽著安小語的電話,許惠欣問道:“這是做什麼?”

安小語放下了終端:“防止他們繼續搜查,找到我們這裡,不然今天晚上再想睡是不可能了。”

許惠欣苦笑:“現在我再想睡也不太可能了。”

安小語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許惠欣在來之前一直覺得,既然都是一家人,總不需要做一些什麼過激的事情,還期待著大家坐下來好好說說話,然後她放棄掉繼承權,這一切都會結束這樣過去了。

可是當倪譽和安小語的猜測成真的時候,許惠欣終究是被打擊到了,她需要一個時間去緩解一下。

或者需要去見許鄺和許澗瑛一面,真正面對面之後,才能夠決定到底應該如何去面對這兩個任何一個都可能是今天晚上派人來殺掉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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