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幽暗的房間裡面,昏暗的燭光在房屋的一腳搖曳著火光。

這是一間相當破爛的房間,視窗掛著的厚重窗簾,被窗縫當中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左搖右擺,但依然沒有透過一絲的光亮。

整個房間裡很安靜,在燭光當中,幾十個陰影靜靜地矗立在原地。他們的臉上帶著狂熱,那種就算在陰影當中,也能夠從眼神的光芒裡看到的狂熱。而他們的狂熱所面對的,就在整個屋子的正中間。

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大小的平臺,而平臺上,平靜地躺著一個長相俊俏的少女,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黑黑的頭髮,尖尖的下巴,長長的睫毛,還有一張略顯蒼白的臉。

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裡,手裡抱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屋子裡的人興奮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似乎在等待著,等待著什麼讓他們心中極為渴望、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的事情發生。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甚至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裡的燭光微微一抖,十二點的鐘聲從窗外傳來,屋子裡所有人的臉色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狂熱了起來。

他們的眼睛裡冒著火光看著平臺上的少女,口中唸唸有詞,這些唸誦聲,逐漸匯聚在了一起,由幾十個聲音一同,構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韻律和聲調,如同惡魔的低語,在整個房間裡響起。

在這樣的聲音當中,少女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有神,然而就在這種神采當中,帶著一些邪魅詭異的光芒在閃爍著。

下一刻,她舉起了懷裡抱著的匕首,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隨著她的動作,屋子裡的所有人聲音都開始更加亢奮了起來,聲調越來越高,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的身體甚至都隨著口中的呼喊開始擺動起來,在昏暗的燭光當中,宛若鬼魅的舞動。

突然,少女將匕首猛然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大片的鮮血從傷口的位置溢位,浸透了少女身上寬鬆的白色袍服。而少女的臉上,似乎沒有一點的痛苦,在生命的流逝當中,少女顯得格外的寧靜祥和,就如同為了人際間疾苦失去了自由的天仙。

隨著時光的流逝,少女的生命逐漸的消失,眼神當中的 光彩也慢慢地退去,最後,她整個人變得悄無聲,這個時候,屋子裡的呼喊聲,也開始慢慢地低沉下來,逐漸化為了沉默。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個帶著鬼怪面具的人走了上來,伸手握住了少女胸前的刀,屋子裡的人眼睛死死地盯著鬼面的手,看著那把刀,眼神裡爆發出極其強烈的期待。

鬼面將刀刃向下滑動,剖開了少女的胸膛,破開了她的肚腸。他伸手從少女屍體的胸口裡,捧出了一隻切成兩半的心臟。

這個時候,兩名顯然穿著比其他人更加高貴的男子走上前來,單膝跪地跪在了平臺的面前。鬼面將剖成兩半的心臟放在了他們高舉的手中,口中喃喃自語。

而接過了心臟的兩名男子,則雙手將心臟捧在了自己的面前,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和興奮,張開了他們的嘴,狠狠地撕咬下去,將堅韌的心臟肌肉艱難地撕扯成小塊,吞進肚子裡。

然後是下一塊,再一塊……

鮮血順著他們的指縫和口角流淌下來,濺滿了他們的臉頰,沾滿了他們的胸襟,然而他們就好像在吸食毒/品一樣,根本沒有絲毫的在意,只是專注在手中的心臟上,只想把它吃完。

將心臟全部吞進肚子當中,兩名男子感恩戴德,眼角甚至留下了淚水,對著鬼面和少女拜了三拜,轉身離開了平臺的附近。

然後,這一場殘忍的地獄盛宴便開始了。

少女的內臟被鬼面一一取了出來,交給了臺下的人分食,每一個人在撕咬吞食少女身體一部分的時候,都彷彿從人類變成了野獸,沒有感情,沒有理性,只有眼中的興奮和想要吞噬的貪婪。

內臟之後,便是肌肉、眼球、大腦、軟骨、皮膚。

到最後,整個佈滿鮮血的平臺上,只剩下了一具沾滿了鮮血的骨骼,還有那一頭黑黑的長髮,在血汙當中兀自沾溼。

屋子當中的所有人的手上、嘴邊都帶著猙獰的鮮血,但是他們的情緒極其的高漲,對著鬼面高呼著詭異的口號,現場氣氛沸騰不止。

這就是最近一直在網上悄悄流傳的影片的全部內容了,所有事情無頭無腦,及其血腥,甚至有些人看了之後經受不住打擊,甚至開始產生心理疾病。整個帝都的心理科都開始爆滿了起來。

穆思他們看到這個影片的時候,還是有個人不經意間將這個影片發到了論鍵山之後。雖然論鍵山的後臺管理員很快就發現了這一影片,將其刪除,但是礙於學生的要求,後臺還是經過請示之後,將原影片進行模糊處理,發了出來。

然而就算是模糊處理之後的影片,依然讓人噁心作嘔。

人類上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大概還是上古時期被太古萬族當成血食的時代。

後來雖然在建國前,有些饑荒的年代也出現過易子而食的情形,但是至少會將人肉處理,至少不要看得出來來是人肉才能夠下嚥。像這種生吞活剝的場面,幾乎也只有在野外生存的影視圈裡,才能看到有人對野生動物這樣做。

看了不到三分鐘,穆思就點了關閉,根本不想再繼續看下去,回頭看了看幾個小夥伴,果然也都是一副噁心到的樣子。就連見多識廣的世家大少安醒他們三個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安醒還算是好的,從小接觸修行,雖然現在實力也不高,天賦也不好,但是對於殺人流血這種事接受能力還算強悍。只不過生吃人肉這樣的事情,還是太過聳人聽聞了一點。

這個影片已經在帝都流傳了好幾天了,自從百省會戰之後,就有人發現了這個影片,然後很快地透過網路傳播到了各種的角落。最近兩天,它才開始進入官方的注意範圍內。

論鍵山上同樣有官方的回覆帖子。

對於這樣血腥的、反社會的影片,官方雖然並沒有將其徹底從網路當中抹除,但是他們依然給出了一個交代。

按照官方的說法,他們已經在極力調查這個影片的製作者和製作地點,按照房屋的和一些人的面部特徵進行排查,找到當事人,瞭解影片的製作到底是特效還是確有其事。

如果影片內容真實無誤,警備隊將對事件的參與者進行抓捕,將此案設立為重點刑事案件,交由司法機關進行審判。

由於官方的介入,這件事情在國民當中的關注度再次提升,有一些人甚至做出了一些模仿的衍生影片,最終被警備隊查到,受到了相應的處罰,名頭大概就是擾亂網路治安,傳播血腥暴力之類的,罰款四百。

這樣以身試法甚至覺得很開心的人比比皆是,警備隊焦頭爛額,但是顯然,真正的 始作俑者還沒有查到一點的線索。

冷殤和魏卿玄的機甲系內部資料顯示,影片的調查受到了重重阻隔。

首先,影片當中顯然擔任“大祭司”的鬼面,沒有任何的特徵可以追尋,根本找不到這件事情的發起人。

然後偶,就是平臺上的那個女孩,名字叫阮睇。

根據調查是帝都某個二流重點大學的校花,據說在十幾天二十天前,因為半夜外出已經失蹤了。當時由於整個帝都都在混戰的情況下,所以將她的失蹤定為了起源和灰繩的共同功勞。

但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因為時間太久,甚至連當時她最後出現的地點都已經因為巷戰而破壞了,所以警備隊追尋著這一條線索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再加上影片的光照很暗,其他人的臉都看不太清,所以面部識別也有一定的困難,往往一張兩就能夠找到好幾個相符的人。把這些人全部調查清楚之後,也沒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也不能貿然抓人。

現在祁連志的頭都要大了。

不管警備隊到底有多頭疼,甚至都已經開始申請了軍委的協助,這件事反正跟三千學院沒有關係了。

“聞者落淚,然學院正值百廢待興,並無餘暇。且執法之要務乃國泰民安之根本,非學院所能及也。凡所非本校之人,學院當有協助之責任,而無調查之權利。”左丘之左如是說道。

論鍵山上有一篇報道繪聲繪色地記述了左丘之左接受採訪的時候各種問題的回答,總的意思就是,三千學院剛剛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變動,我們都沒力氣去管這種破事了。

再說了,那個校花,又不是我們三千學院的校花。

聽了這個解釋之後,陸宇琪感覺後背發涼。

三千學院的校花可是老孃啊!

“你一定要保護好我!”陸宇琪感覺絲毫沒有安全感,趕緊往魏卿玄的身上靠了靠。

魏卿玄則是一愣,滿臉戒備:“你又要做什麼妖?”

陸宇琪狠狠踩了他的腳,憤恨地離開了這個鋼鐵直男的身邊。

他們幾個人,現在已經坐了三個小時的列車,直接到了京南省一個偏僻的古稱當中。據說這一處古城還是當初建國之前在附近的一個王朝的都城,後來由於戰亂,居民全部遷移到了別的地方。

因為沒有人,所以戰爭沒有對這座古城產生巨大的傷害,至今依然儲存完整,是京南省一個比較出名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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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歸出名,但是這個名頭主要是因為古代建築研究炒起來的,要說真的有多少遊客來這邊玩,還真是沒有多少。

因為全都是受到保護的古建築,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性大建築,更不允許開發旅遊區,建立遊樂場,所以來這裡的人寥寥無幾,幾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地標。

而隨著最近古建築考察的結束,這個古城在研究界也開始被冷落了起來,終於開房讓遊客自行觀賞。

魏卿玄帶著他們來這裡,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因為擔心安小語所以整天提心吊膽心情很壓抑,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清靜空曠的地方散散心,什麼遊樂專案之類的根本不必要。這個古城顯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且根據氣象預報,古城這邊明天將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雪,到時候雪滿山城,簡直不能太美。

果然,穆思他們下了車之後,就看到面前空曠古樸的城市建築,心情就好了很多。尤其是到了古稱的觀禮臺那邊,看著遠處的山峰山谷,一片山河一覽無餘,心情瞬間變得舒暢了起來。

為了這次的旅行,魏卿玄還在當地租了幾輛房車,打算就在古稱的角落裡面休息。當然,古城周邊也不是寸草不生的,還有一些原生態的居民區,一些交易市場和賣場,生活用品和食材很快就能買回來。

這個計劃簡直就是完美!魏卿玄給自己點了個贊。

“誒,你快過來!”這個時候,陸宇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來是不生氣了。魏卿玄趕緊走過去,站在她的旁邊,陸宇琪現在站在古城的觀禮平臺上,看著前面的崇山峻嶺,像個沒出過門的孩子。

對於山脈這種東西來說,魚貝貝、韶佳弦、穆思、花千舞也是看的有些興奮,何英衣則賴在魚貝貝的身邊,一邊大獻殷勤,一邊不斷被魚貝貝忽略,活像是一個備胎。

向婉已經跟何英雲單獨去了別的地方,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去了。其他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沒有打擾。

黑牛和府天宣兩個人,一個在礦山區長大,一個在東雲那種風沙隔壁裡看過各種的風化岩石山,接受能力自然更加強一點。

府天宣這個小胖子,站在觀禮臺的邊緣憑欄遠眺,滿臉的傷失和落寞,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的山河,要不是因為肚子裡沒東西,怕不是下一句就會冒出兩句詩來。

黑牛問:“你小子最近怎麼了?怎麼跟懷才不遇一樣?”

府天宣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陸宇琪和魏卿玄那邊,搖頭嘆氣:“何止是懷才不遇。我胖子好歹也是一方大少,曾經多少美女投懷送抱我都沒有接受,只想來到帝都之後,找到一個愛我的女子,可惜,可惜……”

黑牛看著他裝模作樣簡直都要笑出來了:“你別可惜了。這一片石柵欄念頭有些長,而且還不是水泥鋼筋的,你這個體重,在這麼趴著,估計過不了多久你整個人都得可惜在這兒。”

府天宣的臉色周邊,乾咳了一聲,挺直了身子,手也從石柵欄上收了回來,背在了身後,假裝並沒有在意一樣,依然傷春悲秋地看著滿目河山,渲染著悲愴的氛圍。

看他這個樣子,黑牛平拍了拍府天宣的肩膀,轉身走掉了。

府天宣裝了一陣,看到沒人關注他,幾個女孩全都聚在一起說著悄悄話,於是嘆了一口氣,又裝模作樣地走掉了,沒走兩步,就聞到了路邊烤香腸的味道,於是腳步漸漸地加快了起來。

幾個女生偷偷看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然而府天宣估計是已經看不到了,他已經站在了烤香腸的攤位前,跟烤腸阿姨開始砍價了:“三塊錢一根!不賣我就走了!”

烤腸阿姨一愣,笑了:“賣!怎麼不賣?”

魏卿玄跟陸宇琪在旁邊一人捏著一根香腸,看的都傻了。阿姨小推車上明明寫的是兩塊五一根,還有講價越講越高的?還以為這種人只在小說裡存在,沒想到就活生生的的……好大一隻在眼前。

府天宣瞥了他們倆一眼:“省的找零,多方便啊。”

其實魏卿玄很想告訴他,你往下講價五毛一樣可以不用找零……而且,現在都特麼用終端支付,招領不找零的有什麼所謂?難道你要給人家轉三塊過去,阿姨還得給你轉五毛回來?神經病吧?

結果府天宣下一句說出來,魏卿玄都要噴了。

他說:“給我來兩根!”

兩塊五一根你買兩根還要找個屁的零啊?魏卿玄都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吐槽了,陸宇琪見怪不怪,她早就知道安小語的這幫朋友都不太正常的樣子,但是再不正常也沒有安小語自己不正常。

然後府天宣摸了半天,從兜裡掏出了一張十塊的,放在阿姨的錢盒子裡大方地擺擺手:“不用找了,不想找零。”

噗!你講價到三塊錢一根,說是不要找零,就為了不找零用四根烤腸的價錢買兩根?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看著府天宣捏著兩根烤腸屁顛屁顛走開的樣子,魏卿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打開方式是否正確。

黑牛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給他們解釋說:“胖子家裡頗有些產業,但是家裡管得特別嚴,上大學之前零花錢少得可憐。”

魏卿玄點點頭:“突然有錢的人,很容易有這種舉動。”

黑牛古怪地看了魏卿玄一眼,假裝沒聽見繼續說:“因為學校裡的同學都有零花錢,他沒有,上高中的時候為了給喜歡的女生買個生日禮物,他就把自己的零花錢攢了下來,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個烤腸攤位。”

“結果血本無歸。”黑牛的聲音相當遙遠。

魏卿玄愣了一下,沒想到胖子居然還有這樣悲慘的經歷,有些後悔剛才說過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問:“看來做小買賣也不是那麼容易啊……”

黑牛搖搖頭:“其實也沒那麼不容易,只不過是因為他賣烤腸的時候經常自己饞得流口水,最後那些烤腸大部分都被他自己給吃了。”

魏卿玄瞠目結舌,你能不能別老是這麼反轉?

陸宇琪倒是挺好奇的,問道:“那他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就不喜歡那個女生了。”黑牛攤開手,轉身走掉了。

魏卿玄差點把手裡的烤腸釺子插進自己的手掌心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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