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第幾次和軍人對峙了?安小語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從沙海基地到賣場劫持,再到軍委作證,安小語面對帝國軍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她所展現出來的冷靜,讓三個機動隊員都有些動容。

這不是故作鎮定的從容,也不是習慣性的從容,而是那種久經沙場,將軍人視作敵人或者戰友的從容,彷彿安小語就是從屍山血海的戰場上走出來一般。

整個帝都知道安小語在沙海基地所作所為的人只有寥寥幾個,沒有人會想得到,這個剛剛入學的女孩,曾經在一場沙海的叛亂中起到多麼重要的作用,沒有人會想到的,這個女孩曾經駕駛機甲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甚至還中了一記重炮。

所以當安小語伸手摸起匕首面對著三名士兵的時候,著三個還沒有上過真正戰場的軍人被安小語臉上的堅毅和瞳孔中的光芒震懾了。

一號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了腰側,想要尋找隨身攜帶的槍械,但是接到命令的對學生機動隊,並沒有批註攜帶熱武器,只允許使用冷兵器進行許可範圍內的人體攻擊。

一愣之後,一號臉上有些發燙,他居然在一個學生的眼神下,第一個瞬間就想要尋求槍械的保全,真是丟了大人。

惱羞成怒的一號將冷殤扔在地上,對著安小語撲了過去。安小語冷靜地將匕首擋在自己的身前,整個人弓起身來,向後撤了兩步,死死盯著撲過來的一號,計算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一號冷笑,就算眼神嚇人,又有什麼用,差距就是差距,一個學生想要打得過經過長期訓練的士兵嗎?邁出了一步,看到安小語後退,他趕緊又搶上前了一步,想要將安小語制住,但是他突然一愣。

安小語在笑?

一號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安小語的臉上卻是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著,一號感覺到大事不妙的瞬間,來不及收回的腳步一空,落點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變成了黑漆漆的洞口。

自己一生之中最丟人的瞬間是什麼?一號在下落的一秒半時間裡思考著。

在今天之前,大概就是當初剛入軍營時候違紀被罰在操場上站軍姿三個小時,所有人都在圍觀的那一次。但是過了今天,他人生中的低谷,就變成了這個黑漆漆的坑洞。

他做夢也想不到,三個學生居然事先能夠知道他們的到來,並且從容的設定了陷阱,一步一步將他成功引了進來。

還沒有落到洞底,一號感覺到三根繩索分別攔住了自己的胸口、腰釦、膝蓋,隨著他身體的下落,繩索的攔截神奇地變成了捆縛,這是什麼繩結?一號有些懵逼,完全不知道這是東荒抓捕野獸的陷阱繩釦。

二號和三號正在捆綁著暈倒的冷殤,想要把他吊在樹上,結果還沒有把人抬起來,就看到一轉眼一號就消失在了地面上,落進了孔洞,差點沒反應過來。

所以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號和三號對視了一眼,放開了已經捆好的冷殤,分開了站位,一左一右接近了安小語和她身後剛剛站穩的冬小關。

冬小關從睡夢中醒來,聽到了冷殤的一聲“敵襲”,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人對著他和安小語撲過來,下意識地就往後縮了縮,結果安小語就把一號引進了陷阱裡。

愣了愣神,冬小關也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站在了安小語的身後,看著從另一側慢慢迂迴過來的三號,將二號讓給了安小語。

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人不依靠陷阱沒有辦法解決掉面前的這兩個軍人,但是身處險境總要搏一搏。一邊罵著教官這群無恥的人居然派出了軍隊對付他們,一邊警惕著對方的進攻,安小語仔細打量著二號,感應著天地因果。

在這一刻,天地的因果輪迴變得格外混亂,果然在與人爭鬥的時候,因果會變得如此不可預測,安小語只能隱約感覺到向哪一個方向躲閃會更加安全一些,卻感覺不到成功脫身的可能。

突然,二號和三號對了一個眼神,同時攻了過來,安小語閃身一躲,躲過了二號抓過來的手,差點被匕首劃到胳膊,一個翻滾落在另一邊,卻看到冬小關已經被三號輕而易舉地拿在了手裡,順勢打暈扔到了地上。

嘆了一口,安小語暗道想要脫身果然還是不太可能,任務中的這一環終究還是不能躲過,學校的目的是什麼?考驗被困住之後的脫困能力?有點可能。

安小語的心裡明白,就算他們這次躲過了三個人的追捕,中央基地就會派出六個人、九個人甚至一個小隊的人來追捕他們,直到把他們三個全都捆了吊在樹上。

但是,心裡突然有一些不甘。

安小語突然想到了當初在沙海基地中的那一刻,想到了自己在面對遲默死去的時候那種無助的感覺;想到了在賣場挾持的時候,面對反朝閣武裝只能狼狽逃竄的無可奈何;想到了在軍委作證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相信自己時候的孤單無助。

在這一刻,面對著兩個兇惡的士兵,安小語的胸口突然有一口氣咽不下去,她攥緊了匕首,臉色漲得通紅,這一刻大腦飛快地運轉,感念境界的能力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沒有等二號和三號攻過來,安小語主動衝向了三號,三號已經對安小語的堅韌有了準備,馬上警惕起來,準備迎接安小語的攻擊,在他看來,安小語的攻勢破綻百出,他在一瞬間已經設定好了三種解決方案。

但是等到他伸出手的時候,安小語卻不見了?

三號頭皮一麻,馬上轉身衝向了二號,想要從安小語的身後抓住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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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語一個縱身,衝向二號,緊接著一矮身,靠著嬌小的身體,從二號的馬步下翻了過去,反手就是一刀,捅在了二號的膝彎。

一聲沉悶的慘叫在夜晚的森林裡顯得格外滲人。

三號愣愣地看著安小語一下廢了二號一條腿,拔出匕首又踢飛了二號手中的武器,把刀架在了二號的脖子上面,大吼一聲:“不許動!”

安小語通紅的眼睛放射著不甘的光芒,聲嘶力竭的吼聲就像一隻受傷的猛獸,不僅讓三號心寒。在中央基地中所有準備看好戲的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被安小語的樣子嚇到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夠讓一個少女做出這樣的事情,擁有這樣的眼神。這個世界帶給了她多少的苦難和屈辱,才讓她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就算是久經沙場的李上尉,在這一刻也忍不住動容了。

安小語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窮途末路的困獸,披散的頭髮掛在臉頰的兩邊,眼神兇厲,狠狠地盯著三號的臉,二號似乎感受到了身後女生的瘋狂,在刀抵在自己的脖頸上之後,絲毫不敢亂動。

三號感覺到事情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解決的了,於是開口說:“同學,不要衝動,這只是演習,只是演習... ...”

演習... ...

聽到三號的話,安小語的眼神明顯清明了一瞬間,二號脖頸上的刀鋒也松了些許,就趁著這一個鬆懈,二號反手一抓,控制住了安小語拿刀的手,將安小語按在了地上。

三號重重地松了一口氣,趕緊上前搶走了安小語的匕首,伸手掏出了繩索就要把安小語捆起來,卻被安小語狠狠地咬了一口,於是只能像先前對冷殤和冬小關一樣,把她打暈過去。

救出了掉在陷阱裡的一號,二號小心地處理著腿傷,三號將三個年輕人吊在了樹上。三個士兵看著彼此的慘樣,忍不住一陣苦笑。最後,他們三個人離開了原地,一個人捂著被咬傷的手腕,另一個攙扶著瘸腿的隊友,踉踉蹌蹌消失在了樹林中。

中央基地裡寂靜一片,魏卿玄已經不再風輕雲淡,也失去了笑容,看著被吊在樹上的安小語,他們的心裡都有一些哽塞,有一些不吐不快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壓在心頭久久不能消散。

最終個=,還是李上尉先開了口,吩咐了手下去接應機動隊的三個人,將他們送到醫務室,尤其是被捅了膝彎的二號,如果不快點處理,整條腿怕不是就要廢掉了。

就在安小語他們拆掉狼王叄式身上的定位器離開的時候,森林的另一邊,一隻三人小隊穿過了大片的樹林到達了一塊草地之中,遭遇了五頭狼王叄式。領隊的年輕人伸手掏出了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按下了按鈕。

就像許何如解決掉環海大廈周圍的機甲和電子槍一樣,許何為靠著這一個遙控器解決掉了狼王叄式,但是馬上他們就發現,在狼王叄式的身後,還跟著三個手拿刀鋒的機動隊員。

許何為無奈一笑,放下了手裡的武器,讓他們把自己三個人捆起來吊在了樹上。

相比於安小語一邊的冷颼颼和許何為這邊的冷靜恬淡,刺頭三人組的那一邊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在狼王叄式的追捕下,刺頭三人組不知道靠著什麼狗屎運連連躲避開了機械兵的撲咬,連滾帶爬地衝向了森林的深處,潘張超不時帶起兩根斷掉的藤蔓,把機械兵攔在身後。

其中一頭狼王還跟著趙子瀛衝過了一個山坡,在空中無處借力,掉進了水潭裡,在光滑的水潭裡根本爬不上來,只能靠著良好的防水效能無辜地等待回收。

另一只狼王趁著王澤釗的腿被卡在樹幹縫隙裡想要上前撕咬,結果在撲過去的一瞬間王澤釗拔出了腿,狼王卻把自己的腦袋卡在了裡面,再也沒有拔出來。

中央基地的監控室裡,冉夜看著這三個活寶,又一次捂住了眼睛,不想再看。所有人都有些懵逼了,怎麼這一屆的異數這麼多?先是有安小語這個要殺人的主,然後是一個遙控就解決掉狼王的許家少掌門。

現在連著三個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傢伙也變得這麼棘手起來,真是流年不利。

李上尉不禁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

可是傻人有傻福,傻x沒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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