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與其舉證之後,流蘇便主動起來。
按照之前的邏輯推理,以及歌王後臥室中搜查到的證據,其實已經屬於次要證據。
無論是歌王後與其將軍的個人關係,還是書信中意味不明的線索。其實似乎都已經不太重要了。
但不管如何,流蘇都是要說話的,雖然他的證據似乎已經因為李卿袁的操作,而失去了意義。但一來總歸是要說的,二來,也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
畢竟,流蘇說的時候,現場所有人的心態是放鬆的。
楊與其甚至還煞有介事的道:“趕緊過,趕緊過。沒用的證據就不用往上放了。我們的時間很緊張的。”
流蘇看向李卿袁道:“本來這個案子還挺有調查性的。結果因為某人,我們似乎……”
“恩?”李卿袁歪著頭看向流蘇。
“我們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這值得慶祝!”
“你搜了半天,就搜到這麼點證據,你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李卿袁質疑道。
流蘇眨了眨眼睛,他能說他當時在划水嗎?
顯然不能!
“你不要小看我搜到的證據,雖然……”
“雖然什麼?”
流蘇遲疑了半晌,也沒雖然出個所以然來,最終自己也憋不住了,笑道:“我當時不是以為我是兇手嗎?而且我去搜查的時候,只有歌王後的房間沒有人搜查。我能怎麼辦,想找個替罪羊都沒辦法啊。所以,當時我就……你們懂的!”
眾人起鬨!把流蘇轟下臺。
然後明耀舉證。
“我搜的是案發現場和殿外!”明耀挑了挑眉道:“其實,我找到的線索和蘇智慧一樣,其實指向的是歌王後和其將軍。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兩人密謀呢。但讓我意外的是,我在刺客的身上搜到了一張紙條。看完之後,我就覺得,這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什麼紙條?”秦羽弦問道。
“你們來看,是歌王後僱傭封喉榜殺手的任務單。內容如下:重金懸賞國王婚禮新娘的性命!落款,夜鶯!”
“注意了,懸賞的是卿處長,而不是國王啊!”明耀提示道。
“等等,哪裡寫是歌王後懸賞的了?”流蘇看了半天,也沒分析出是歌王後啊,明耀是怎麼看出來的?
“根據你剛才的資訊推理的啊!夜鶯喜夜間鳴唱,歌王後叫什麼,子歌,子為夜中,歌為鳴唱,相當符合了。”
……
“國師,不是我說你,你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啊!”明耀很是激動的道:“刺客的目標並不是國王啊,所以,你們沒有想到別的嗎?”
“也就是說,刺客說沒有刺殺國王,是真話!”李卿袁快速的整理思路道:“所以,射向國王的箭是另有其人!我們接下來要看看,箭上有沒有毒!”
到現在,流蘇已經沒有心思玩遊戲了,他有太多話想吐槽了。
“封喉榜的刺客都這麼敬業的嗎?任務單隨身攜帶不說,大白天還穿著夜行衣。不是,歌王後,你能告訴我,是誰給你提供這個殺手榜的嗎,你確定,這個榜上的殺手有過成功刺殺案例嗎?”
“還有,夜鶯是不是你?如果是的話,你為什麼要殺卿處長?記住,現在你可能不是兇手了,不能說謊啊!”
“夜鶯是我!”陳子歌承認道:“至於我為什麼要殺卿處長,那是因為,我聽說國王要在娶了她之後,要立她為王后。那我算什麼,我愛他這麼多年,憑什麼娶了別的女人,就要廢掉我!我又沒做錯什麼?”
“不是,那你不更是要殺國王的嗎?”流蘇沒理清這邏輯啊。
“我無依無靠,殺掉國王有什麼用呢?”陳子歌幽幽的道。
“你不是無依無靠啊。你還有我!”楊與其戲精附體,直接接話道。
“我又不喜歡你!”陳子歌立即回道。
“噗,第二次了。”流蘇還記得調查的時候,楊與其就被回拒過一次。“話說,你們書信來往那麼頻繁,而且那麼重要的事情都和他說過,現在你告訴我,你不喜歡他?”流蘇還以為劇本寫的是國王的頭頂一片草原呢,結果,好像並不是。
楊與其一臉的悲傷欲絕。
陳子歌坦然道:“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我從小就只是把他當哥哥而已!”
“你竟然……!”楊與其又演上了。
流蘇看熱鬧不嫌事大,“此時歌王後的心理是這樣的: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喂,喂,悠著點。剛才誰跟導演說要注意影響的,結果現在,你說的這些能播嗎?”於晶一旁提醒道。
“這是第一個疑點。”明耀總結了一下,要繼續說。
“等會兒啊,歌王後還有問題沒答呢。”流蘇連忙制止道。
“什麼問題?”
“剛才國師解釋夜鶯是子歌的意思,是正確的嗎?”流蘇念念不忘道。
“是這樣的!”
“我的天啊!”流蘇無語,這編劇的腦洞。
“還有別的事嗎?”
“有啊,你是從哪知道封喉榜這件事的?”流蘇問道。
“我也不清楚,好像突然間在某一天我就聽說了這件事!”陳子歌努力回憶自己的劇本,半天回道。
流蘇看了看李卿袁,兩人同時沉默。
所以,是有人故意說給歌王後聽的。有人知道了歌王後的心思,然後提供了她條件。最終其實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殺人目的。
那麼,誰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沒有別的問題了吧?”明耀問道,“沒有的話,我就繼續說了。我這還有點別的證據。”
看眾人沒有反對,明耀貼上一張照片道:“本來我只是在草叢中看到的,發現有問題拍下的。現在看來,這包就是月長草的藥粉。而且是在其將軍的站崗位置上發現的。其將軍,你能解釋一下嗎?”
“這個……這個確實是我的!”
“所以,是你殺的國王?”
“喂,不要瞎說好不好,我只是在練舞室的酒中下的毒,要殺的也不是國王!”楊與其辯解道。
“也就是說,你也想殺我?”李卿袁瞪大了眼睛問道。
“歌王後找殺手的想法顯然不靠譜啊。可怎麼辦,她不聽勸。而我,作為深愛著她的人,自然要幫她完成。”
“所以,你想要用月長草遇酒成劇毒的做法,殺掉卿處長!”流蘇無語了,目前來看,李卿袁的劇本似乎沒有殺人動機,但似乎,她自己卻成了本案的第二個目標。只不過,劇情需要,針對她的刺殺行為全都無疾而終。
“顯而易見!”
“好吧,國師還有別的線索嗎?”
“暫時沒有了。”
“那我來吧!”李卿袁站起來道:“目前為止,我們可以得出這麼幾條線索,蘇智慧要殺國王,方法是送有毒的糕點。我,被懷疑有可能要殺掉國王,方法不明!”說著話,李卿袁還拿眼神掃了一眼楊與其,顯然是針對他剛才說的話。
楊與其聳聳肩道:“蘇智慧,我為你的未來感到悲哀!”
“切!”流蘇不屑的回應了一聲。
“歌王後想要僱傭殺手殺我,殺手沒有出手,但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有第二個人,射出了箭,箭上是否有毒,暫時未知。”
“其將軍也要殺我,是為了幫助歌王後。方法是下了月長草的毒酒。”
“現在,只有晶王子有動機,卻沒有明確的作案手法與明確行為。耀國師沒有在我的調查範圍內。暫且不提。”
“現在,我來說一下,我在國王的房間裡發現的幾樣東西。”
“一,女子畫像,背後有情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不是蘇蘇老師的詩嗎?”陳子歌好笑的道。
“是啊,某人的詩還真的很有市場啊。”李卿袁掃了一眼流蘇,繼續道:“二,發現國王的日記。記載中得出,國王曾於多年前有過一雙兒女。目前推斷,女兒就是羽公主,畫像女子,應該就是羽公主的母親。當然,僅為猜測。具體,需要等會兒現場調查。”
“三,國王的愛好,在日記本以及國王的房間裡有體現。這裡詳細的說了,國王喜歡吃月影糕。且月影糕的做法十分奇特,其中需要月升時的月長草十棵,月落時的月長草十棵。滿月時的月長草十棵,弦月時的月長草十棵,同時研磨成粉後和入面中。但月長草被拔之後只能儲存三天。所以,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有擁有巫術的巫師才能辦到。”
“我要說的是,那個糕點,就是蘇智慧之前送的。也就是說,蘇智慧並不是隨便送的糕點,這個糕點是月影糕,國王一旦知曉,是一定要吃的。但咱們之前也知曉了一件事,月長草遇酒才有劇毒,所以,單獨檢測,是不會檢測出毒性來的。”
“至於,老鼠為什麼會死。大概是因為,糕點和酒灑在了一起。我們看到的時候,酒水變幹。因此忽略掉了這一點。”
“四,關於國師的來歷,國王曾秘密派人查探過,結果是查無此人!這需要等會國師自己來解釋。”
“五,我之後又回現場看了一下,發現射中國王的箭有問題。當然,不是說箭上有什麼,而是箭的材質似乎略硬。”
“這有什麼問題嗎?”流蘇發問道。
“雖然不確定,但這箭有可能不是用弓射出來的,而是用弩射出來的。”
“好吧,你這十分鐘是真的物用所值!”看出來李卿袁是多麼認真了吧。
“最後……”
“還有啊!”
“別說話。”李卿袁白了流蘇一眼道:“我用剩餘的時間,檢視了一下殿外,發現大殿與殿外有一迴廊,迴廊正對大殿,距離不足五十步。與國王中箭的角度反推,如果是射箭之人,這裡,是最好的地點。”
說完這些,李卿袁拍了拍手道:“我就查到了這些。”
……李卿袁,你對自己要求是多高,查了這麼多,你竟然用就,是還不滿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