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名字依舊叫“水中月”，只是後面加了一行小字：長安分店。
對，省城的是分店，本市的才是總店。
柴曼娜感覺自己像個陀螺，一上午不停地在轉圈圈，前腳剛把誰誰誰送到，後腳又要去跟某某某打招呼，拐回來還得跟另一個客套幾句。
幸虧有柳含煙在旁邊幫忙，不然她連人都分不清，肯定會鬧笑話。
安娜比她強多了。
雖然在月子期間，可安娜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穿著短裙來來回回，一點兒都沒看出來不妥。
柴曼娜趁著有空喘氣的時候，跟柳含煙誇安娜：“媽，安娜這樣的，才適合給你當兒媳婦。”
“各有各的好。”柳含煙看了一眼她肚子：“累不累？”
“還行，我穿的平底鞋，問題不大。”
柳含煙面帶笑容看著前面，繼續跟她說話：“明天總店開業人更多。”
“我有心理準備。”
“等茶館步入正軌，你和小海趕緊把婚禮辦了，讓他帶著你玩去。”
剛提到茶海，他就從後面走過來了：“媽，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柳含煙看了眼手上的表：“老鄭還沒到。”
“應該快了吧。”
其實在茶海看來，鄭興平來不來都行。
願意來捧場，也是給柳含煙面子，跟他可沒什麼關係。
柴曼娜偏頭看茶海：“老公，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
進了洗手間，裡面空無一人，所有隔間門上的小燈，都是綠的。
柴曼娜選了最裡面那間，剛進去鎖上門，就聽見有人進來了，而且還是兩個。
“安娜正在坐月子，還得出來忙。我早聽說她公公婆婆對她不怎麼樣，原來是真的。”
“我也聽說了。”
“你剛看見蒲瑞希了沒？又抖起來了，要不是柳含煙幫她媽，這會兒不知道她在哪兒哭呢！”
“我要是她，早早就抱住柳含煙大腿，給她當兒媳婦去了。”
“別說這個。”
柴曼娜正聽的起勁呢，怎麼就不說了？
來呀，繼續說呀，她還想聽聽別人怎麼評價她呢。
外面兩個沉默了幾分鐘，突然又開始了：“你說柳含煙怎麼想的？”
“不知道，也不敢猜。”
柴曼娜聞言憋著笑，原來大家都怕柳含煙啊。
“聽說她兒媳婦懷孕了，也不知道真假。”
“應該是真的，我剛才看見她穿著平底鞋。”
柴曼娜眼睛都亮了，耳朵湊到門邊，心想來了來了，趕緊把騷話扔出來，我等著呢。
“她身上那條裙子是最新款吧？”
“我也看見了，好幾萬呢。”
柴曼娜忍不住搓了搓裙邊，這玩意這麼貴？
“茶海真捨得給她花錢，你說我怎麼就沒這命呢？”
“可能是因為，你這裡...不夠大？”
外面傳來兩人嬉鬧的聲音。
柴曼娜默默附和道：你們倒是挺瞭解茶海，說中了呢。
兩人鬧夠了，其中一個說道：“以後看見她還是繞著走吧，萬一磕著碰著，咱倆可賠不起。”
“我媽早跟我說了，千萬不要惹柳含煙的兒媳婦，一定要躲著走。”
一滴冷汗從柴曼娜額頭滑落，她默默吐槽，我有這麼可怕？人形自走兵器？
哎呀，原來柳含煙的兒媳婦，真的能橫著走啊。
突然飄起來了，怎麼回事？
外面兩人閒扯著出去了。
柴曼娜默默打開門，一眼看見洗手檯前的鏡子上，留著兩個紅色的唇印。
她抽了兩張擦手紙，一邊擦一邊恨恨地嘟囔：“神經病啊，廁所的鏡子有什麼好親的！”
......
茶海實在等不及了，跑去洗手間找柴曼娜，正好遇上從裡面出來的人，客氣地點了點頭，覺得貿然跑到女士那邊不妥當，只能假裝過來方便，拐到男士那邊。
等人走遠了，他才挪到女士那邊：“老婆？”
“在呢。”
柴曼娜一邊擦手一邊走出來，看見他忍不住抱怨：“剛才有兩個人，在鏡子上留了唇印，擦了半天都沒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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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瞪大眼睛：“鏡子是用拖把清理的，那兩人...”
“拖地的拖把？”
“對，鏡子那麼高大，清潔工只能用拖把。”
柴曼娜眨眨眼：“行吧，我心裡平衡了。”
“你是不是聽見什麼了？”
“你真是我肚子裡的小蛔蟲，一猜一個準。”
茶海板著臉：“別為這些生氣，她們也就只敢說說。”
“哎呀，放鬆，我現在是人形自走兵器，人家都說了，惹不起我，一定繞著走。”
茶海瞬間就笑了：“這樣最好。”
兩人回到前面，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連鄭興平都到了，和柳含煙湊在一起說話。
“媽，鄭叔叔。”
柳含煙轉過身：“開始吧。”
“老婆，你跟媽在一起，累了就去我辦公室休息。”
“嗯，不用管我。”
茶海走到安娜旁邊，招呼她一起去剪綵。
柳含煙壓低聲音：“剛才王秀芬來了，沒看見張思博，那表情精彩的喲。”
“王？”
“張思博他媽。”
柴曼娜點點頭，心想王阿姨的名字，真夠賢惠的。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大家好。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
茶海的聲音響起，柴曼娜抬頭看過去，看見他站在臨時搭建的小舞臺上，手裡拿著話筒說開業致辭。
今天他穿了一套煙灰色的西裝，裡面是黑色的襯衣，打著一條淺灰色的領帶，上面還別了一個精巧的領帶夾，顯得精神爽朗、帥氣利落。
柴曼娜忍不住想著，這麼帥的男人，怎麼就成了自己老公呢？
做夢一樣。
柳含煙輕輕碰了碰她：“我兒子帥不帥？”
“帥啊。”
“那你以前還不樂意？”
柴曼娜委委屈屈：“我眼瞎還不行嘛。”
柳含煙被她給逗笑了：“整天哄我高興。小海沒讓你站他旁邊，有沒有不痛快？”
“沒有。”柴曼娜笑的坦蕩：“今天的主角應該是安娜。”
柳含煙拉住她的手：“你呀，慣會裝傻充愣。”
“媽，我不是裝傻，我是真傻，腦子確實不太好用。”
“這話真昧良心。”柳含煙給她手上套了個玉鐲子：“我昨天找大師開過光的，你戴著，能安胎。”
柴曼娜也沒看：“謝謝媽，不過我不信這些玩意。”
“你看看你，找藉口給你送東西，你還不樂意。”
“我沒說不要，我可是財迷呢。”柴曼娜趕緊捂著鐲子：“別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