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宵節，菓菓終於開學了。
柴曼娜發現自己更慘了。
菓菓放假的時候，茶海跟黎洪哲都能帶她，柴曼娜只需要忙工作就行。
這下開了學，每天下午還得按時去接她放學，經常正在跟人談事，突然鬧鐘響了，匆匆忙忙往幼兒園趕。
自己員工都好說，但是客戶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談生意，談生意，生意都是要談的，雖然提前約好了時間，可架不住客戶有新想法，經常談著談著時間就超了，只能改到下次繼續。
接了菓菓回家，她還得管著吃飯，三個大人一個小孩，隨便吃點兒洗洗刷刷也得一個小時，完了還得陪菓菓玩，只能等她睡著再忙自己的事。
最麻煩的，柴曼娜忙了一天，很累，可茶海不累。
晚上還得纏著她膩歪，說一整天都沒看見了，想死老婆了。
這麼搞了幾天，柴曼娜要崩潰了，她週末可以去公司加班，總不能讓員工也陪著吧？
“同志們，我要開一個緊急會議。”
把菓菓餵飽讓她去玩，柴曼娜鄭重其事開了口。
黎洪哲放下筷子，快速瞄了一眼茶海，才看向柴曼娜。
“天天這麼搞下去，我遲早得瘋了。”柴曼娜聲音放緩：“第一，你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每天去接菓菓放學。具體誰去，你們商量。”
茶海和黎洪哲對視一眼，都有些發愁：“幼兒園門口有個緩坡，輪椅上不去。”
“買電動的，一人一輛。”
柴曼娜語氣這麼暴躁，兩人哪敢有意見？
見他們同意了，柴曼娜繼續說：“第二，請個保姆回來，在樓上每天做兩頓飯，接了菓菓之後都在上面吃飯，順帶完成她的家庭作業。我呢，忙完工作再回來，省得每天的事情都做不完。”
這一條，兩人都反對。
一個說吃不慣保姆做的飯，一個說不喜歡家裡有生人。
柴曼娜想了想，又退了一步：“那就只能天天吃外賣了。”
兩人又說外賣不健康，影響菓菓發育。
柴曼娜沉著臉：“這樣吧，你們誰去廚房拿把刀，直接把我劈成兩半，一半在家幹活，一半出去賺錢。”
見她發火了，兩個人都慫了。
茶海小心翼翼地問：“讓鏡中花給送飯，行不行？”
“可以。”
柴曼娜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怎麼把鏡中花給忘了。
最頭疼的事情解決，柴曼娜感覺剛才語氣不好，緩了緩給兩人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有些著急了。”
黎洪哲還是更瞭解她：“遇上難題了？”
“嗯。”柴曼娜轉頭看茶海：“新客戶，想跟廣告公司籤五年的合同，連著約了兩天都沒談完，一到四點我就得趕回來接菓菓，到現在還沒籤合同。”
正說著，柴曼娜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提前設定的日程提醒。
按滅手機，她拿起筷子：“明天你倆得去複查，我送了菓菓回來接你們，複查完了去買電動輪椅，其它事情，就按商量的來。”
......
醫生辦公室。
柴曼娜緊張地看著醫生，生怕他說出不好的訊息。
醫生看著兩張X光片很納悶：“你們這是？”
柴曼娜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個是我老公，一個是我哥，他倆一起受的傷。”
醫生點點頭，分別看了X光片：“沒什麼問題，回家好好養著，一個月之後再來複查。”
“大夫，他倆什麼時候能徹底好？”
“這個就難說了，每個人體質不同，你看。”醫生把兩張X光片拿起來：“他倆恢復的程度都不一樣。”
柴曼娜對此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眉目：“大夫，我看不懂，您給講講唄。”
醫生問了外面一聲，知道後面沒人了：“那行，我給你們說說。”
柴曼娜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好讓茶海跟黎洪哲也能看見。
“一般情況下，成年人骨折，癒合需要大概三個月左右，也就是老話說的‘傷筋動骨一百天’。”
“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從骨折後7到10天開始，骨折位置就會持續形成原始骨痂，整個過程需要4到8個禮拜。”醫生指著茶海的X光片：“你看這個位置。”
柴曼娜凝神看去，骨頭斷裂的地方，繞著裂口的確多出了一些東西。
她不由得發愁：“這形狀都不規則，以後會不會影響走路什麼的？”
“別著急，這個階段叫臨床癒合，到了8個禮拜之後，骨痂會慢慢自我改造，塑型，不規則的地方，會部分被吸收，重新塑型，慢慢就恢復正常了。”
柴曼娜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是...”
柴曼娜的心臟又提到了嗓子眼，怎麼又但是了？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完全修復的時間因人而異，這個病人癒合的就比那個好。”
柴曼娜心臟又落回去了。
“不過...”
柴曼娜都要瘋了，醫生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他倆現在都可以開始進行一定程度的康復訓練，為以後能正常行走打基礎。”
離開醫生辦公室，柴曼娜只記住了一點：黎洪哲沒有茶海恢復的好。
她多少還是有些自責。
過年期間黎洪哲一直都是一個人，很多事情都得靠他自己，肯定沒有茶海休息充分，以致於影響到了恢復情況。
雖然沒有明說，可柴曼娜的表情黎洪哲看懂了，安慰她：“我比小海大得多，恢復的肯定比他慢。”
柴曼娜在心裡算了算，黎洪哲比自己大5歲，自己比茶海大6歲，我的媽呀，黎洪哲比茶海大11歲？
這都差輩了。
茶海饒有興致地問：“你比娜娜大多少？”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忽然這麼一問，黎洪哲有些記不清了：“娜娜，咱倆差幾歲？”
“忘了。”
骨科醫院門口就有賣輪椅的。
店老板看見兩人坐著輪椅進來，還以為是來找麻煩的，臉色極其難看。
柴曼娜左看右看：“老闆，想買電動輪椅，麻煩介紹一下。”
一聽來了兩單生意，老闆的表情多雲轉晴：“有好的有一般的，要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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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
老闆指著最裡面的一款：“好的就貴。”
“錢不是問題，只要好用就行。”
這句話落在茶海跟黎洪哲耳朵裡，完全不是一碼事。
茶海早就習慣了，在他的認知裡，貴的東西肯定比便宜的好。
黎洪哲想的卻是，以前那麼勤儉節約的柴曼娜，現在也這麼豪氣了。
錢，真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