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跟柳含煙來的時候，柴曼娜還在廚房裡忙活，是菓菓開的門。
菓菓看見柳含煙，委屈地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奶奶，我牙受傷了。”
雖然菓菓不是柳含煙的親孫女，可柳含煙平時疼她愛她，也不僅僅是裝樣子。
這會兒柳含煙一看菓菓嘴唇腫那麼高，眼淚順著小臉蛋往下淌，心疼的直抽抽，也顧不上那麼多，隨手把幾萬塊錢的挎包扔在地上，抱起菓菓哄：“小寶貝不哭啦，奶奶給你吹吹。”
茶海關了門，把挎包撿起來掛好，拿了拖鞋讓柳含煙換。
柴曼娜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出來：“媽，還有一個菜就能吃飯了。”
“不急不急。”柳含煙不滿地問她：“幼兒園怎麼看護的？把菓菓摔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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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菓菓本來就活潑好動，課間操她急著往外跑，絆倒了。”
柳含煙滿肚子氣：“六歲以後換牙，菓菓才四歲，這半顆牙難看死了。必須得追究幼兒園的責任！”
“媽，一個班二十多個孩子，就三個老師，沒看見也很正常。再說了，就算是我自己帶，菓菓也有受傷的時候，這事，真不能怪幼兒園。”
“怎麼不怪幼兒園？送進去他們就是監護人，菓菓受了傷，必須負責任。”
柴曼娜好聲好氣地勸：“媽，我知道你疼菓菓，我當時看見菓菓這個樣子，我也很生氣。可生氣歸生氣，人總是要講道理的。不管怎麼說，都是菓菓自己摔倒的。而且老師已經很內疚了，我相信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
柳含煙根本聽不進去：“不行，必須給菓菓換家幼兒園。”
柴曼娜頭都大了。
茶海安撫道：“先吃飯，這事坐下商量商量。”
柴曼娜驚呼一聲：“我鍋裡還炒著菜！”
又忙活了十幾分鍾，所有的飯菜都準備好了。
茶海幫著端上桌，拿了碗筷。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冰箱裡只有這些菜，我就湊合做了一頓。”
柳含煙看著茶几上的四盤菜，雖然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可紅的紅，綠的綠，再加上飄香四溢的桂花粥，光聞著就很有食慾。
茶海伸手接菓菓：“小寶貝，舅舅喂你喝粥吧？”
菓菓從柳含煙懷裡滑下來：“我要媽媽喂。”
“來吧，坐媽媽旁邊。”
柴曼娜端起碗，幫著吹涼，慢慢喂菓菓。
但是菓菓嘴唇受傷，哪怕只是溫熱，都讓她有些疼。
柴曼娜想了想，去廚房弄了盆冰水，然後把瓷碗放在盆裡降溫，直到菓菓能入口為止。
喝粥都難受，菓菓也吃不了菜。
柳含煙看著心疼，讓柴曼娜再去做一碗雞蛋羹。
菓菓不愛吃，連連搖頭：“我不要吃！”
柴曼娜摸著她的腦袋：“好，我們不吃。”
“不吃怎麼行？營養跟不上。”
“媽，少吃兩頓沒事的，菓菓每天都在吃維生素，下午也會喝牛奶。”
柳含煙還是不放心：“乾脆這兩天你們住家裡去，我讓小秦多做一些菓菓愛吃的東西。”
乍一聽見“小秦”這個稱呼，柴曼娜極其不適應。
像她這樣的小輩，都是叫“秦叔”的。
柴曼娜拒絕了：“媽，我們還是週末再回去...”
“菓菓這幾天肯定不能去幼兒園，你們白天忙起來，她怎麼辦？”
柴曼娜噎住了。
茶海倒是有個好主意：“廣告公司有可以玩的地方，讓菓菓去那裡就行。”
柴曼娜嘆了口氣：“這回一耽擱，那邊都沒顧上。”
茶海看了眼柳含煙，忍著沒說。
柳含煙知道他在想什麼，特意告訴柴曼娜：“娜娜，我上個禮拜已經把你以前的同事都找來了，他們四個正在趕國慶的單子。”
柴曼娜喜出望外：“真的呀？那太好了，我還怕誤了合同。好好好，他們四個配合起來，應該沒問題。”
茶海納悶道：“我早上把你拉進公司群，你沒看？”
“是嗎？我沒顧上看。”
柴曼娜正要拿手機，菓菓氣呼呼地拍了她一下：“不是喂我吃飯嗎？”
“好~媽媽先喂你吃飯~”
茶海催促道：“媽，吃飯呀，等什麼？”
柳含煙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醃黃瓜，咬了一口很意外：“這味道很特別，好吃。”
“我放了檸檬。”柴曼娜解釋：“最近我胃口不好，就想吃點兒酸酸脆脆的，開胃的東西。”
柳含煙眼睛放光：“是不是有了？”
“我，我正來例假...”
柴曼娜心虛地都不敢看她。
柳含煙也沒追問，笑著說：“回去跟小秦說一聲，讓他也試試這麼醃。”
“秦叔比我厲害多了，等我閒了，得好好跟他學兩手。”
柳含煙吃完黃瓜，又拿起一個包子在手裡轉：“什麼餡兒？”
“茄子青椒，我瞎弄的。”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我媽做的才好吃，我只學了個皮毛。”
柳含煙輕輕咬了一口，沒咬到餡兒。
柴曼娜更不好意思：“我怕包不住，餡兒有些少...”
茶海幫她解圍：“娜娜以前不會蒸包子，這是第一次。”
柳含煙咬了一大口，終於咬到了餡兒，嚼著含含糊糊問她：“你天天回來做飯，不嫌累？”
“以前我其實不怎麼喜歡做飯，覺得浪費時間。”柴曼娜苦笑著：“現在每天精神緊張，也就是進了廚房，把注意力全放在做飯上，才能稍微放鬆一點兒。”
柳含煙主動提出來：“缺多少錢？媽給你們墊上。”
“不用不用。”柴曼娜連聲拒絕：“我跟小海能應付。”
柳含煙問的意味深長：“你真這麼想？”
茶海立刻提醒：“媽！”
柴曼娜又不是真傻，知道在柳含煙面前耍花腔沒意義，老實回道：“我其實想過求助你們，可小海既然決定了自己來，我尊重他的選擇，也願意和他一起承擔。”
柳含煙點點頭，換了話題：“你們明天還是去廣告公司吧，從月初開始給你們算工資，包午飯。你不在，他們幾個畫的圖，我有些看不上眼，還得你盯著點兒。”
柴曼娜一聽有午飯吃，眉開眼笑地答應了：“好，我們明天就去。”
茶海哭笑不得：“省了午飯錢，這麼開心？”
柴曼娜說的理直氣壯：“你嘴巴叼，咱倆隨便吃頓午飯都得小一百塊錢呢，省下來給車加油不好嗎？”
柳含煙看著菓菓笑：“你媽真是會過日子。”